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三人對視了一眼,抬腳走進食肆,打量著食肆裡邊低矮的條桌和條凳,感覺到這些條桌和板凳就好像是專門為小孩打造的。
條桌總計有三張,順著門牆左右擺成了一溜,每張條桌兩旁各有一條板凳,在條桌上擺放有一個裝筷子的小瓦盆和一個裝小木勺的小木碗。
一個年紀約有五歲的小女孩站在中間的條桌旁,正在用一盆清水清洗條桌上的筷子和小木勺,在看到太昊三人圍攏著坐在門口那張條桌旁後,小臉上急忙擠出了一絲絲笑意。
「嗨——」
小女孩向太昊三人打了聲招呼,「你們是來喝粥的吧?我給你們說一下,一個銅錢可以喝五碗粥,粥是粟米粥,裡邊加了少量的新鮮野菜;」
「另外,鋪子裡還有軟餅,一個軟餅大約有我跟前這個木盆大小,是用刀切成八塊的,一個銅錢可以買四塊,如果飯量大一些,可以買八塊。」
太昊坐裡邊,面向門口一側,花狐和黑悶娃坐外邊,背朝門口一側,三個人在一張條桌旁面對面坐了下來。
「悶娃,你能喝幾碗粥?吃幾塊軟餅?」花狐看到還在用袖子擦口水的黑悶娃,小聲問道。
「我啊?」
黑悶娃愣了一下神,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指著條桌上的小木碗說道,「盛粥的碗如果是這麼大的話,我一個人就能喝六碗,軟餅嘛,先給我來上兩大張,一會吃完了要不要再說。」
「青帝,你哩?」花狐又看向太昊,小聲問道。
太昊沒有發呆,直接說道,「我能喝三碗粥,吃一個軟餅。」
「那好吧,我也能喝三碗粥,吃兩個軟餅。」
花狐說著,扳著手指尺算了一下,看向五歲小女孩,說道,「嗯嗯,姐姐你給我們端十二碗粥,拿上五張軟餅,讓我們先吃,不夠了我們再要。」
「好嘞——」
小女孩歡快地應了一聲,面向後廚喊道,「十二碗野菜粥,軟餅五張,媽媽你別上錯了哦——」
「好了,我這就來——」
後廚內應了一聲,軟妹子稍後就端著一個四方大木盤走出了後廚。
木盤上擺放著六個小木碗,軟妹子步伐輕快地走到條桌旁,把木盤放在條桌上,然後將盛滿野菜粥的小木碗擺放在太昊三人面前。
「粥有些燙,你們可以用木勺舀著吹著慢慢喝,我再去給你們端些軟餅。」說罷,軟妹子拎著木盤轉身又走進了後廚。
太昊三人也沒有客氣,各自伸手從小木碗中拿過一個小木勺,把粥碗拉到身邊,舀粥喝粥。
小女孩靜靜地看著花狐,等到花狐喝完三勺野菜粥後,才小聲說道,「外,白淨臉,野菜粥好喝不?」
花狐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黑悶娃就搶著應聲,還不忘向小女孩笑了笑,「好喝!好喝!姐姐,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粥!」
「好喝還不掏錢?等著吃白飯嗎?」五歲小女孩瞪了黑悶娃一眼,將小手掌遙空向花狐晃了晃。
太昊回頭抬眼看了小女孩一眼,笑著從懷中摸出兩小串銅錢,扔在了小女孩面前的條桌上,輕聲說道,「姐姐,不用找錢了,多出來的錢給我們拿成軟餅吧。」
「好嘞——」
小女孩伸手拿起小串銅錢大略數了數,麻利地收進懷裡,小臉上露出一臉的笑意,又向後廚喊道,「媽媽,再加五張軟餅——」
軟妹子正好端著木盤走出後廚,並沒有看到小女孩收錢的動作,笑著點頭應道,「知道了。」
花狐和黑悶娃喝粥的動作很快,太昊一碗粥還沒有喝完,花狐和黑悶娃兩人就已經在喝第三碗粥了,且喝粥的動作幾乎可以用喝水來形容。
待太昊喝完兩碗粥時,花狐和黑悶娃兩人已經喝完了條桌上的粥,並各自吃完了半個軟餅了。
「嘛呀,軟餅真香,嘖嘖嘖。」黑悶娃一邊大口吃著軟餅,還一邊不忘抽空讚嘆幾聲。
也就在這時,一路向北跑來的木瓜和木子,也就是女子打扮的兩個矮子,為了躲避狼小寶的追蹤,慌不擇路的跑進了食肆大門,撿了靠里的那張條桌面向外坐下後,氣息還沒有喘勻,就與正在大口吃著軟餅的花狐和黑悶娃對視了個正著。
「你們。。。」
木瓜和木子看清楚了花狐和黑悶娃的臉龐,頓時呆坐在板凳上。
「嗯?」
花狐和黑悶娃在看清楚進來吃飯的女子是木瓜和木子時,也呆住了,就連咬進嘴裡的軟餅也忘了咀嚼。
「你們認識?」
小女孩看到四個人大眼瞪著小眼的樣子,感覺到很是奇怪,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二位哥哥也是來吃粟米粥和軟餅的嗎?」
「嗯嗯,嗯?」
木瓜還在呆愣中,木子已經隨話搭話點了點頭。
小女孩又開始了解說,「喝粥吃餅是有規矩的,我給你們說一下,一個銅錢可以喝五碗粥,粥是野菜粟米粥,野菜新鮮的野菜;」
