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炫個屁富!」任芳這語調和她兒子簡直一模一樣。一筆閣 www.yibige.com
乍聽之下,葉思清總覺得自己面對著一個女版邵老大……
「苦日子我也不是沒過過,我能像你們這些就知道傍大款的小姑娘有那種虛榮心?葉小姐,你這領悟力不行,我這是告訴你,不是你的福分,你就不要過於強求,老天自有安排,你就是去搶,也搶不來的。」
「你看上的無非就是阿城掙的這些東西,阿城那混球性子是混,女人多,但他從來也不虧待哪個女人,我也懂,女人要跟你,你總得給一定的好處。」
「但你要得太多了,你這是想要全部啊!做人太貪可不好。」
葉思清一臉謙虛受教地請問,「那依伯母看,我要多少才合適呢?」簡簡單單一句就把問題丟回給了任芳。
任芳冷哼一聲,「像你這樣妄想多撈的女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阿城不管,都是我管,她們個個也像你這樣,拿了一份,還想拿第二第三第四份,最後她們一個子都沒撈著,都被我收拾了,你也不會例外。」
「原來您大費周章地把我請過來這裡,是想收拾我。」葉思清淡淡地說,「那您不如直說吧,我配合您,儘快收拾完了,我還得去把我的午餐補一下。」
「葉小姐,你不需要跟我這耍沒用的嘴皮子和伎倆,你那些欲擒故縱,再擒再縱的招式我看得太多了。這麼說吧,阿城現在跟小倩吵著要離婚,他這是被套住了,對你也算有幾分真誠,你呢?你今天敢當著我的面,說出你真正的想法嗎?你是真覺得逼得阿城離了這婚,你就要跟他走一輩子了?」
面對任芳的咄咄相逼,葉思清卻只笑著反問了一句,「伯母您不是已經替我想好了麼?」
任芳心下暗罵,這女人嘴是真難撬開,阿城那個混球這回真是招了只大狐狸,不過怎麼敲打警告,她都無動於衷,滴水不漏,每次答話就跟沒答一樣。
「這話說的,難道我怎麼想的,葉小姐就怎麼做嗎?」任芳冷聲嘲弄道。
「只要價錢合適,沒什麼不能商量的。」葉思清一言驚人,任芳還來不及搭茬,她已經又接著說道,「反正無論我怎麼說,在您聽來肯定就是這個意思,那就當作是這個意思吧。」
任芳抿了抿嘴皮,戴著玉鐲子的左手臂輕輕磨動了沙發皮,「葉小姐,你還年輕,路有千萬條,為什麼一定要走去當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這種又麻煩又不好走,還會敗壞名聲的路?阿城已經娶了老婆了。你看上他什麼?難不成還能是看上他結了婚?該有的東西,他也沒少給你,你差不多就得了,你不把事做絕,我也不會把事做絕。」
「你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幹嘛非干一些不潔身自好的事?」任芳語氣頓時加重了喝問道,「拆散別人的家庭很有意思嗎?你的母親就是這樣教你的?」
威逼至此,也並不是全無成效,任芳提及小三、破壞別人家庭、不潔身自好,還有她的母親,一個個大雷布下,炸得她遍體鱗傷。
葉思清瞬間變得焦躁不安,原地來回踱著步,甚至轉過身,背對著任芳,仿佛真的被任芳的話激怒了,被踐踏了自尊,甚至感到羞愧,而不敢面對她。
葉思清在轉身的時候,目光若有似無地瞥過了那間臥室的門。
從進來這棟民宿,任芳開始跟她談話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任芳雖然竭力裝作是不經意的,但卻看向她身後數次,視線顯然掠過了她,在盯什麼地方,可她身後什麼人都沒有,這屋子裡除了她和任芳,就只有站在任芳身旁的那名肌肉男保鏢。
她現在看見了那間臥室,結合任芳微妙的異樣,不知怎麼的,心裡橫生出一股莫名的直覺。
她又轉回了身,繼續面對著任芳,背對著那間臥室,凝神聽著,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臥室里的人是誰,誰能讓任芳這麼在意?誰能讓任芳一邊質問著她,一邊分神去留意?
任芳特意將她大老遠帶來這間民宿,難道只是簡簡單單地威嚇警告她幾句話麼?
葉思清越想,心頭就越是發冷,那方臥室越是沒有打開的跡象,她眼裡的怒意就越是深刻。
他這是在和他的母親聯合起來質詢她麼?!
憑什麼……
他憑什麼這麼做?
為了套她的話,他就可以放任他的母親這樣羞辱她?
什麼傷害她的事不會做?他做得還少嗎?
那通曾經成為她的噩夢,讓她至今心存恐懼的電話,那些跟過他的女人在她這裡留下的諷刺和警言……
他離婚,就惹得他的好兄弟好秘來苦口婆心地勸她放寬期限,不要逼得太緊。
莉娜逼迫葉家產業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卻睜隻眼閉隻眼,縱容著莉娜,導致她的母親喬雅著急忙慌地跑來向她求救,痛斥她不該去拆散他的婚姻,不該和他糾纏不清。
現如今,卻是他的母親諄諄告誡她理該潔身自好,莫作人人不齒的小三。
冰清玉潔?
任芳當她聽不懂這是嘲諷麼?
她的身子早給了邵勵城,甚至於……心也被他拿去。
任芳卻說她「冰清玉潔」,這高帽戴起來的同時不就是在說,邵勵城和她怎麼睡,睡了多少次,都一筆勾銷了。
任芳教她潔身自好,不就是讓她放棄糾纏他,不要妄想他這個她不該肖想的人嗎?
好像在全天下看來,她就是作惡的人,是迫切想要邵太太位置的人,是不擇手段讓邵勵城行差踏錯,做出荒唐之舉的人。
究竟是誰攪亂了她的生活?弄得她的心無處安放?又是誰口口聲聲對她說愛,說要護她一輩子,卻傷她一次又一次,還纏著她,非要讓她對他說一些,明明彼此應該知道不是真的承諾。
葉思清站在廳中沉默了多久,便心寒了多久。
她不再去注意那間臥室的動靜,抬眸看向任芳,張開那雙抿了許久的唇,柔聲說出了話。
不管邵勵城在不在臥室里,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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