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不知多少風霜雨雪、漫天黃沙、電閃雷鳴,歐陽思睿終於氣急敗壞的坐在了地上,一直在試圖衝破禁錮的慕容羽塵看著滿臉陰鬱的歐陽思睿,漸漸地收了手,而後他們周遭的漫天黃沙和狂風頃刻間消失不見。
「不動則無事,一動便登時四時變換,羽族,果真善於躲藏。」歐陽思睿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狠絕的笑意。慕容羽塵暗自嘆了口氣,眼眸中充斥著濃濃的憂傷和一絲淡淡的迷惘。
「善假於物,合四時之力,這是神明賜予羽族的靈力,而你不也一直渴求著它。」
歐陽思睿冷然一笑,站起身來,神色恢復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緒,手習慣性的摸著食指黑色的戒指,舉目望著眼前的晴空開口道:「曾經的確是苛求,可如今想來,求取倒不如自己擁有,自己控制,如此方能真正的順遂心意。」
「我再想辦法。」慕容羽塵只是習慣性的應聲,一千多年了,不知這個習慣是從何時開始的,明明知道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可自己還是放不下,只是如今她已經分不清這份執念究竟是來自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那印刻在靈魂深處難以磨滅的痕跡。習慣了聽從,習慣了等待,也習慣了這長久以來的黑暗,若陽光來臨,自己又是否還能停留?慕容羽塵鬆開了緊握的雙拳,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眼角眉梢浮上了一絲疲憊。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不急在這一時。」歐陽思睿望著遠方,語氣也是波瀾不驚,可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卻在慕容羽塵心底燃起了溫暖的火焰。
「好。」慕容羽塵不知這一聲好究竟隱含了什麼,若歐陽思睿回頭,他定能看到慕容羽塵臉上那抹如陽光般燦爛的笑顏,可惜他從未因她而回頭,也不知這一句話,帶給了她多大的力量。
二人冷靜下來,重新審視、思考,靜默了許久後,歐陽思睿忽然睜開了雙眼,而後轉身拔出了慕容羽塵頭上的髮簪。如墨般的長髮輕盈的散落,可歐陽思睿卻單膝彎曲蹲在了地上,拿著拔下來的髮簪在地上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慕容羽塵看了半晌,眼前忽然一亮道:「這結界難道也是……」
「只要是四時之力便有規律可循,若非你方才提醒,只怕咱們還要被這所謂的靈力折騰一陣子。」慕容羽塵看到了歐陽思睿面上折射出的自信的光芒,嘴角又不由自主的勾起了溫柔的笑意。
周圍的風很柔和,陽光也很燦爛,亦如這結界之內一般平靜,仿佛這一切的陰霾都不曾存在。惜兒在草坪上追著婷依和一群身形各異的孩子們歡快的跑著,葉清涵則帶著明媚的笑意靠著水茗軒看著這一群嬉鬧的孩子。
「我以為,皇嫂會躲著皇兄呢,現在看來,我是多餘擔心了。」水茗馨遠遠地看著她的兄嫂,身後站著的是她最愛的夫君莫炎熙。
「難道你希望看到他們互相折磨?」莫炎熙攬著水茗馨的肩膀,目光卻落在了遠處。
「可是,皇嫂從前講的那些故事裡的男男女女都是這樣的啊。」
「或許正是因為菱兒太過了解這些,也或許是因為這些年她錯過了太多、失去過太多,所以才不願像他們一樣生生錯過。」
「說的也是。」水茗馨笑了笑,「皇嫂才二十多歲,卻有將近一半的人生浸在痛苦之中,好不容易同皇兄走在了一處,結果又被那人生生破壞,也不知眼前的安寧又能維持多久。」
「該來的總會來,只要我們能夠在一起,再多的苦難也都能挺過去。」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水茗馨暗自嘆了口氣,莫炎熙側身禮貌的喚了一聲:妘姑娘。
「和您老人家比,我們的人生閱歷的確不足,但我們還不至於坐以待斃。」
妘兮瑤有些意外的挑眉看了看水茗馨:「那你到說說看你的應對之策。」
本以為水茗馨只是說說而已,可未成想她竟格外認真的分析了起來:「以往我們總是一味防守,難免吃了許多暗虧,所以我覺得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給他們們也來個出其不意。」
妘兮瑤一愣,接著便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那你打算如何攻其不備?」
「具體的我還沒想好,但也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裡不是。」水茗馨抬手撓了撓太陽穴,眼珠左右飄忽,似是有些心虛。
「馨兒說的沒錯,婷依的結界固然牢靠,但也難保他們不會另闢蹊徑。」葉清涵和水茗軒並肩走到三人面前,妘兮瑤轉過身問:「姐姐有何打算?」
「回去。」葉清涵只說了兩個字,卻是經過了多番的深思熟慮。妘兮瑤點點頭,而後順勢問:「只有我們?」
「自然不夠。」葉清涵笑了笑,轉身看向氣喘吁吁向他們走來的婷依,而惜兒,自然是黏在她身後跟了過來。見著葉清涵,惜兒便笑嘻嘻的抱了上去,然後葉清涵又看到了一雙和自己大小差不多的手出現在眼前,她笑了笑,便低頭將腰間掛的水袋遞給了她。婷依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這才緩過一口氣,掐著腰衝著葉清涵笑道:「動身的時候記得喊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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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惹麻煩了?」葉清涵一邊給惜兒擦著汗,一邊問。
「麻煩都找上門了,我為何不主動出擊,難不成乾等著大難臨頭?」
「婆婆那邊也說通了?」
婷依點點頭:「娘和姨婆會一起去,至於鳳族,我想那位大長老已早有打算,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這怕是很難。」水茗軒一臉凝重的表情,而眾人也明白,婷依這個想法實現起來著實困難。
「再仔細想想,指不定能成呢?」婷依笑著沖葉清涵眨了一下眼睛,葉清涵微愣,待她回過神來,婷依卻已背著手笑嘻嘻的踱步離開了。
「皇嫂,婷依姑娘這是何意?」
「我從何處而來。」葉清涵的話讓三個人一頭霧水,妘兮瑤聞言卻蹙起了眉道:「行不通。」
「說的也是。」葉清涵下意識的將右手搭在左臂上敲了起來,「且不說大家水性如何,這刺骨寒涼的三淖之水便是難以逾越的關卡。」
「三淖之水?」莫炎熙忽然問,「可是那出說中形似湖泊,水溫冰冷刺骨,卻匯集所有水系、終年平靜無波的三淖之水?」
「正是。」葉清涵答。
「也就是說,找到三淖之水所在,便能躲過他們的耳目,悄無聲息的離開?」莫炎熙恍然大悟道。
「是這麼個理,可即便僥倖通過,還要面對赤炎之水以及閉塞的合虛之山,但這三處地方無一處不是兇險萬分,要想通過,可以說是難比登天。」葉清涵舉目遠眺,仿佛看到了那方讓她記憶猶新的湖水,眼神中雖無恐懼,卻包含了許多的無奈和惋惜。
「清涵……」水茗軒顫聲說道,「難道你就是從那裡……」說到此處,他卻止了聲,眼眸中滿是心疼,雙手也不禁顫抖的舉了起來,想要撫摸葉清涵,卻又好似害怕傷到她一般不敢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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