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 第二十七章 岳凡怒斥
第二十七章 岳凡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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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發仁乃是大同城守監軍，得知皇城被圍這麼大的事，便匆匆奔向大將軍府與狄秋然商議對策。可還未聊道一半，就聽侍衛來報，南城關有人鬧事，可能是敵方的奸細。
本來這種事魏發仁也不放在心上，但當他聽到自己兒子在別人手裡，喝入口中的茶頓時噴了出來，什麼也顧不得，連忙請大將軍幫忙帶人出發。
快馬奔至城關外，只見遠出站有一名黑袍男子，死死把住魏廉的喉嚨。
看著自己兒子痛苦的表情，魏發仁痛心疾首，不顧一切的想要衝上前去，可一聲叫喊卻硬生生的令他停下了腳步。
「狄叔叔，狄叔叔。。」
一個脆嫩的聲音傳出，戰馬上的狄秋然聞聲望去，卻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不是朱鳳是誰。
「你，你是鳳兒。」狄秋然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
上次與朱鳳見面已是三年前的事，那時她還是個纏人的小丫頭。此刻突然出現在這裡，狄秋然能不感到驚訝嗎。不，應該是驚喜。
「哈哈。。」狄秋然很高興，立即跳下戰馬，上前抱起朱風道：「你這小丫頭怎麼來了。」
「狄叔叔，他們都是我朋友……」
看著朱鳳氣惱的表情，狄秋然即時覺得事情不對……轉身叫來伊能，這才把剛才發生之事問了個清楚。
「糊塗。」狄秋然雖然罵的是自己屬下，但目光卻轉向了魏發仁。這件事是他兒子搞出來的，自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魏發仁看那狄秋然冷澀的目光有些發悚，似在說：「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這平樂小郡主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不消說在皇上心裡，這小郡主的地位與三公主相若，就是眼前的狄秋然也不還好應付地。誰都知道，這狄秋然與八賢王乃是至交，一生未有子女，他對這小郡主就像對親身女兒一樣疼愛，見她受委屈，如何能不護犢。
「麻煩，麻煩啊。這臭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眼，去招惹什麼郡主……」暗暗責怪之餘，魏發仁更心疼自己的兒子。現在落在別人手裡，看對方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善主兒啊。
魏發仁對著小郡主行了一禮，尷尬的道：「小郡主，這……這其實是一場誤會，小兒不認得公主才會多有得罪，現在大家都沒有損失，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我讓那臭小子給小郡主賠罪，回去再好好罰他。」
魏發仁本就體型寬胖，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很是滑稽，朱鳳笑過就算，也不想在為難對方。不過，她很尊重岳凡的決定，於是做了個鬼臉道：「你問李大哥，人在他手裡呢。」
眾人聞言，紛紛把目光轉移到岳凡身。
魏發仁見郡主鬆口，心想這次無礙了，逐即厚著臉皮上前道：「小兄弟，這是一場誤會，還請放了小兒吧。」
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魏發仁此時的心情不足以外人道。
而魏廉雖然說不出話，但心裡卻是詛咒了岳凡一遍又一遍，眼中的陰毒任誰都不難看出。這廝也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主兒，受此大辱如何心甘，只是他沒選對時間、地點，更是選錯了對象。
魏廉的表情凌通也看在眼裡，正要上前交涉，岳凡卻拍了拍他肩膀道：「讓我來。」
凌通怔了怔，最後還是讓開，他畢竟不適合做惡人啊。
……
岳凡捏著魏廉走上前，看著他怨恨的眼神自顧道：「我知道你恨……」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臭小子還逞強。」魏發仁暗罵一聲連忙解釋道：「不，不會的，這都是誤會，是個誤會。」。
不知道為何，魏發仁總感覺對方給自己一種精神上的壓迫。遂即收起輕視之心，暗暗揣測這個冷漠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
只聽岳凡淡淡道：「他想殺我們，那我殺他也是應該……」
一句話差點令魏發仁嚇的魂飛魄散，還要說什麼，岳凡已經動手，右手輕輕在魏廉背上印了一下，正中他的中樞命門。
「噗。。」一口精血噴出，魏廉立時倒在地上，變得萎靡不振。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除了凌通，誰也料想不道岳凡會在這個時候發難。每個人都睜大著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廉兒。」魏發仁一聲悲鳴，瞬間撲身上前……看著懷中的兒子吐血不止，魏發仁怒不可揭，不顧一切的令人將岳凡拿下。
「你們還愣著等死啊。快，快跟老子抓住他，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數十名近衛兵沖向岳凡……
紅影閃過，短短兩息之內，幾十個人全部倒地哀號，身上俱是大小不一的爪痕，稍微傷重一點的，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周圍之人見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嗷。。嗷。。」
似乎知道要打架了，小火不再懶散的趴在一旁，突然躍身而起……凶獸喜歡的除了睡覺，就是鬥狠。
小火身形暴漲數倍齊人高、雙腳猛蹬獠牙森，狀若獅虎似兇悍，誰還敢上前一步。
