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八點,到凌晨六點。
夏末其實只睡了十個小時,這並不能夠足以緩解他前兩天的疲累。
但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六點整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
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間,來到樓下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早餐。
比起往常,這一頓要豐盛了許多。
何之遠正在沙發上眯著眼休息。
童曉菲似乎整夜都沒有睡覺,這會兒還在廚房裡忙碌。
夏末來到廚房門口,看到有些憔悴的童曉菲,說道:「童姨,你先去休息吧。」
童曉菲搖了搖頭,說道:「客人還在。」
夏末了解童曉菲,他知道她這樣說了,就很難勸說得動,所以他便不再勸說。
「那等會兒何伯伯要是醒了,你叫我一下。」
「好。」童曉菲應了一聲。
整個過程童曉菲都沒有扭過頭來看夏末,一直在忙碌著手上的事情。
夏末總覺得童曉菲有不太對勁,可又看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搖了搖腦袋,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問,往後花園裡走了去。
這是他從小到大幾乎每一天都會做的事情——練功。
練什麼功?嚴格來說他並不能很完整的解釋,因為父親直讓他練,其他的什麼都不說。
他也只知道這世間兵器需要這麼來用。
但無論何用,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所謂隨心之擊最難防,有形之招簡易破。
也是因為這樣,龍銀槍才被他耍得行雲流水,銀龍破魂槍才會有了千百種不同的用法。
至於白龍吟,那只是他腦中突然閃過的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竟然神鬼莫測的化為了真實。
「難怪你可以這麼強。」何之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後花園的邊上,看到夏末正在有板有眼的舞刀弄槍,不禁感嘆了一句。
聽到何之遠的聲音,夏末停了下來,把手中的鐵尺放到了一旁,說道:「我的父親是一位武師,這些都是跟他學的,強身健體。」
何之遠好奇的走上前來,看了眼一旁的鐵尺,問道:「這也算是武器?」
夏末能夠理解一位不懂完全不精通武器的人發出這樣的疑問,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那個和善的何之遠。
「算,以鐵鑄之,形似尺,但實際上算劍,鐵尺是一種便於攜帶且具有較強殺傷力的冷兵器。」他說道。
之所以今天會選擇練鐵尺,緣由來自於那個叫韓信之的人,燕景雲之前說那,那人的武器便是一把足臂長的鐵尺。
何之遠笑道:「確實夠方便的,還能用來量長短。」
夏末聞言跟著笑了起來。
「你們兩位,是不是先吃了早餐再聊?」童曉菲在裡屋喊道。
夏末朝里看去,見童曉菲正挪著桌上的盤碗,說道:「何伯伯請吧。」
......
童曉菲的手藝很不錯,吃得何之遠連連叫好。
可能是被捧得太高,童曉菲一時無言相駁,只好靜而不語陪著笑臉。
等到客人吃盡了盤中的餐食,夏末問道:「還夠嗎?要不要再來一份?」
何之遠連忙搖手,口中的食物都還沒來得及咽下便開口說道:「夠了,夠了。老年人吃不得太多。」
夏末也不勉強,見童曉菲正準備要起身收拾,便先一步說道:「童姨,您一晚上沒睡,先回去休息吧。這些東西呆會我來弄就是了。」
童曉菲頓了下,想到何之遠這趟來肯定也有重要的事情,耽擱了一晚上恐怕也不能再耽擱了,便點了點頭,起身回了二樓去。
「何伯伯,有什麼事情您就直接說吧。」夏末說道。
何之遠將口中的食物咽盡,喝了一打口水,然後舒暢的呼了一口氣。
他這會兒反倒看不出有心急的樣子了,他漫不經心的扭動了兩下脖子和手腕,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沙發上坐下,朝夏末招了招手。
夏末起身,倒上兩倍例行的茶水擺到了几上,在對面安坐了下來。
一下子,這房間內突然便升起了一種正式感。
「這次我來,是受七先生之託。」何之遠的神情秒變嚴肅。
夏末好奇的稍撐大了些眼睛,問道:「七先生和十生有什麼聯繫嗎?」
何之遠一怔,有些驚訝的問道:「你見到十生了?」
夏末更是覺得好奇起來,似乎何之遠根本就知道十生的情況。
「見到了。」他說道。
何之遠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暗淡,他在焦慮著什麼陷入了沉思。
夏末問道:「何伯伯您還好嗎?」
何之遠被驚醒,遲鈍了下,說道:「我沒事,可能昨晚沒休息好。」
夏末清楚,這不過是個藉口而已,這種時候何之遠怎麼可能因為沒休息好而晃神?
