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韓軒聽完劉老太所述一陣吃驚,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轟鳴,說不出的震撼。十六卦之說,古來已久。嶗山的易算之術,也是自八卦之上而成,以三清決為輔,已經是天下易術中的大成。可如今聽聞在最核心的八卦之上還要平添四卦,這無論對於哪個修道門派來說都是震撼,因為,可能整個中國的道學都要因此而改變了!
「小子,記住老身道名,陽晴道人。若有一天,你有能力之時,希望代老身和懷穀子一脈隔代傳下衣缽,到那時我亦可以含笑九泉了。」劉老太抑或應該叫她陽晴,此刻滿眼慈祥,望著韓軒像是看到希望一般。
韓軒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跪在地上,對著陽晴老人又深深地磕了三首。「陽晴前輩放心,我韓軒雖不能與你有師徒之緣,但此恩我已謹記在心,定會有一日會將懷穀子一脈發揚光大!」
「好!因因果果,比若生死還要纏人,你我相遇便是因果緣分。我感到生命在流逝,但在世間有些因果還未了斷,這張字條你拿著,若我死後還無法了斷,你盡力幫我完成吧,也算報我今日與你之恩。」說著,陽晴將一張不大的紙條塞到了韓軒手中。
「乾坤為天地,震巽為雷風,坎離為水火,艮兌為山澤。此中看似已包含萬物,其實不然......」陽晴再次傳道,目中的神采又多了起來,「這八種卦象只是最能為天地所容的八卦,剩下的卦象,每多一種便遭一份天罰,所以此十二卦中有太多的不能說,不可說之事......」
陽晴將手珠送回到韓軒手裡,道:「這最後四個卦象,說出無聲,寫下紙焚,但唯獨此珠竟可逃過天譴,硬是將十二卦象記載其中,流傳了下來。這珠子你參悟透了,自會有傳承,十二卦之後衍生無盡卦象,其中隱晦,你以後慢慢領悟。」
韓軒接過珠子,又仔細端詳了一陣,再次覺得其不凡之處。想必這珠子的材質定是特殊,可以躲過天地的劫罰,而陽晴老人說此物內會有傳承,其中也肯定有其深意。
「韓軒,還有一事我需拜託於你。」陽晴有些無奈地說道。
「前輩但說無妨!」
「那便是劉氏之事......」陽晴再次談到劉家之事,竟有些無力感,「劉家當年和兵家有很大的淵源,這事早已經隨著劉家的沒落而不為人知。劉家以前也有道統傳承,不光是表面上的巨富大族,與兵家之爭也與道統有關,否則怎麼會遭到兵家如此惡毒的報復。」
「不知是因何原由?」韓軒疑問道。
「與那鬼像的傳承有關,太多的我也無法告訴你。總之那個鬼像很不一般,當你修為造詣達到一定境界之時,你自會碰到關於鬼像的端由,而我拜求你之事,若是有一天你自覺得修為可以的時候,回到這裡,徹底砸碎那鬼像。幫我,幫劉家,擺脫了那桎梏!」陽晴此刻抬手抱拳,也向韓軒深施一禮。
「陽晴前輩,以你的神通都無法改變此事麼?」韓軒還了一禮,問道。
「韓軒,凡事都有漏洞,修道之途也一樣,偏偏就有人就看到了漏洞,瞞天過海,偷偷地將天地給改了。我等修道之人還無法觸及那個境界,哪怕窺測一點,也不可以。但已然踏上道途,像老身這樣的小修,除了努力修道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將這種桎梏打破之人,除了你父親,我還未聽說他人,就連我的師尊也不可以......」陽晴語重心長地回答。
韓軒似懂非懂,今日許多話他都是聽著極其模糊,但是也暗暗記在心裡了,假以時日,自己修為大成之時,這些話他肯定能想明白。
「罷了罷了,我不該和你說這些,你便記住,努力修道,要有天地都不可改的意志。將來,也好幫老身把那桎梏台上的名字解了去。有些話你能懂則罷,聽不懂記在心裡就好!」陽晴說著用手摸了摸韓軒的頭,滿目希冀。
「嗯,韓軒記住了!」
「好孩子......走吧,此地不要久留。我曾對你說過,越是動亂之時,越有天機浮現,大造化往往而得。堂堂嶗山掌教,終南山傳教,不可龜縮在這裡!」陽晴說完,再次回到炕上打坐,閉上了眼。此時她臉色蒼白,若沒有脊柱支撐,怕是早已攤在一起。
韓軒知道老人已經將所有事託付完畢,久留已經無用,於是起身要走,忽然陽晴的聲音再次傳來:「老身一生為傳道統,韓軒.....你可願拜我為師麼?」
韓軒默然,他起先還與陽晴留些界線,怕其對他另有所圖。可陽晴此後卻沒有半分惡意,並且與他傳道,結下大恩。可拜師之事是韓軒的底線,他寧可一生不再修道,也不願拜入他門。
「罷了罷了.....好希望看到你成長後的樣子......」陽晴此刻的聲音極小,有氣無力般地說出這番話。
韓軒有些愧疚,可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事,連忙問道:「陽晴前輩,萬山叔他為何有些異狀?」
陽晴卻如同熟睡了一般,許久才仿佛用盡全身氣力說道:「我兒...丟了魂魄,之前有邪靈入魂幫他頂著,現在已經痴傻。方玄陰差陽錯地...倒害了他......這也是我託付你的最後一件事,萬山...他.....死後不可入劉家棺柩內......」
「陽晴前輩,不知何因?」韓軒一頭霧水。
可是又過了許久,屋內依舊安靜如初。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屋內依然一片死寂。
「陽晴前輩......」韓軒用手搖了搖老人的肩膀,可沒有絲毫的回應。
韓軒掩面,仿佛知道了什麼,可又不敢相信,他呆坐在原地,望著面前的老人,內心翻湧。
又過了五個小時,韓軒滿眼血絲,可他依舊希望眼前白髮蒼然的老人可以醒來。
又過了五個小時,及至方玄趕來,韓軒依舊苦坐在原地,眼神迷離地望著面前賜他傳承的陽晴道人。可那個氣勢凌人的老人卻如同一塑雕像一樣,坐在韓軒的面前一動不動。
看到方玄的身影,韓軒竟如小孩子般哭了。嶗山衰敗時他未哭,因為他相信自有衰極而盛的時日。父母生死未卜時他未哭,因為一切還有一線生機,他相信父親母親決不會死去。可如今,面前傳他衣缽之人死去時,他哭了。
他還記得剛才看到的,陽晴道人塞與他的字條上的話:
韓軒徒兒,老身流離一輩,顛簸一生,想做之事很多,但很多依舊無法完成。此珠鏈溫養了我這條殘命很多年,回到紅塵中,就未期盼過活得多久,如今看到你,自知傳承有人,心中最大的結也解開了,於是將此珠送與你,也可了此殘生了。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曹罔文,他若還活著,請告訴他,晴兒至死還想著他。若他死了,就將我的遺骨埋到他的墳旁,哪怕青草綿綿,哪怕化長風相拌。今生所願。
汝師陽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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