「另外,鋪子裡還有軟餅,軟餅有這個木盆大小,兩個銅錢可以買一塊,如果飯量大一些,一頓可以吃三到五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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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瓜這時候總算是清醒了過來,揮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看了眼太昊這邊條桌上擺放著的空木碗,數了數,對五歲小女孩說道,「妹子,先給我們來十二碗粥,另外,軟餅也要來上十張。」
「野菜粥十二碗,軟餅十張——」
小女孩聽罷木瓜的話,立刻面向後廚喊了聲,喊完還不忘催促媽媽,「媽媽,先上粥後上餅,你可以快一些哦——」
「好嘞——」
軟妹子在後廚裡面應了一聲,「我這就舀粥!等著哦——」
「哎哎,」木子悄悄伸手拉了下木瓜的衣袖,小聲問道,「你要這麼多野菜粥跟軟餅,咱倆吃得完嗎?」
「你個瘦鬼,怪不得吃不胖,你吃不完不會打包嗎?」
木瓜眯著眼睛哼哼了一聲,隨手指了指太昊這邊的條桌,小聲說道,「再說了,你沒看到這三個碎娃都吃了這麼多的飯?咱們倆都是大人了,哪有吃不過三個碎娃的道理?」
「那是,那是,」木子偷偷瞅了眼太昊面前條桌上的空木碗,數完後嚇了一跳,急忙點頭應道,「咱倆哪能吃不過三個碎娃哩?這要是說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了不是?」
「哎,噴噴香的野菜粥來嘍——」
軟妹子端著之前那個大木盤走出了後廚,看了眼木瓜和木子,還不忘叫喊了一聲。
木子還好一些,看著擺放在面前的野菜粥,慢條斯理地從小木碗中捏過一個小木勺,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吃粥。
「吸溜溜——」
木瓜就不一樣了,先是端起粥碗聞了聞碗裡邊的粥香味,然後吸溜了一聲口水,伸手從小瓦盆裡頭抓過一雙筷子。
右手端著粥碗,左手捏著筷子,一仰頭,張大嘴巴就像是喝水一樣,把木碗裡的粥往嘴裡傾倒,一邊倒一邊用筷子扒拉著碗裡的野菜。
咳咳咳,幾乎用了不到兩個呼吸,一碗野菜粥就喝完了,木瓜又看了眼木碗裡粘著的稀粥,又伸出舌頭舔了舔,三兩下就舔光了碗底。
直接把木碗裡邊舔了個乾乾淨淨,這才把空木碗放在條桌上,伸右手又端起一碗粥,開始重複之前的動作。
木子似乎是見怪不怪了,依舊在慢條斯理地用小勺子慢慢喝粥,時不時地讚嘆一聲,「嘛呀,這粥喝起來真香,有一種媽媽的味道哇!」
小女孩呆呆地看著木瓜的瘋狂喝粥動作,直到木瓜一口氣喝完了六碗稀粥,這才反應了過來,伸出小手掌向木瓜晃了晃,催促道,「餓死鬼,銅錢呢?吃的這麼快,是不是想吃白食?」
木瓜伸手端起第七碗野菜粥,都沒有回過神去聽五歲小女孩在說些什麼。
倒是木子很機靈,急忙眨眼在心裡尺算了一下,然後伸手從左側腰間取出兩小串銅錢,遞給了五歲小女孩,之後又開始埋頭用小木勺慢慢舀粥喝粥。
花狐很眼尖,雖然沒有抬頭去看木子在腰間取銅錢,但是神識卻注意到了黑悶娃的小動作。
只見黑悶娃輕輕晃動了一下腰肢,就看見木子左側腰間的錢袋子口上有一道流光飛進了黑悶娃左側腰間的須彌袋內。
遽然之間,黑悶娃的眉宇之間就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同時看見黑悶娃小動作的,還有洗完筷子和小木勺後,拿起小笤帚在一旁掃地的五歲小女孩。
小女孩稍稍停頓了一下手中掃地的動作,嘴角輕佻,哼哼道,「無恥!」
看到黑悶娃沒有抬頭應聲,便又低頭開始掃起了地。
小女孩掃地的動作很是輕柔,雖然腳下的地是用熟石灰加草木灰加黃土混合清水捶打成的三合地面,但是並沒有塵土飛揚起來,有的只是一些細小的塵土碎粒在小笤帚下面滾動。
待黑悶娃把一個軟餅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後,又晃動了一下腰肢,花狐就看見木瓜左側腰間的錢袋子中有一道流光飛進了黑悶娃左側腰間的須彌袋內。
這一次黑悶娃的臉上沒有任何皺紋,除了低頭大口吃著軟餅,還是低頭大口吃著軟餅。
只是這一次,木瓜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左側腰間懸掛著的錢袋子有些異動,好像突然之間變輕了許多,想也沒有想,就伸手摸了一下錢袋子。
然後,整個胖臉都變黑了。
「啊啊啊,誰偷了我的錢袋子?」木瓜氣憤地站起身,仰頭大喊,有點無能狂怒的樣子。
「錢袋子?」
木子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左側腰間懸掛的錢袋子,立時打了個寒顫,看向木瓜說道,「我我我,我的錢袋子也不見了!」