雖然這個藉口看起來很拙劣,但夏末也沒有去揭穿的必要。
「七先生要我做什麼?」他問道。
話題重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何之遠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他讓我囑咐你,不管在遊戲裡面遇到任何情況,都必須確保自身的存活。」
夏末眉頭深鎖,問道:「這個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而且這好像沒什麼道理吧。像這樣的遊戲,死亡和復活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之遠說道:「確實很正常,但也需要付出代價。不過說回來我也不太明白七先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要求。」
夏末想了想,又問道:「您今天來就為了這件事?」
何之遠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其中一件事而已。」
夏末伸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靜聽著何之遠接下來要說的另外一件事。
「七先生讓我告訴你,你現在的情況很特殊,和正常的玩家不太一樣,等你到達三十級的時候,一定不要輕易嘗試突破。到那時候去找他。」何之遠說道。
夏末一愣,心想何之遠這一來還真來得是時候,說道:「我現在剛好三十級。」
何之遠一驚,大喊道:「這麼快?!」
停頓了下,他才苦澀一笑,呢喃道:「怪不得七先生催得這麼急,差一點就要出大問題。」
夏末笑了笑,說道:「何伯伯嚴重了,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本來我也沒打算立刻就進行突破。」
何之遠點頭道:「也對,現在如果突破的話,你的分級聯賽分組可能就要有變動了,你的隊友也將受到影響。」
說道這裡,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問道:「對了,陳蕭那小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夏末露出驚喜之色,說道:「不得不說他確實足夠努力,雖然只是到了二十六級,但這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預料,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他還能變得更強。」
「那就好,那就好。」何之遠如鬆了口氣般,好像很擔心陳蕭會拉下許多似的。
夏末並沒有過多的去在意這些細節,他問道:「剛才您說我的情況很特殊,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之遠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說不好了,恐怕要七先生親自為你解答。總之有些類似於變異,不同於尋常,但又在法則之內。」
夏末似懂非懂,似是明白由覺得有些深奧,說道:「這蒼宇世界還真是夠奇怪的。」
何之遠欣然一笑,說道:「我早就說過,有些東西是噓頭,但該是怎麼樣的就該是什麼樣。」
就如何之遠說的那樣,那個世界有他的法則,但在法則控制之內,一切都是皆有可能的。
蒼宇殿介入管理,是為了保證遊戲內的和諧,這並沒有影響到遊戲的整體性。
四大家族的征伐,對青州、對靖城的控制,那是權勢的誘惑,他們能控制卻不能違背法則。
玩家的一切想像和創造,都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受到影響。
但是有一件事情,夏末一直都沒有想通。
「那些遊戲裡產出的鍛造圖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何之遠沉默了,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或許那應該是神遊的秘密,他沒有回答。
但越是這樣,夏末便越是好奇,他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接著去找到下一個話題。
兩個人就像對峙著般,面面相覷一語不發。
牆上的擺鐘跳動著,一聲一聲的宣布著時間正在流逝。
夏末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間房中擺上了這樣一件古老的東西,可能是童曉菲心血來潮吧。
屋外,清晨起來覓食的鳥兒正歡快的唱著歌,迎接著新的一天來臨,無論前一秒它們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它們都在期待著下一刻,忘掉前一刻。
有時候夏末真的很羨慕那些鳥兒,它們不會記住那些留在從前的傷痛或者悲傷,對它們來說,只要能夠歡快的飛翔那便是最好的。
等到擺鐘連續響起了八下的時候,何之遠站起了身來。
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沒有給夏末一個準確的答案,就連他離開的時候,也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以這樣的方式和夏末做了一個簡單的告別。
夏末也站了起來,將何之遠送到了門外,沒有追問半句。
他很理解有些事情可能會身不由己。
他想知道所以他等待著,別人不能說也只能硬撐著。
結果自有它的去處。
想知道的事情該知道總該會知道,別人不能說的也罷,能說的也罷,遲早也只是遲一點和早一點的區別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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