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之手 第二百六十章 封神之戰（中）

    進入神聖領域的魯斌立即察覺到陌生、狂暴的自然之力在遠方崛起，他朝著某個方向極目遠眺，目光透過變得透明的殿堂穹頂看見北方有如萬馬奔騰而來的濃雲，黑壓壓地就像潮水漫過地面。

    「狂野放浪的原始自然之力，可惜時機不對，沒有趁著極地寒潮南下，用自己的源泉捲起如此漫無邊際的烏雲，不遠萬里地趕來，可真是幸苦了。」

    雷神泰瑞斯訝異地側頭看了一眼「誓約守護者」，對於他如此敏銳的嗅覺感到不可思議，隨即想起隱秘渠道收集到的情報，淡然地微笑著點了點頭。

    「畢竟是一頭野獸，即使憑藉野蠻人的信仰進入神聖領域，也只是一頭僅僅懂得使用蠻力的圖騰獸，其祂人都沉穩地不動，唯獨它按捺不住地率先出手，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也要展露自己的爪牙，向天地咆哮證明自己的威嚴，真是愚不可及啊！」

    魯斌知道這是半神殿下的好心提點，頓時明白過來：「殿下，更危險的敵人還在後面，這頭圖騰獸就交給我吧！」

    「小心！圖騰獸拉奧-帕戈尼是風之子，它至少有兩種形態，據說與深淵魔神瘟疫之王帕祖祖也有隱秘的聯繫。」

    魯斌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激氣之戒，駕馭一陣柔和的輕風，腳不沾地地離開宮殿。

    正在成形的人造領域連他也受到干擾影響，仿佛無數食人魚似的撕扯力道，僅僅是鐵王座本身散逸的源泉，令魯斌不得不對此造物刮目相看。

    雷神泰瑞斯目送盟友離開，莫名地感覺到一陣久違的輕鬆，似乎有人願意為他分擔壓力而心神安定。

    原本期待著圖騰獸出手牽制的時候，趁機對雷神泰瑞斯下手的真正的幕後黑手，如今眼看事情有變，不得不按捺住躁動的心情，等待弱小的人類被風之子拉奧-帕戈尼一口吞下。

    漫無邊際的烏雲被狂烈的颶風催著滾滾而來，駕馭輕風的魯斌被影響到而身形搖晃，他很乾脆地降落到附近的山峰上，閉上眼睛暗中通過虛擬神格聯繫著誓約之力。

    一股驚人的氣勢在魯斌的身上升起，立即引起烏雲深處的圖騰獸的注意，在雷神泰瑞斯全盛時期，風之子拉奧-帕戈尼看見雷錘就跑，縮在巢穴里就是不敢露面，至於現在有神聖的冥河誓約的束縛，他想為盟友們打開勝利的通道，不過這並不妨礙在大餐開始前品嘗開胃的頭湯。

    圖騰獸謹慎小心的性格，或者也可以說奸詐多疑的性格，對突然出現在雷神泰瑞斯身邊的幫手非常警惕，儘管實力看似微弱地毫不起眼，風之子拉奧-帕戈尼卻不敢親身上陣，只是隨手丟出去一個忠誠的僕人。

    一個被圖騰獸完全占據心靈的猛禽大薩滿，撲扇著翅膀從天而降，袒露的胸膛清晰可見的風之刻痕被青色的玉質流液填滿，即是能力的源泉，同時也是圖騰獸眷顧垂恩的印記。

    魯斌搖了搖頭：「只是一隻風暴烏鴉就用來投石問路，太小看我了！」

    右手輕輕一抬，禁錮力場瞬間捉住這個猛禽大薩滿，左手托著的旅法師之書無風自動翻頁，頃刻間「採石場巨像」被魯斌召喚出來，噸位級碾壓凌空落下，將受到力場爆碎傷害，剛剛掙脫出來的目標，連著山峰都一併碾碎。

    圖騰獸眼看自己最強的代言人，竟然連讓對手出招的資格都沒有，憤怒地衝出烏雲，攜裹著無比驚人的氣勢，飛抵崩塌中的山峰。

    魯斌驀地睜開眼睛，四隻金色的眸子對視著，針鋒相對之下火花四濺，雙方都毫不示弱，沒有誰想退讓。

    「卑微的爬蟲，區區人類竟敢向偉大的風之子挑戰，你將看不見明天的陽光。」

    回答圖騰獸的狂傲叫囂聲是一隻燃燒蒼白火焰的右手，可是打擊在風之子拉奧-帕戈尼的臉上，除了蕩漾出層層漣漪就沒有任何作用。

    「所有傷害平攤到全身承受，難怪可以抗住雷錘的攻擊，只不過其中肯定有上限。」

    魯斌藉助剛才的一擊，旅法師之書已經掃描拓印這頭圖騰獸的基本數據，這隻鷹頭人身，腰部以下都是旋風的怪物，擁有乎想像的生命力數值，高地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體形太大，這是一個難以克服的弱點。採石場巨像，抓住它！」

    只見魯斌一聲令下，在坍塌的碎石堆里，突然探出一隻開天闢地仿佛泰坦巨神的大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抓住圖騰獸。

    「不對勁！怎麼會如此容易，難道……」

    魯斌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風之子拉奧-帕戈尼陡然全身震動，腰部以下纏繞的旋風激出無數銳利的風刃，硬生生地採石場巨像的手切成碎片，只留下光禿禿的腕部。

