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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頭雖然知道蕭王府去找血鹿,但是也沒有繼續對外放出找到血鹿的消息。
所以,陛下依舊以為皇后病重。
聽聞,魏貴妃的鳳袍都已經趕製好了,只等皇后嗝屁,立馬就鳳袍加身。
錦書瞧著銅鏡里的人,皇后骨相是真的好,臉瘦,顴骨微高,但沒有寡相,這有賴於她一雙眼角上揚的鳳眸。
眉毛與眼睛的距離是剛剛好的,上眼皮沒有鬆弛,因此鼻頭打上的這部分,除了眼角的淡淡魚尾紋外,沒有一點的老態。
臉頰沒有多餘的肉,鼻樑適中,唇形弧度好看,彎彎的,總能添幾分和氣。
這樣的相貌,算不得是風華絕代,與魏貴妃那濃烈的美麗確實比不得。
但是她耐看,而且是越看越有味道。
動態的她,卻又憑添了俏皮,氣質極好。
但若是嚴肅下來,唇角抿直,又是一番不怒自威的意態。
她時而像精靈,時而像頑童,時而端莊沉穩,時而老練精明。
錦書支起下巴,如果她是男子,一定要娶皇后為妻。
皇后問道:「你看什麼?入定了。」
錦書收回心神,笑著道:「看你啊,好看,但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情形,覺得好笑。」
皇后也笑了。
那個時候,她是明三爺,拖著病軀前來,一眼就相中了她。
她若男子,要娶落錦書這樣聰慧沉穩的女子為妻,分明什麼都看穿了,卻能淡定若素,與你做一場心知肚明的戲。
像狐狸似的。
她就愛狐狸,尤其是醫術高明能讓人順暢呼吸的狐狸。
皇后嘆嘆氣,「要回宮了。」
真不舍啊。
這或許是她出嫁之後,最自由的時光了。
這裡的人都很可愛,對她露出最真的笑容。
一個坦率真誠的人是可貴的,但是一個分明有面具,卻願意對她卸下面具的人,是可貴又可愛。
「有分寸,計劃嘛,有些事情是不用計劃的。」
「別的人,我覺得你能應付得來,魏貴妃玩不過你。」錦書微微地蹙眉,「但有一個人,我只擔心你……」
「陛下麼?」皇后淡淡問。
「還愛他嗎?」
皇后瞪了眼睛,「你怎能這樣問?我是他的皇后,我能說不愛他麼?」
錦書心頭直直一沉,「啊?」
還愛嗎?
皇后瞧著她的神情,笑了,下意識地翹起二郎腿。
待看到錦書瞪過來的白眼,便撓了一下左屁股,再慢慢端坐好,表示自己不是要翹腿的。
「作為皇后,自然是要愛皇帝的,帝後同心嘛。」
「但小慈我嘛,我愛他麼?愛過啊,當初嫁給他的時候,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光這皮囊便能叫人著迷的。」
錦書道:「若論皮囊,他比不過少淵的,沒少淵高,沒少淵俊,沒少淵有氣質……小慈是您的閨名麼?」
「你要叫我皇嫂或者皇后,小慈不是你叫的。」皇后頓了頓,「但你說得沒錯,他樣樣比不得少淵,但我嫁給他的時候,少淵還沒出生呢。」
那年她十六,他十九,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對她一見傾心,捧在了心尖上。
她對他第一面,限於皮囊,那時膚淺,覺得好看的皮囊一定有高貴的靈魂。
他們愛得轟轟烈烈又莫名其妙。
回想起來,不過是年少男女剛萌生感情,那頭腦發熱的片刻衝動罷了。
所以,後來魏貴妃頂著那薔薇那般熱烈的容顏出現的時候,他眼珠子就釘在了她的胸口和屁股上。
他像公狗一樣追著魏貴妃,眼底灼熱。
什麼情啊,愛啊,原先是跟她說的,後來都說與魏貴妃聽。
她當時很傷心啊,問他為什麼變心了。
他很懊惱,說當初與她時不懂男女感情,以為是愛,實則只是喜歡罷了。
喜歡罷了?
聽聽這話,是不是多少無恥了?
他繼而訴說對魏貴妃的愛有多深,第一眼見她,魂魄都被勾走了。
他希望她能理解這份愛,因為這份愛驚天地泣鬼神,天下間沒有任何東西比得過她,他願意為了那個漂亮大胸膛的女人失去一切。
包括他的生命。
她現在都還記得,當時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底是有多狂熱。
就像是狗見了新鮮熱辣辣的屎,恨不得立馬就飽吃一頓。
哭啊,哭得心都碎了,燕窩粥端過來,她竟然都不要吃的,直接打翻在地。
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愛情就這麼被埋葬了。
唉,好恨,好恨那個時候的自己。
浪費糧食可恥,這道理是做了糧商之後才領會到的。
最後她妥協了,良好的家庭教育,讓她接受了男人的三妻四妾。
但是之後的每一次同床,心裡都像被刀子捅一樣。
說實話,那狗是捅不痛她的,太小了。
這麼高的男人,怎麼就那么小呢?
這或許可以問問錦書,她是大夫,應該知道的。
但話又說回來,那樣的,她還懷孕了。
懷孕對一個失去夫婿寵愛的女人而言,是值得高興的。
以為有了孩子,他的心多少能搶回來一些。
小慈多傻啊。
傻到委曲求全,卻落了個滑胎的慘澹收場。
那時候懷孕四個月,狗男人確實是高興了一陣子,也總陪伴在她的身邊。
因為,即將就要擬定太子人選,有了嫡長子,太子人選也可以早早定下。
其實太子基本是他,沒跑了,燕國就這點不好啊,皇長子若是嫡出,就要被冊封為太子。
雖然知道他會是太子,但一天沒定下來,總是有變數的。
所以他也心急啊。
所以,府中有人報信,說有人要行刺他,她就慌了。
懷孕的女人蠢一些是可以原諒的嗎?
不可以,因為就是這樣的愚蠢,致命。
雲清湖是皇家地方,屬於皇家別院,有很漂亮的湖,叫雲清湖,別院也以雲清湖命名。
只有皇家的身份才能去,所以她懷著身孕親自前往。
在趕往雲清湖的路上,她還在馬車裡想著,如果要在雲清湖下手,那麼必定是收買了裡頭的人。
他一定不會防備自己人的。
他會很危險的。
確實,是自己人被收買了,她到了雲清湖之後,沒有看到他,也沒有看到殺手刺客。
只有一個人從她的身後,把她狠狠地推下了湖,當時數九寒天啊,那湖就缺了一個窟窿,要埋葬她與腹中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