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眼見韓韶不敵,一個穿鐵甲的海盜立刻上前幫忙,夾攻韓恭。
韓恭一桿長刀舞的風車也似,腿如騎馬,腳生磐石,以一敵二,仍然不落下風。
很快一群海盜就要上前幫韓恭,被他喝退:「你們不用幫我!讓老子松松骨頭!」
韓韶等人一邊抵擋群盜圍攻,一邊往海邊港口退去。只有上了一艘大船,才能逃出生天。
「攔住他們,放箭射臉!」韓恭一邊以一敵二,一邊喝道。
四百有皮甲的海盜攔住「叛兵」,其他沒有甲的海盜,開始向「叛兵」臉上放箭。
很快,有精良鐵甲的「叛兵」也有了傷亡。
但是,此時已經有了兩三百海盜死傷。其中很多都是為了給去武庫取甲的同伴爭取時間被殺的。
韓恭的心在滴血,他怒吼一聲,終於一刀刺中那個和韓韶聯手的「叛兵」的臉,獰笑道:「韓韶,輪到你了!」
韓韶卻已轉身沖了出去。
「殺!!」
一群鐵甲「叛兵」手持倭刀和長槍,「鏗鏘鏗鏘」的沖向阻攔的四百皮甲海盜。
雙方撞在一起,「轟」的一聲,緊接著就響起大片慘叫。
伴隨著利刃刺進人體的聲音,刀劍在鐵甲上滑動的聲音,人臨死前的嚎叫聲……
刀槍有些艱難的刺進皮甲,發出霍霍的摩擦聲,緊接著就很輕鬆的殺入人體。
皮甲海盜抓住刺入自己身體的的利器,吐著血沫徒勞的用武器在鐵甲「叛兵」身上捅刺,卻捅不進去。
皮甲對弓箭有較好的防護力,可對於刀槍捅刺的防護效果卻很一般。所以,皮甲海盜人數雖多,卻在鐵甲「叛兵」的衝擊下死傷殘重。
可皮甲海盜畢竟人多,轉門挑鐵甲「叛兵」的面部下手。鐵甲們頓時也是死傷累累。
「殺!」
韓韶擺脫韓恭,猛虎般殺入敵陣。剩下的鐵甲們,也人人奮起,眼看著就要乘機跟著韓韶殺出重圍。
「摳魯賽!」
突然一個手持摺扇的皮甲武士,扇子一打開,再一揮,就有幾十個皮甲匯集在一起,哇啦哇啦的吼叫。
摺扇武士扇子瀟灑的一舞,數十個皮甲就死啦死啦的衝上去,倭刀舞動間,上下四方皆白,不見其人。
「放箭!射臉!」韓恭也衝上來。
「沖!」
韓韶怒吼,一刀刺入攔住自己的倭寇面孔,率先撞入這隊倭寇中。
剩下的五六十個鐵甲一邊防範利箭射中面孔,一邊拼死衝殺。
倭寇武士一下子就傷亡慘重。
極其短暫的時間內,雙方又有百餘人死傷。
鐵甲們,加上韓韶一起,也只剩下十五人。
而皮甲們,還有兩百多人。皮甲們的外面,還有兩百多雖然無甲,卻張弓搭箭的海盜。
五百人圍著十幾人,韓韶知道再也沒有機會殺出去了。就算殺出去上了船,這點人也逃不掉。
沒有意義了。
自己是敗了。可是韓恭呢?他死了那麼多手下,他也輸了。
「韓恭,義父,你滿意了吧?這就是你想要的!哈,哈哈哈!」
韓韶大笑起來,笑的很爽快。
韓恭冷厲無比、滿臉殺氣的看著困獸般的韓韶,這個曾經親密的兒子。
他好後悔,沒有早點除掉這個禍害。
今天殺了這崽子又能怎麼樣呢?這一次內亂,雙方死傷了最少五百人。
五百人啊!