「掌柜的——」
木瓜有些憤怒,瞪向後廚方向喊道,「掌柜的在嗎?趕緊出來,我的錢袋子不見了!」
「哎——」
軟妹子在後廚裡頭應了一聲,就匆忙跑了出來,站在條桌跟前皺眉看著木瓜,問道,「小友,你的錢袋子是啥時候不見的?可以對姨姨說一下不?」
「我的錢袋子。。。嗯?」
木瓜左手捏了捏腰間的空布袋子,搖了搖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錢袋子就在腰帶上掛著的,只是裡頭的銅錢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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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錢袋子裡頭的銅錢是啥時候不見的,木瓜也想不起來了。
木子仔細看了眼自己左側腰間空了的錢袋子,也有些懵,「我剛剛還從裡頭取了兩小串銅錢的。。。這這這,其餘的銅錢哩?」
花狐害怕這兩個矮子找黑悶娃的麻煩,因為花狐不經意間從這倆矮子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絲危機,於是偷偷地用神識探查了一下這倆矮子的氣海,發現竟然都是三階,花狐嚇了一跳,趕緊收回神識。
「你倆是從哪裡跑過來的?」
在咽下口裡的軟餅後,花狐開口問道,「街道上人多不多?有沒有人跟你們糾纏?」
「這個。。。」
木瓜有些茫然了,從大柳樹下與花狐和黑悶娃兩人交惡之後跑到這裡,少說也跟上百人擦肩而過了,之前自己咋就沒有注意錢袋子是不是空的呢?
「也就是說,你們的錢袋子可能在街上行走的時候,就被人給偷了!」
花狐儘可能地假設道,「也有可能是你們在跟其他人糾纏的時候,錢袋子裡頭的銅錢就消失了,而你們卻視而不見;」
「現在,你們吃了粟米粥,又點了十個軟餅,要開錢結賬了,才想起來錢袋子裡頭沒有錢了,但又不想落下一個吃白飯的名聲,於是,你們就在這裡叫喚,錢袋子空了;」
「又或者說,你倆根本就沒有一個銅錢,肚子還很餓,就想著咋樣既能吃到飯,還不能落下一個吃白飯的名聲,就趁著吃飯的空檔故意摸著自己的空袋子大喊大叫?」
「我沒有,我不是,我我我。。。」木瓜想要找的藉口幾乎被花狐一口氣說完了,一時間有些氣噎,就連說話都結巴上了。
「我記得。。。」
木子還想重申自己剛才拿錢的時候,好像錢袋子裡頭還不是空的,剛一張開嘴巴,就被黑悶娃懟了回去。
「你記得個屁!」
黑悶娃咽下口裡的軟餅,起身怒視著木子,「我記得在大柳樹背後,就是你跟這個矮冬瓜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想搶我們的錢袋子的;」
「現在,你肚裡想些啥,以為我們是瓜子,啥都不知道嗎?還是說,你以為你倆很聰明,變著法兒的搶人錢財,還要處處落個好名聲?」
「我不是,我沒有,你誤會我了。」
木子想哭,更想大喊幾聲為自己洗清冤屈,咧了幾下嘴角,愣是一滴眼淚花也沒有擠出來,反倒是像在做鬼臉,很難看的樣子卻不自知。
「這樣吧,」花狐一看火候到了,馬上微笑著打起了圓場,「你看,你倆粥也喝了,軟餅也要來了,想要退貨對大家的面子都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
木瓜秒懂花狐的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是不停地向木子擠眼睛,想要木子出頭說話,好讓自己下台階。
木子似乎沒有看明白木瓜的意思,憨憨地看向軟妹子,說道,「我們沒錢,姨姨,你看。。。」
軟妹子正欲開口,花狐就先說話了,「沒錢好呀,這頓飯就算是我請你們了,只要你們把粥喝完就行了,軟餅就不要吃了。」
說著看向黑悶娃,吩咐道,「悶娃,去,過去把軟餅端過來,一會走的時候帶上,回去在路上能當乾糧吃。」
「好嘞——」
黑悶娃歡快地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木瓜和木子面前的條桌旁,笑嘻嘻的端起放軟餅的草墊子,一蹦一跳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把草墊子放在條桌上,然後坐在板凳上,伸手數起了草墊子上摞著的軟餅,「一個,二個,三個。。。」
喜歡蒼涼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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