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喊什麼就喊什麼,你喊,快喊!」邵勵城震聲沉吼,可勁兒地攛掇著,就是想要趁著這大好時機,這月黑風高的當口,把葉思清平時在心底藏得極深極嚴實的秘密——比如,對他的想法,給生拉硬拽,攤開擺明了,統統喊出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葉思清沒有聽他的,本來就不像他那樣沒皮沒臉不知羞的,就算夜間道路上沒什麼人,性格使然,也讓她這個幾乎不曾大聲說過話的人拘著行為舉止。
但邵勵城率性慣了,人也渾慣霸道慣了,興頭上來,非要讓葉思清喊,小姑娘不聽他的,他就犯賴,一聲緊跟一聲地催著她。
葉思清最後被催煩了,也怕他就顧著催她,管不好車,只能試著喊出一些零零散散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的聲音。
邵勵城眼底卻亮澄澄的,就覺得葉思清肯為了他,放棄原則,突破自己,那些意義不明的音節,也能讓他聽得心口熱騰。
葉思清不知喊了幾次,忽然就聽見前方傳來富有磁性的渾厚嗓音,一路上被她摟著腰的男人喚了她一聲,「丫頭。」
「嗯?」葉思清下意識應了一聲,又覺得聲音小了,邵勵城可能聽不見,便提了音量問他,「怎麼了?勵城。」
「高興嗎?」邵勵城喉聲傾吐,染著些許笑意。
葉思清聽得眼睛迷濛,仿佛醉了一般,輕輕地又嗯了一聲,然後輕輕地又說了兩個字,「高興。」
邵勵城聽不清她的話,便揚高了聲調,鼓舞般地喝道,「丫頭大點兒聲,就這速度,你喊再大聲,都沒人聽得清,甭怕,有老子在,你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後座上一片沉默。
邵勵城雙手握著車把,黑襯衣的衣袖早就捋到了肘邊,露出了肌肉爆突著的小臂,車子他控得很穩,但心緒卻是紛亂的,緊張、歡喜、興奮、熱血……無數的情緒不停地混雜著,狠狠地衝擊著他的身軀,震撼了他的四肢。
「——邵勵城。」
他突然在狂烈的風聲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最心愛的丫頭,就坐在他的身後,用著那麼激烈的力度擁緊他,正一遍又一遍地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聲量,比以往更鮮明的情愫,全都撞擊在他的耳膜上。
邵勵城薄唇提起了一個明確的笑弧,整副凶神惡煞的面孔因著這罕見的笑意,變得柔和,稜角輪廓不再鋒利冷硬。
「這麼大聲喊老子的名字?」邵勵城厚實的嗓聲凝出了無比舒愜的揶揄,「丫頭,想吃了老子不成?」
葉思清臉頰紅透,紅唇輕合著,回了一句,「嗯,就是想吃了你。」
「寶貝兒胃口可真大!」邵勵城渾聲一笑,隨後盡顯流氓本性,逗起了他身後的丫頭,「老子這麼『大』,你就不怕噎著?」
葉思清嗔然著悠悠哼道,「咬碎你,一點一點慢慢吃。」
邵勵城終於瞞不住滿心鼓譟的情念,喉頭蹦著抖著,唇間闖出了豪獷的笑聲,他心底迴蕩著話。
都被他這個年紀的男人特有的慎重和深沉滄桑所困,讓他無法輕易地再腆著那張厚臉皮說出口——
丫頭,老子喜歡你,喜歡你一輩子,老子載你一輩子。
思清丫頭,你喜歡老子嗎?
葉思清,你愛不愛老子?
你若願意說,就大聲說出來,別怕,你不用擔心任何事兒,老子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但葉思清始終來來去去只是大聲地,仿佛竭盡了全力般地喊著邵勵城的名字,沒有多說其他什麼話。
這其實已經算是她的極限了。
葉思清從來不大聲說話,就算耍脾氣嗓音也總是很柔很柔。
她今晚扯開嗓子,喊了多少次「邵勵城」,用了多大的力氣,就證明了她能為他失去理智多少次,愛他的力度能有多深。
邵勵城似有所感,總是急躁的脾氣,在她的呼喚中逐漸平穩下來,竟也沒有再逼著她,而是高聲和氣地問了一句,「丫頭,爽快了嗎?」
葉思清倚在他肩頭,湊在他耳邊,重重地嗯下一聲。
邵勵城也不知是否聽見,隨即又說,「記著這感覺,知道嗎?」
「什麼感覺?」葉思清笑著問。
「你男人載著你的感覺!」邵勵城豪聲喝道,「丫頭,記住了?」
「記住了。」葉思清順從著答應了他的要求。
「老子可告訴你,這摩托,你只能坐老子騎的,以後不許讓其他男人載你。」邵老大得了便宜還賣乖,又開始下命令了,「丫頭,聽見沒?」
葉思清也不惱他一瞬間變凶的語氣,唇邊含著笑,話里含著愛,嗓音嬌嬌軟軟地嗔著,「你怎麼這麼霸道的,別人騎的摩托,我為什麼就不能坐了?」
「老子說不準就不准,沒有為什麼!」邵勵城虎著聲,一字一句都充滿了警告,「你要不怕就試試看,甭讓老子逮著你,要讓老子看見你坐其他男人的車,老子就扒光你!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臭流氓。」葉思清嘴上罵了這麼一句,嘴角卻是勾著的。
「你就喜歡老子是個流氓。」邵老大好不得意地懟了回去。
「我不跟你說。」葉思清辯不過他這隻特大號的流氓,索性拒絕再跟他胡扯。
「老子的寶貝兒害羞了。丫頭,你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忒薄,忒不經逗。」邵勵城聲音嘶喑,已然迸滿了濃厚的情玉,句句都強硬地、不容置喙地振進了葉思清的心中。
「不喜歡麼?」葉思清輕抿著唇,眼中狡黠流光閃熠,「不喜歡你就去找臉皮厚的,你去載臉皮厚的呀。」
「……丫頭話這麼酸,氣上了?怎麼還自個兒把自個兒酸著了?可不就是個傻丫頭。」邵勵城沉聲笑著,也不管今晚自己笑了多少次,一分一毫的情緒都像是被身後的小狐狸抓穩了,卻仍是心甘情願地鑽入了這隻小狐狸的圈套里。
突然,他探出左手,一把握住了葉思清,捏著她環在自己腰間的一隻小手,定下了話音,「葉思清,老子就看上了你——就是只看上你這臉皮最薄,成天害羞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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