這是那裡來的怪獸。剛才還一副嬌弱可愛的樣子，想不到居然是個如此兇猛的傢伙。
「妖，妖怪啊。」
眾士兵嚇的倒退數步，就連狄秋然也是眉頭緊鎖。
「誰叫你上來的。」岳凡二話不說，一個暴栗敲在小火頭上，大傢伙頓時沒有半點脾氣，乖乖的變回原形，哪還有剛才的凜凜威風。
「他還沒死，你們也可以找我報仇。記住，我叫李岳凡，別人都稱我為『刀狂』……」這是岳凡第一次高姿態的介紹自己，凌通等人知道，這件事，岳凡想自己一個人給攬下了。
感覺空氣有些發冷，周圍的士兵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些士兵大都沒聽過岳凡的名字，可剛才那一幕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就在剛才，一個殘暴兇悍的猛獸，居然被人打了個暴栗，硬是沒有一點脾氣。到底誰更凶，大家的心裡似乎更偏向岳凡一方。
魏發仁現在有些發苦，當場抱著兒子就是一陣痛哭。他當然聽說過岳凡之名，朝廷通緝重犯啊。
一個兇悍的猛獸他已經沒轍，還有一個「刀狂」，他哪裡還敢耍什麼官威，提什麼報復，求神保佑一家平安就不錯了。
……
另一方，塵香見魏發仁放聲痛哭的樣子，暗生惻隱之心，不禁問道：「小柔，岳凡出手是不是太重了。」
小柔想了想，歪著腦袋道：「那塵香姐姐認為李大哥應不應該出手。」
愣了愣，塵香點頭道：「我相信他是有原因的吧。」
「哼哼，想不到姐姐這麼信任他……」小柔暗暗嘀咕了兩句，開口道：「剛才那臭小子看見我們的時候，那眼神你也看到了吧。」
「恩。那人的目光很淫褻、很猥瑣。」
「後來李大哥抓住他的時候那眼神呢。」
「陰狠、毒辣。」
「這不就得咯，若是我們落到那臭傢伙的手裡，恐怕還要難過百倍呢……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李大哥不想我們這些人以後出事，這才用了極端的手段。而且他還很張揚的介紹自己，分明是想把事都一個人抗下來了，真是太帥了，男子漢就該像他那樣。嘿嘿~~」
小柔侃侃而談，眼中充滿了崇拜的。若不是她姑姑的告戒，恐怕她找就把塵香的秘密說了出去。看著前方負手而立的岳凡，小妮子心裡又生出一絲愧疚之意。
……
關於岳凡的情況，狄秋然同樣是略知一二。不過，他不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外面傳言與他何干。更何況，岳凡還是朱鳳帶來的朋友。在怎麼也不能傷了小姑娘的心啊。
看著魏家父子現在的模樣，狄秋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收回目光，對著懷中的小姑娘道：「鳳兒，你不是在宮裡陪皇上嗎。怎麼跑這兒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朱鳳點著腦袋，小聲道：「我，我本來是找人幫忙救姐姐的……」
「什麼。」繞是狄秋然身經百戰，此時此刻也感到驚愕……片刻過後，他才無奈責怪道：「你這小丫頭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先不說你們這幾個人能不能救三公主回來，就算讓你們成功了，兩邦矛盾加生，一旦開戰，又有多少無辜百姓牽連其中啊。你這小丫頭太不懂事了。」
每個人的信念不同，所以有的時候立場也會不同。像狄秋然這樣為國為民之人，就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以最少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安全。而朱鳳不同，她的心裡想的卻是簡單快樂的生活。
「哼。」
岳凡很少主動開口，冷冷上前道：「大將軍，你是不是認為，以犧牲一個女子換來天下太平很值得。」
「以一人性命換天下太平，當然值得。」狄秋然立場堅定，態度也很明確。
「每個人都應該有幸福的權利，沒有誰可以剝奪。」話音一轉，岳凡呵斥道：「天下太平若是靠犧牲女人來維持，那要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連自己的同胞都保護不了，你們有什麼用。」
尖銳、刻薄，周圍士兵個個臉上充滿了憤怒，手中武器緊緊握住。塵香等人不敢相信，平時沉默少言的岳凡居然會說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來。
不理會對方憤怒的表情，岳凡繼續道：「百姓的命是命，難道那女子的命就不是命。拋開她的身份不說，難道就應該犧牲她。這和抹殺無辜之人有什麼區別。兩國開戰又如何，你們要是男人，就應該把自己的屍體推到城牆上，而不是把女人當作交易。」
「夠了。」狄秋然同樣激怒，吼聲道：「你懂個屁，你打過仗嗎。你知道什麼是戰爭嗎。」
「我，在『死役營』待了整整四年。」岳凡淡淡的一句話，不知透露著多少辛酸。
「你……」狄秋然一哽，他知道，眼前的人若真在『死役營』待了四年時間，那他絕對有資格談論戰爭之事。
狄秋然不認為對方會說慌，於是緩了緩語氣道：「既然你知道戰爭的殘酷，那你就應該知道敵我雙方的實力有多懸殊，若是城門破去，異族入侵，到時候要死多少無辜百姓，你知不知道。我們全都死了不要緊，可那些無辜的百姓怎麼辦。」
岳凡平復心情道：「我知道戰爭的殘酷，所以我才知道生命的珍貴。我雖然殺人，但我同樣珍惜。」
「……」狄秋然沉默，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個矛盾的人，如此漠視生命卻又知道生命珍貴的人。
一時無話，不知不覺中，狄秋然把岳凡放在與自己同等的位置，只是二人各自立場不同罷了。
岳凡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以女人為交易手段，狄秋然自己也覺得恥辱，但為了大局考慮，他也無可奈何。不過，他不會認為，送出公主韃靼就會停止入侵，他們只是藉此侮辱大明而已。
「唉。。」狄秋然一聲嘆息，顯然是太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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