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嚎!
天鬼等階的劉臨止,衝著宮殿穹頂嘶嘯,破滅魂魄的音波擴散,引發近百強大魂靈鬼物,瞬間從岩壁內飛竄而出。
所謂「水影」,皆為凶魂惡鬼。
一瞬間,向劉臨止效忠的鬼物,便淹沒了寒妃,還有第二煞魔。
噗!噗噗噗!
顯形出來的魂靈鬼物,窮凶極惡,但倏一接觸寒妃,即便是虛幻的魂體,竟然都被極寒力量滲透,魂靈居然被凍裂。
至於,那位被囚禁在劍獄,本為一灘血水的第二煞魔,從「煞魔鼎」脫身而出,凝做成那一抹血色幽影后,反而有些愣神。
第二煞魔,置身於一眾鬼物魂靈中,瞪著一雙和劉臨止類似的猩紅血眸。
嗅到熟悉氣味的它,有些好奇……
「以我血神教的前輩,煉化而成的煞魔!」
劉臨止在那甲冑中顯形的精細面容,展現出驚憾神色,「你,你持有那塊血色玉佩,說明和我血神教有淵源。既然如此,為何又以我神教的先輩,煉化成煞魔?」
呼!
三頭青面獠牙的凶魂惡鬼,凝化出鋒利爪牙,向第二煞魔割去。
黑灰色的魂芒,一束束如幽電,鑿向第二煞魔顯現的血影。
燦然血光,陡然從那道血影綻耀而出。
第二煞魔似咧嘴獰笑,看似虛幻的軀身,驟然一變,化作一滴滴殷紅血珠。
一滴血珠,變為一頭外域的血魔,看著有血有肉,嗜血殘暴。
數百本該在外域星河,捕殺眾生的「血魔」,以其血珠衍變而成,將那三頭凶魂厲鬼,一片片地撕碎,大快朵頤。
劉臨止在那甲冑內,分明有些膽怯,沉喝道:「是教內哪位前輩?」
「我很想知道,你設局陷害我,誘導我進入這座陰山底部,究竟是因為什麼?」虞淵駕馭著黝黑大鼎,先暫時拉開和劉臨止的距離,兩人之間隔著諸多的魂靈鬼物,「為了那塊血色令牌?還是為了,這一尊大鼎?」
人心險惡,沒想到魂靈鬼物,竟也如此惡毒陰狠。
虞淵私以為,他和這位恐絕之地的天鬼,不僅沒有仇怨,還陰差陽錯地通過那塊血色令牌,搭救了劉臨止一回。
劉臨止將那令牌遞來時,表現出來的恭敬態度,讓他打消了戒備心。
被劉臨止帶著,進入陰山內部時,此天鬼喋喋不休地,閒話家常,以陳年舊事博取他的同情心,再以那些器物、瓶罐,來誘導他。
讓他從煞魔鼎走出。
他也謹慎地,先探出手,確保洞穴內的宮殿沒有酷厲寒風吹拂,以為當真安全了,才踏出了「煞魔鼎」,想近距離查看那些木匣子和鐵盒。
誰知,劉臨止的種種示好,都是精心的算計。
如果不是陳涼泉贈予的獸皮,關鍵時刻再次發揮作用,他這具血肉體魄,恐怕在一個照面,就血肉模糊。
沒有跨入陰神境,人族修行者軀殼死亡,三魂會迅速消散。
到那時,他的魂魄將會順理成章地,被劉臨止吞沒。
這位恐絕之地的天鬼,怕是還有辦法,將他地魂內的記憶,也給一一剝離出來。想到這裡,虞淵頓覺不寒而慄。
終日打雁,差點被雁啄!