是他的一半兵馬啊……
韓恭的心都在滴血了。
「韓韶小兒,你害得老子死了這麼多兄弟,今日要是讓你好好死,就是我對不起你!」韓恭說道,「誰來活捉了他!」
韓韶冷哼一聲,正準備拼死拉個墊背的,突然感到身子一緊,竟然被身後一個鐵甲抱住。
「島主!我抓住韓韶了!我抓住韓韶了!」
其他十三個鐵甲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有三人好像魔怔了一樣,猛的撲在韓韶身上,抓手的抓手,捉腿的捉腿。
「已經擒獲叛賊韓韶,我等將功折罪,請島主饒恕……」
剩下的十個鐵甲,雖然沒有跟著動手,卻沉默不語,扭過頭不看這一幕。
韓韶被好幾個剛剛還並肩作戰的生死兄弟擒獲,心裡的憤怒和痛苦簡直無法言說。
這滋味,比讓韓恭殺掉還難受十倍、百倍。
韓韶不敢相信的看著死死扭住自己的幾個鐵甲,目中滿是驚愕和傷心之色。
「韓韶,你別這樣看著我們。我們跟你拼過一次,但失敗了。如今,我們只想活命而已。」
那個最先發難的鐵甲說道。
他說到這裡,又轉頭對韓恭喊道:「島主,我們跟韓韶叛亂,實在該死。現在小人就問島主一句,我們還能不能活命?」
「要是能活命,我們就再為島主效力,就算都欠島主一條命!發誓不再有二心!要是不能活命,我等也無顏祈求,橫刀自刎便是!」
說完,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韓恭哈哈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算得甚事!你們既然迷途知返,主動將功折罪,當然還是我韓恭的兄弟!」
韓恭突然拿過一支箭,「喀嚓」一聲折斷,大聲道:「這跟隨韓韶作亂的十四人,以後只要忠心於我,我必相待於昔日!如違此誓,葬身魚腹!」
在場的海盜中,曾經見風使舵、變節反叛過的人極多,已經不以為恥。韓恭本人也是個二五仔。遇到這樣的事,只要對方投降,自己既往不咎反而能顯得大度。
「謝島主!」幾人一起跪拜行禮。
另外十個沒有向韓韶動手的鐵甲,此時面面相覷,稍微扭捏一下,也跟著一起跪下來,「謝過島主不殺之恩。」
之前他們跟隨韓韶作戰時,勇猛無比,奮力衝殺,表現無可挑剔。
可是一旦反噬,卻也是說變就變,厚顏無恥。
人性複雜,莫過於此。
「哈哈哈。」韓恭暢快的看著韓韶,「我兒,你還是太嫩了。你呀你……」
他伸著手指點著韓韶,似乎恨其不爭的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海盜,不是一路人啊!你太讓我失望了。」
海盜是什麼?
海盜是海上的狼,海盜王就是狼王。狼是什麼?那是只看實力,只看食物,其他什麼都不顧的野獸。
在海盜中,什麼信任,情義,兄弟,忠誠,都是最奢侈也最不可靠的東西。
韓韶突然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海盜是什麼東西?
橫豎他母親的不是東西!
「韓韶就交給你們幾個,別讓他……好好的死!」韓恭咬牙對那群變節的鐵甲說道。
讓這些韓韶曾經視為兄弟的鐵甲們,親手摺磨死他,豈不是妙不可言?
韓恭忍不住笑了。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喊道:「海邊有動靜!」
韓恭心中一突,立刻衝出幾步,看著海邊。
那裡都是大霧,什麼也看不到,但是聲音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
「敵襲!」
韓恭剛剛喊了一句,就聽不遠處的海邊傳來弓弦暴響的聲音,幾乎同時,一片箭雨就穿過濃霧,攢射而來。
「啊……」
不少海盜紛紛中箭。
「組隊!組隊!」韓恭喝道。
剩下的五百海盜慌忙組隊,其中倭寇專門組為一隊。
「嗚嗚嗚!」一陣號角聲響起,緊接著鐵甲「鏗鏘」的聲音傳來。
一個……十個……百個……一大群身穿鐵甲的人從濃霧中衝出來。
又是一片箭雨穿出濃霧。
「是官軍!」韓恭臉色大變,「該死!偏偏趕在此時!」
「放箭!」
指揮弓箭手的海盜頭目,倭刀一揮,兩百多隻利箭射出。
雙方開始對著濃霧互相射箭。
「殺!」韓恭此時也顧不得了,官軍這次來的人不少,一定不能讓他們攻上島。
不然,萬事皆休。
韓恭率先衝擊,身後兩百多皮甲揮舞倭刀兇狠的撲上來。
尤其是一群倭寇,嘶叫著「摳魯賽」、「死啦死啦」,一副戰意沸騰的樣子。他們每人有兩把倭刀,長刀正握,短刀反握。
「殺!」率領鐵甲兵登岸的蕭北,手持一根狼牙棒,迎向最前面的韓恭。
兩人一交手,韓恭就虎口發麻,心中駭然道:「這廝好大力氣!」
轉眼間,兩隊人馬就面對面廝殺起來。幾百上千人的戰場,又在狹窄的海邊,軍陣已經不再重要,就看哪方勇猛。
雙方一混戰,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死傷了七八十個皮甲海盜,而鐵甲兵也倒下二三十個,幾乎都是面部中刀。
這些海盜單兵戰鬥力都很強悍,小隊的配合協調也非常熟練。武器也很精良。尤其是那些倭寇,反手刀很是兇險。
他們以十來人為一小隊,首領扇子一揚,他們就一起突進,扇子一揮,就一起劈刺,扇子一收,就一起退步。
也就是海盜穿的是皮甲,比不上蕭北這邊的鐵甲,防護力差了不少,這才打出三比一的戰損。
如果沒有這次內訌,讓海盜充分準備,然後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李洛就算贏了,也要元氣大傷。
事實上,如果沒有偷襲的機會,李洛寧願退兵,也不會和韓恭硬拼,太不上算。
「殺!」
先鋒鐵甲戰隊剛和海盜交上手,團監完顏光夏就帶著五百皮甲兵衝上來。
接著又是五百無甲兵衝上來。
隨著李家軍全部上岸,海盜一下子就陷入了絕對的兵力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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