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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貼著創可貼。
對方瘸著腿夾在人群中被推過來推過去,還時不時的彎下腰朝別人道歉。
等看清對方的長相後,葉辰急忙走了下去,下意識的叫道:「大天二?」
中年男子當即回頭看向葉辰,身形微顫,二話不說轉身就朝著夜總會的門口跑。
葉辰急忙追了出去,在路邊上一把抓住了他,冷聲道:「楊天,你為什麼看到我就跑?」
中年男子的身體陡然僵住,沉默數秒後才轉過身來,露出一張頹廢的面孔,一臉苦澀:「小葉子,我早已不是過去那個楊天了,你為什麼還要記得我?為什麼?」
近距離之下。
葉辰發現他的變化好大。
滿臉頹廢,頭髮凌亂不堪,鬍渣唏噓,臉上貼了好幾塊創可貼,眉骨還斷了一截,像是被人打斷的一樣。
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暮氣。
眼前的男子叫楊天,曾經是他的大學同學兼死黨,在當時正值古惑仔系列的電影爆火,楊天非常喜歡大天二這個角色,故而也給自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大學時期,兩人住在同一間宿舍,無話不聊,一個理性而文弱,一個性格剛直而火爆。
葉辰還清楚得記得,在自己讀大三的時候,他和楊天去網吧打地下城,當時他和網吧的混混發生了一些矛盾而被群毆。
網吧老闆礙於這些混混的背景,別說出來阻止,連報警都不敢。
上完廁所回來的楊天看到葉辰被人欺負後,二話不說的就從網吧櫃檯抄起一把水果刀就衝進人群,直接砍傷了三人,還讓葉辰先走,他殿後。
事後楊天遭到報復,被人砍了一根手指才算保全性命,為此葉辰暗自愧疚了好久。
直到畢業後兩人才各奔東西,饒是如此,兩人依舊保持著聯繫,一直到葉辰被人沉江後才失去聯絡。
一晃這麼多年,沒想到如今在這裡遇到,而且在看到自己之後扭頭就跑。
念及至此,葉辰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因為你是我兄弟!」
楊天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呆滯的看了看葉辰,眼睛瞬間就變紅了,偌大的一個漢子當場就哭了出來。
「小葉子,我不配做你兄弟啊,我真的不配!」
葉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錯了,不管發生什麼,你永遠是我兄弟,現在告訴我,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句話他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楊天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令他太失望了,曾經自詡為班草的他儼然混到了落魄大叔的地步,曾經為了自己被人砍了一根手指依舊談笑風生的他,如今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的哭了出來。
楊天蹲在地上以手掩面哭個不停。
葉辰氣不過之下一拳打在了他臉上,恨鐵不成鋼的道:「廢物,懦夫,你除了會哭還會幹什麼?」
「來啊,孬種,打我啊,像個男人好不好?」
楊天被他這一拳直接打滾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突然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聲,起身攥著拳頭揮向葉辰。
「砰!」
葉辰沒有躲避,而是選擇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等到楊天打完這一拳後,他又是一拳打滾在了地上,衝上去照著他的臉一拳又一拳的招呼。
他沒有動用任何修為。
不多時兩人便在地上廝打在了一起。
一位路過的大叔看到這一幕後,拿出手機就要報警,被葉辰壓在身下的楊天凶神惡煞的吼了一句:「滾!」
「兩個小伙子,有什麼矛盾好好商量不行嗎?非得動手?」大叔嘆了口氣,好心勸道。
「滾蛋,你特麼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打架了?我們是在敘舊,不懂就別嗶嗶,再不滾老子打死你!」
楊天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大罵連連。
大叔嘴角狠狠一抽搐,有這麼敘舊的嗎?都打出血了。
不過他似乎是被嚇到了,撒腿就跑,邊跑邊報警:「喂,妖妖靈嗎?這裡有兩個年輕人……」
聽到這話。
葉辰和楊天對視了一眼,繼而齊齊笑了出來,兩人先前還打得你死我活的,轉眼就勾肩搭背的坐在了地上。
楊天從身上拿出一包煙,遞給了葉辰一根,隨著煙霧的繚繞,聲音沙啞無比:「小葉子,謝謝你還記得我這個兄弟。」
「少跟我來這套,說吧,你到底受了什麼委屈?還有嫂子呢?」葉辰吸了一口煙,看著他問道。
自詡為情場浪子的楊天一畢業就結婚了,當時葉辰還去參加過他的婚禮,新娘是個落落大方,長相秀氣的女子。
楊天面色一僵,把頭垂了下去,面無表情的道:「死了!」
「誰殺的?」葉辰拿著煙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眯著眼問道。
他都不問是怎麼死的,如果楊天的老婆是自然死亡,他就不會這麼頹廢了。
楊天緊緊的攥著拳頭,把臉別了過去:「車禍死的!」
「車禍死的?」
葉辰呵呵一笑:「你敢看著我說嗎?你敢當著嫂子的靈位再說一遍嗎?」
楊天雙手抱頭,很是痛苦的道:「小葉子,你別逼我好嗎?真的,別逼我。」
他這個反應越發的驗證了葉辰的猜測,不禁冷笑道:「你心裡但凡還有一點血性的話,就把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兄弟我,哪怕是天塌下來了,還有兄弟給你扛著!」
楊天起身滿臉憤怒的看著他,眼中滿是血絲:「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步步緊逼?知道了真相只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我已經夠慘的了,我不想拖累你啊,那個人,我們都惹不起!」
「呵呵!」
葉辰一把將菸頭丟掉,起身冷冷的與他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咧嘴一笑:「在這個世上,就沒有我葉辰惹不起的人!」
「你要是想繼續這麼頹廢下去,繼續活在痛苦之中的話,那就別說了,當然,我們兄弟倆的感情也到這兒了!」
話音落下。
葉辰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連續走出十幾米才聽到楊天的聲音。
「是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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