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九百零五章 不詳預兆

    夜幕下，「隕落星眸」熠熠生輝。

    虞淵一飛身落入，就見朦朧星光將這塊銀白隕石裹著，如月宮仙子般的柳鶯，俏生生站在一塊剔透月石前，朝著他揚手。

    離近了，虞淵才看到柳鶯臉色泛白，眸中神光黯淡，似精力憔悴，許久沒睡好。

    「怎麼了？」虞淵關切道。

    「你來看。」

    柳鶯等他走近，指著面前那塊晶瑩月石台面，「以魂念游弋其中，你能看到我近期的噩夢。我真希望，僅僅只是噩夢，而不會在將來發生。」

    說這句話時，她難掩恐懼，雙肩微顫。

    滿心疑惑的虞淵，一縷縷魂念飄然而出，逸入柳鶯面前的月石桌台。

    霎那間，他仿佛魂游未來的天地！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目瘡痍，屍身遍地的乾玄大陸！

    這片凡人居多的陸地，青鸞、銀月和撼天帝國，與神威、輝耀和赤陽還在進行著殘酷戰爭，眾多的城鎮被波及，一棟棟樓宇宮殿或倒塌，或在燃燒著濃煙烈火。

    城池內，凡人和軍士的屍體，有的焦黑，有的腐爛，無人問津。

    山川湖泊深處，出自六大帝國的修行者，也在進行著廝殺，有山峰斷裂，河流枯竭，森林樹木折斷無數。

    畫面一變，他看到已經由鍾離大磐執掌的古荒宗，宗派陣列破碎，一位位體魄堅韌的古荒宗修行者，在半空中爆體，殘肢血雨灑落。

    看那場景，古荒宗似被滅門。

    新的畫面形成，血神教被魔宮、赤魔宗圍攻，轅蓮瑤和侯天照兩人，進入血神教的領地，被安梓晴釋放出一道道血影，沖入兩人的軀身，將轅蓮瑤和侯天照擊殺。

    另一邊，穢靈宗被妖殿的眾多大妖，踏碎了宗門。

    金象古神顯出真身，馱著千丈金山，將穢靈宗的許多修行者，以數不盡的金色光球轟殺。

    一圈金色波光，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弱小的穢靈宗弟子，紛紛死亡。

    畫面再變，劍宗的諸多強者，抵達星月宗的山門，「星霜之劍」紀凝霜為首領之一，圍剿星月宗的強者。

    但，紀凝霜卻在星月宗，爆碎了法相，消隕在漫天星光之下。

    和他關係較為緊密的陳清焰，動用那柄寒蛟製作的利劍，和執掌隕落星眸的柳鶯虛空戰鬥。

    雙方，皆香消玉殞。

    轟！

    腦海一痛，虞淵游弋其中的魂念意識，頓時回歸。

    「看到了嗎？我死了，我和陳清焰一戰後，同歸於盡。」柳鶯哭喪著臉，「我和她沒有冤讎啊，我們為什麼要拼個你死我活？」

    虞淵沒吭聲，腦海中回想著，那一幕幕畫面，還在消化著。

    轅蓮瑤死了，被安梓晴所殺，陳清焰和柳鶯也死了，紀凝霜法相碎滅，看著下場也不好……

    只是噩夢？

    許久許久之後，依然驚愕不定的他，語氣艱澀地問道：「這些奇怪的畫面，就是你的夢境？怎麼來的？」

    柳鶯指了指，遠方天空的邪惡石像。

    兩面的石像，朝著他們慈和友善的那面，此刻卻顯得很模糊，虞淵看著石像，嘗試著去溝通，感覺裡頭一片渾沌，和往昔不太一樣。

    「它，在我夢境內顯化出來的。」柳鶯輕聲解釋，「它告訴我，為了將這些畫面，在我夢境顯化，它耗費了很多力量。它需要好一陣子，才能恢復到之前。嗯，它都要因此渾噩。」

    虞淵變色，「它溝通的你？」

    「嗯，它說，那些畫面場景，可能發生在將來。」柳鶯重重點頭，「我還看到虞家鎮被夷為平地，你們所有虞家族人都死了。我看到的更多，看到虞蛛被追殺，被迫從蕪沒遺地遁走。」

    「將來！」

    虞淵轟然一震，再也遏制不住內心的驚駭。

    「它說，將來有很多脈絡軌跡，是可能發生改變的。」柳鶯微微眯著眼，暗暗回憶著，說道：「這是一種預警。告知我，煞魔宗那場盛大的交易會結束之後，那些場景和畫面，就有發生的可能。」

    「我在隕月禁地等你，就是想讓你看看那些，想讓你知道在將來，有可能形成這種事情。」

    「我看到的，要更多，我看到三大上宗，魔宮、妖殿，和許多未知強者戰鬥，大多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少部分才是異族和天魔。」

    「你最終看到的畫面，是我的死亡。」

    「而我，甚至看到整個浩漭天地，都綻裂開來，化作數十塊陸地碎片。」

    想到最後所見，柳鶯嬌軀顫慄，「希望不是真的，它讓我看到的東西，太可怕了，簡直難以置信。」

    虞淵連連深呼吸，似乎想通過這種動作，讓自己平復下來。

    好一陣子後。

    「你暫時待在隕月禁地，哪兒都不要去！」虞淵神色嚴峻，「如果你有辦法，可以試著在禁地，將你看到的這些畫面，告知你師傅！而我，必須立即去一趟煞魔峰，我要找人徵詢一下！」

    那邪惡神像，據說是神魂宗打造的戰爭重器，有著無法測度的神妙。

    它將那些畫面，通過「隕落星眸」顯化在柳鶯的夢境，讓柳鶯，還有自己知道，應該就是一種警示。

    只是，浩漭天地的未來，真有可能衍變成那樣？

    呼！

    飛身從「隕落星眸」落下，他直接落在那座空間傳送陣，示意秦雲、溫露和齊雲泓，還有銅老錢一起進來。

    「賀先生，勞煩送我們去煞魔宗。」他要求道。

    「隨時。」賀展微笑道。

    「幾位，請快一點！」虞淵輕喝。

    溫露，銅老錢和齊雲泓，四處走動著，還在勘察禁地奇妙，想知道久負盛名的這方區域，究竟埋藏著多少秘密。

    聽到虞淵不耐煩的催促，他們這才匯聚而來。

    「你臉色不太對啊。」銅老錢看了看隕落星眸，心頭疑惑頓生，「柳鶯那丫頭，這幾天也是神神叨叨，說什麼總是做噩夢。昨天，她的臉色就有些不健康的白，你怎麼下來後，也這樣了？」

    「少爺，出了什麼事情嗎？」秦雲道。

    「虞淵，你怎麼了？」石禹軒也問。

    「一言難盡，事關重大，先不做解釋了。」看到大家相繼進入，虞淵沖賀展再次點頭，說道：「煩請快些。」

    「嗯，諸位別妄動靈力和魂念，我現在就啟動陣法！」賀展叮囑。

    咻咻咻！

    一束束明耀光芒，環繞著那座空間傳送陣，眾人腳下，忽湧現猛烈的空間震盪。

    璀璨光幕，漸漸吞沒眾人，驀地收縮。

    一霎後，一行人消失不見。

    呼！

    煞魔宗，另外一座類似的空間傳送陣中，虞淵等人現身，然後就聽到了潮水般的喧譁聲，看到種種稀奇古怪的異族，看到了半空中，激揚頓挫講話的黎會長。

    「虞淵，你小子總算及時趕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