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孟淮的話語沉頓了一下,接著緩緩地說盡,「還是為了林天克?」
明落猛地抬起了雙眼,眼裡閃動著不可捉摸的情緒,有訝異,也有自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孟淮的眼神是清明的,便是在這種時候,他依然存有理智,只不過是做出了那些讓他們都以為喪失了理智的行為。
他從未放棄探究最初就在問的問題。
關於已經死去的林天克——邵老大最得力的幹將之一,死於一場亂鬥,實為陰謀暗藏,人心叵測之局。
若不是孟淮曾在國外關照過的線人無意中撞見林天克在出事的當晚和一個女人見過面,他或許還不知道明落的行蹤。
而那時他得到消息卻並不夠清晰,不足以窺探全貌,只能知道林天克拖著命逃出困局,卻做出了令人百思難解的奇異行為。
林天克在自己危在旦夕的時候,第一個念頭竟不是去聯繫他最為信任最為尊敬的邵老大,反倒是找了一個女人。
孟淮後來多方探查的消息都沒有太多明落和林天克關係的明確解釋,消息只指明了一點,明落為林天克出過任務,但明落幾乎只和林天克單線聯繫,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原來明落也沾過那條道上的事。
更多的關係,孟淮不得而知,就如同他知曉導致林天克陷入危境的困局有市局內部的人員,卻至今無從抽絲剝繭,無法準確地抓住污流的流向。
憑藉多年辦案的直覺和自己掌握的秘密,他很確定明落手上握有一定的線索,並且極有可能是解開僵局的線索。
明落執意要接近邵勵城,還要為他所用,多方維護的用意,以及他們可能正在做什麼事,都被她隱瞞著。
孟淮思緒百轉,也不過瞬息之間,見明落變得沉默,便低眸望著她,沉定了語調,「不管你在做什麼事,我希望你不要自己承擔,我能陪著你,我能和你一起,忘了嗎?明落,是你親口跟我說,我是你的光,七年過去,你就不要我這光了?我還能不能繼續照亮你的路?」
明落神色顯出了波動,捏在孟淮臂上的指尖似是因為情緒失控而往下陷了寸許。
「你不信我嗎?」孟淮單手圍抱住了明落的後腦,沉甸甸的重量扣了過去,像是在給予她保證,給她定心劑一般,「我是孟淮,還是——你的孟淮。不管任何事,不管多難,不要自己扛著,你永遠都可以依靠我。」
他這番話壓在了心底七年,一直在等著機會,等著一種絕對的信念奠基之下催化的勇氣,讓他能夠無所顧忌地說出來。
他會這麼說,就是認清了,這七年,他從未忘記眼前的這個女人,哪怕他知道過去他們的相遇相識相知相許的日子裡,她說的話並非句句是真,字字坦承,但他依然願意相信,會在他戰友身亡時,陪著自咎自罰淋雨的他沉默地宣洩懺悔,在他祖父去世時,陪著他站在墓地里固執地跪了一夜的那個女孩,即便已經不慎弄髒了手,但仍然心底有光,回頭有望。
明落攥緊了十指,死死地攥著擁抱著她的男人,唇瓣無措地張動著,就快要發出什麼聲音,說出什麼話來。
她腦海中的理智受著強大的衝擊,掙扎著,晃蕩著。
「……你說孟淮?他什麼德性,你不比我更清楚?你不是在七年前就跟他shui過,就他那樣兒的,肯跟你睡,還沒給你透點兒底?你還用得著問我對他什麼看法?我對他能有個看法!」
「就是因為睡過,當局者迷嘛。城哥,我們都坦誠相待了不是?我就想知道,你和孟局長合作了這麼長時間,覺得他是個什麼脾氣?」
「牛,按個百年的牛頭,也不會喝一口咱們這道上的水的牛。」
「這麼犟呀。就沒可能有什麼例外嗎?」
「你試試?他那師父,陸勝國你會不知道?他就是陸勝國一手帶出來的,一個模子,一個脾性。」
「世事無絕對啊,像城哥你這麼浪——咳,我是說放蕩不羈,你看還不是被我那葉學妹套得很牢很牢呢?不然你讓我摸個大手?」
「滾邊兒去!甭招我!除了那丫頭,我誰都不碰。尤其不碰你,td,上回吃個飯,我就差點兒沒被冤死。」
「嘖嘖,你看看,城哥,要不是有我葉學妹,誰知道城哥還有個妻管嚴屬性,慫得一b呢。」
「甭以為我不知道你拐這彎想說什麼,合作歸合作,兩邊什麼位置你得瞅清楚了,以後你是跟著這邊的道做事兒,那邊的人也不會事事都真的跟你談合作,不是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是這麼說的吧,那丫頭跟我提過幾回,想不記住都難,d,就是個忒壞心眼的丫頭,非得讓我想著她……」
「城哥,歪樓了,你要真這麼想我那學妹,上樓,進病房就能看見。」
「……kao!就是各取所需。就這麼個意思,孟淮規矩多,心裡那把尺,扛得穩,你見他犯過錯?」
「那倒沒有。」
「什麼責任感,正義感,各種羅里吧嗦的玩意兒,就他身上最t多。」
「嗯,確實啊。」畢竟她也曾經親身體會過,比如一戰失利,戰友亡故,當年領隊的孟隊長都給他自己歸責,罰著他自己在颱風天裡淋了一整夜又一整夜的雨。
「立場是自個兒選的,路也是你自個兒走,選准了,就甭回頭。」
「是的,我選了,他也選了。」
「孟淮那人就算從頭到腳沾滿了泥,他也還是孟淮。骨子正著,硬著,眼裡清著,容不進一粒沙。你的界得劃穩嘍,萬一犯糊塗,你就不但不適合幹這些行當,命都得賠上。」
「謝謝城哥的關心,我聽懂了,你不就是怕我被男瑟所誤,感情用事,泄露些什麼不該泄露的,信些不該信的,就有可能像克克師父那樣,死於非命嗎?」
「我關心個!我就關心我那丫頭,關心不著別人。」
「城哥,你慫爆了,葉學妹又不在這,你喊破喉嚨了她也聽不見嘛。」
「……甭給我惹麻煩,要出了什麼亂子,阿剋死而復生,我也照樣踹了你。」
「放心放心,我知道的,我們有我們的規矩,我不會色令智昏到全交代給孟局長的。」
她也不捨得讓他捲入什麼風險呀,因為他是孟淮,七年不見,光芒未褪的孟淮,也是她不可能再觸碰的光。
明落一點點地抿緊了自己發顫的嘴角,呼吸漸穩,突然,身子踉蹌了一下,額頭猛地栽倒在孟淮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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