    「別忘了！我的僕人還有另一隻手呢！」

    與此同時，採石場巨像完好無損的左手猛然出現，不甘示弱地作出擒拿的手勢，圖騰獸存心想在敵人和盟友面前，顯示自己強悍的一面，因此任由頑石的手觸碰自己的身體。

    可惜，這一次矮人聖器.暴風枷鎖藏在採石場巨像的掌心裡，被風刃切成碎片後，受到魯斌的命令激，十二條合抱粗細的風柱陡然出現，當場將風之子拉奧-帕戈尼封鎖囚禁住。

    「卑鄙的爬蟲！你就不能用真本事，非得依靠陰謀詭計的下作手段嗎？」

    在絞殺、纏繞、拽扯、抬升、沉降、遲滯等力場的困境中，即使是擁有風的法則的圖騰獸，短時間內也感覺非常棘手，想要脫身必須耗費很大的精力。

    「沒有展開領域是你最大的錯誤！」

    魯斌激埋藏在心臟里的虛擬神格，燃燒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誓約之力，令自己變身進入聖者形態。

    精緻華麗的領主長袍褪去斑斕色彩，染上一層眼睛無法看穿的黑暗，憑空出現的血色鐮刀閃過一抹寒光，向世間宣示風之子拉奧-帕戈尼隕落的徵召。

    「不……！」

    藏身在烏雲中的雷神泰瑞斯的宿敵，起先不想出手打擾圖騰獸找樂子的餘興節目，甚至把它看作大戰前的熱身活動。黑權杖萬萬沒有想到，挺身而出的人類竟然擁有斬殺風之子拉奧-帕戈尼的能力。

    「誓約.斷頭台！」

    圖騰獸費盡全身力氣掙脫暴風枷鎖的囚禁，正想爆出多年積蓄咆哮天地，不料身體再次被制住。

    幾乎實體化的神威誓約把風之子拉奧-帕戈尼牢牢地壓制住，血色鐮刃如同斷頭台的鍘刀從天而降，將圖騰獸的鷹頭整齊切斷。

    這一擊，耗去將近萬份誓約之力，燃燒而成的神力徹底摧毀風之子拉奧-帕戈尼的本體生機，脖頸斷口處湧出金黃泛紅的血液，瓢潑似的灑落，每一滴都重如隕石，將山峰連同魯斌的僕人一併摧毀。

    來遲一步的黑巫師之王沃夫迦.梅辛，懸浮在半空中不敢下來，直到那危險恐怖的神力氣息，在「領主雷茲」身上退潮似的消失，才臉色鐵青地降落到與其平視的安全距離。

    「小看你了！北境的第一法師，想不到你竟然擁有神威，就在警戒之眼教會的眼皮底下，那群窩囊廢也真是無能之輩呢。」

    出其不意之下，魯斌順利斬殺了來犯的第一個強敵，血色鐮刀鉤住圖騰獸的脖頸，右手封印一指輕輕觸碰，失去核心源泉的屍體抵抗不住，迅摺疊、扭曲，變成一尊三尺高，黃金質地的無頭雕像。

    「咦！你的胸膛正中埋藏著有趣的小玩意，澎湃如元素潮汐的魔力，驚世駭俗的流量，我有些不敢確定你的身份了，竟然不比我幹掉的深淵魔神的投影化身遜色，甚至還隱隱過牠們。」

    睜開金色眸子的魯斌似乎看到讓他感興趣的東西，盯著黑巫師之王沃夫迦.梅辛的胸膛，臉上露出好戰的狂熱表情。

    黑權杖此時擁有近乎完美的魔法爐，此時體內充盈著濃度驚人的魔力，不過他的目光早已掠過眼前的年輕人，望著即將登上鐵王座的宿敵雷神泰瑞斯。

    魯斌非常及時地再次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黑巫師之王沃夫迦.梅辛的目光，「嗨！對面的人形惡魔領主，別想打擾泰瑞斯殿下的封神計劃，我們來玩玩吧！」

    「滾開！我沒時間和你玩。」

    魯斌身上逐漸恢復原狀的領主外袍，由於再次燃燒誓約之力，迅染上一抹有如夜色的漆黑，血色鐮刃流淌著致命的寒光。

    「有我在，你不能過去！如果你敢背對著我，死亡的喪鐘會再次敲響！」

    黑巫師之王冷哼一聲，此前看見風之子拉奧-帕戈尼的隕落經過，還真的不敢輕攖其鋒。

    「拖延時間下去，雷神殿下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哦，不，或許有人會比你更心急！」

    沃夫迦.梅辛心裡一沉，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都被眼前的「北境第一法師」看穿了，不過他並不願意為別人冒險試探，到最後自己不僅毫無所得，沒準還會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

    與此同時，歷次大戰收集到的戰利品打造的鐵王座，已成功接駁人造領域，泰瑞斯踏上最後階梯，轉身即將入座。

    就在這個時候，隱藏在冬宮建築群陰影里的刺客一躍而起，電光火石之際，擎出高密度負能量凝聚的陰影之刃，破開宮室牆壁的阻礙，朝這位半神殿下刺去。

    黑巫師之王驚呼出聲，魯斌忍不住回頭，隨即被瞬間爆，有如實質的漆黑魔威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