「那塊玉佩,於我有大用。」
事已至此,這位由血神教強者,衍變而成的天鬼,不再遮掩內心所求,「你乘坐的大鼎,既然是奇妙魂器,我也勢在必得。這些,還有這些,我用不著,增強不了我的力量,不能助我向幽鬼突破。」
他指向,那些木匣子,鐵盒,閃耀著青耀光芒的器物。
「如今,是恐絕之地最好的時代!我能感覺出,從地底陰脈源頭湧現的陰氣,與日俱增!如果有奇物相助,我就能進階為幽鬼!甚至有一天,可以問鼎鬼王!恐絕之地的鬼王,傳說若願意捨棄一切,能再世為人!」
「我劉臨止渴求的,就是再活一世!以人的身份,在世間重新走一遭!」
「而不是現在的鬼物形態!」
丟下這句話,劉臨止冷哼一聲,「我不是衝擊魂游境失敗,造成血肉體魄的爆滅,我是被人追殺到走投無路,無奈之下,以神教的血遁之術逃脫。現在的我,首先很難出去,就是出去了,也難以報仇雪恨!」
「我不想苦等,只好不斷破階,在最短時間內抵達最高的鬼物境界!」
「看到這甲冑的血薔薇圖紋了嗎?」
劉臨止獰笑。
甲冑上,精雕細琢的血薔薇花紋,花蕾處,一簇痛苦扭曲的模糊面容,驟然浮現。
「這是我心愛女人的魂魄。」劉臨止笑的陰森怪異,「我第一次回歸家園,知道她嫁人生子,就屠了她夫君滿門。她曾答應我,會等我歸來,會嫁給我。她失約了,我就讓她付出代價,讓她全家死絕。」
「她的魂魄,被我以獨特器皿收集,貼身收藏都覺不夠親近,便烙印在這甲冑。」
「……」
老毛病又犯了的他,囉里囉嗦地,又去說那些陳年舊事。
只不過,換了一套真實的說辭。
「你想尋仇,還有你以前如何對待你心愛的女子,和我無關,我也沒什麼興趣。」虞淵皺著眉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講著話,可注意力,一直放在寒妃和第二煞魔身上,看著這兩位煞魔,和那些魂靈鬼物的戰鬥。
寒妃和第二煞魔,單個的戰力,遠超劉臨止的麾下。
寒妃那具冰藍的奇異體魄,暴露在酷厲寒風內,不僅不受侵害,居然還像是額外增強了戰力。
蒙蒙的幽藍魔光,被她搖擺著身子,一圈圈地向外蕩漾。
幽藍光圈所過處,一頭頭效忠劉臨止的鬼屋魂靈,雞飛狗跳,逃避不及時,被極寒異能滲透,將魂魄都凍的炸裂開來。
第二煞魔,搖身一變,以滴滴血珠變幻為外域天魔中的血魔族。
一頭頭血魔,和寒妃配合著,反而讓那些恐絕之地的魂靈鬼物,「噗噗」地化作輕煙飛灰。
「主人,我說過的,在恐絕之地,我和這大鼎的力量,會大幅度提升!」鼎魂躍躍欲試地,向那劉臨止接近,「我們第一次靠近的那座陰山,你見到的狸猴形態的鬼靈,它的主人才強大。」
「這位,叫什麼劉臨止的,沒那麼厲害的。」
嘩嘩!忽然間,從「煞魔鼎」的鼎口內,飛逸出一簇簇的「煞靈」。
近七百「煞靈」,攜帶著鋪天蓋地的負面能量,在宮殿內排布為奇妙魂陣,隔空向劉臨止施壓。
「魂裂!」
鼎魂以奇特的魔音語調,如吟唱般,去契合魂陣。
虞淵驚奇地看見,以「煞靈」化作的奇特魂陣,虛空旋轉不休,而天鬼劉臨止的魂靈,竟忽然被抽離出甲冑。
劉臨止的魂影,瘋狂掙扎著,可就是擺脫不了魂陣的束縛和拉扯。
這位天鬼,被硬生生拖曳到那所謂的「魂裂」陣列內,被七百「煞靈」圍在裡面。
「煞靈」旋轉著,劉臨止的魂影,慢慢被撕扯著解體。
同樣出自血神教的第二煞魔,原先分化為一頭頭血魔,此刻一看劉臨止被「魂裂」大陣圍困,又趕緊聚涌為整體。
一剎那,第二煞魔再次凝為那道血影。
血影接近著,由七百「煞靈」旋動而成的大陣。
「咻」地一下,血影就鑽到裡面,在劉臨止被的魂魄撕裂時,趁機掠奪吞沒,那些被分裂出去的部分。
劉臨止突然驚懼地尖嘯,不住地求饒,想得到虞淵的諒解。
「我有關於恐絕之地的驚天秘密,希望能以此,換取活下來的資格!」劉臨止急忙道,「我所藏的一切,都乖乖奉上。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不招惹你,我還願做馬前卒,帶你進入恐絕之地深處。」
「我還知道,有一位鬼王,和血神教淵源很深。那位鬼王,在恐絕之地最深處,發起了戰爭,急需助力。你過去了,手持那塊血色令牌,定能得到他的信任,被他給重用。我,可以做引薦者!」
不想死的劉臨止,拼命央求。
虞淵不為所動。
待到劉臨止,被「魂裂」陣列撕扯的,快要意識模糊時,那陣列陡然停下。
也在此刻,第二煞魔凝做的血影,如一層血膜般,將劉臨止包裹著,拉著他,一下子落入到煞魔鼎。
鼎內,兩腳落在鼎底的虞淵,心神一動。
下一秒,他這具正常的身軀體態,微縮了千倍。
他的感覺中,自己像是從一個擎天巨人,一下子化作侏儒,從天上,猛地墜落到鼎內小天地。
一處鼎壁,第二煞魔如一尊神像,嵌入了一個壁內凹槽。
那凹糟,仿佛本來就是強大「煞魔」的居所。
只是,以前因「煞魔鼎」力量沒有恢復,使得凹槽始終沒有顯現。
「他本來在寒妃下面,在吞沒了劉臨止以後,他從寒妃的下面,往上竄了兩個階梯,一下子到了前面。」鼎魂的聲音,如遠古神明般,在鼎內小天地響起來,「那劉臨止,其實也能被凝鍊為一尊煞魔。只是,同樣出處者,已經有了一位了。」
鼎魂的意思,由修煉血神教的靈訣秘法者,煉化而成的煞魔,有了第二煞魔了。
不知道是存在什麼特殊規矩,還是這煞魔鼎需要更多,不同出處的強大煞魔,所以那劉臨止就沒了成魔的機會。
淪為了,第二煞魔上升兩個階梯的大補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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