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兩千三百一十八章 道之化身

    創生大陸核心，最極致的黑暗中。

    純淨的魂能和黑暗之力，充溢著這個世界，祂和黑暗源靈的力量，在此能夠被最大化。

    祂們，在這裡便是道之化身，是萬千法則的基石。

    即便沒有合適的奪舍對象，在祂們經營億萬年的秘地，貝爾坦斯和三位從異域而來的神祗，想要擊敗祂們也不容易。

    一塊巨大的漆黑晶面，如一方平整陸地般，靜靜懸浮在黑暗。

    許多莊嚴肅穆的黑色城池，存在於晶面內部世界，有稀奇古怪的古老神魔，強絕深淵的異類至強，此刻蹲踞在城池的屋檐。

    這些神魔和異類強者，皆是七層深淵最耀目的霸主，是曾經敢於和虞淵競奪深淵之主寶座的巨擘。

    消逝在光陰長河中他們，如今以魂靈形態再現天地，正在催動魔功神術，對抗著大魔神貝爾坦斯。

    他們的術法道則，在晶面外的黑暗虛空，揉煉魂能和魔力而成，化作讓人目不暇接的奇異妙相。

    在他們蹲踞的黑暗城池內，有兩道極為顯眼的魂影，不斷發號著施令。

    一個是虞淵模樣的幽魂，另外一個，則是妖嬈的美麗女子。

    一身黑衣的美麗女子，便是黑暗源靈的魂影，也是黑暗晶面的執掌者。

    「去。」

    祂將一塊青碧美玉拋出，變為一方茂密的森林，竟然把遺忘之神哈里斯困住了。

    哈里斯骨族的軀身，在那奇詭的森林中，生長出了枝丫和樹葉。

    這位出自異域骨族的神祗，覺得自己變為了一個樹人，他體內的滾滾能量，被枝丫和樹葉汲取著，神力正在迅速地流失。

    那塊青碧美玉，便是虞淵為深淵之主時期，「靈魂神壇」其中的草木之層。

    眼見萬千紫色魔魂，宛如一簇簇紫色魔火灑落，祂又祭出一團雷球。

    雷球轟隆炸裂，不知多少青幽的雷霆閃電，作勢要殛滅老魔頭分化的魔魂。

    「哈哈！」

    老魔頭獰笑著，他的眾多魔魂，竟在雷霆閃電中安然無恙地穿梭。

    他身披金龍甲的魔軀，也因此而突破了眾多神魔的封禁，猛然落在那塊漆黑的台面，立即以龍骨法杖重重戳地。

    當！

    火星四濺時，這塊漆黑的晶面，被他破開一個孔洞。

    哧啦！哧哧！

    在龍骨法杖內部，源於大魔神貝爾坦斯的法則力量，化為肉眼可見的閃電血光，沿著孔洞逸入晶面內部。

    轟！

    老魔頭胸腔的「混沌法球」發動力量，逸入漆黑晶面的法則閃電，突然具備了超強的破壞力。

    始終沒有離開漆黑晶面的祂，一看情況不妙，不得不逃離出來。

    然而，和黑暗台面融為一體，妖嬈女子形象的黑暗源靈，卻在那些法則閃電的襲擊下受了傷。

    「裂！」

    空間之神德維特，一看台面綻裂開來，頓時精神大振地尖嘯。

    嗖！嗖嗖！

    一道道奪目的空間光刃，從德維特的袖筒飛出，將黑暗源靈藏身的漆黑晶面，割出了更多的裂痕。

    死亡之神卡羅麗娜，在祂魂影飛出時，猛地撲了過去。

    一片灰白濃霧，散逸著令眾生求死的氣息，將祂這道飛出漆黑台面的魂影淹沒。

    「雷霆台面，黑暗台面，還有一層草木神台。」

    以一桿龍骨法杖，鑿碎了黑暗台面的貝爾坦斯，眉頭深沉道：「當初的深淵之主，該是被你肢解了靈魂神壇，被你將一層層的神台給剝奪了。沒有想到，那一層層的神台，現在成了你手中的利刃。」

    「可你終究要死。」

    貝爾坦斯哼哼道。

    「並不會。」

    忽有一個新的「虞淵」現身。

    這個「虞淵」有著血肉之軀，有著祂的魂之氣息，從其體內散逸的磁場波動，讓貝爾坦斯勃然變色。

    面對眼前這個虞淵，貝爾坦斯竟然有一種，在面對源界意志的感覺！

    對異域的眾多神祗來說，他貝爾坦斯就是源界之主，源界乃是他的私人領地。

    他自己，也將源界視為他的私人領地。

    可這個突然冒出的「虞淵」，身上有著此界源魂、源魄和源血的氣息！

    眼前的「虞淵」，體內所涌動的血脈奧秘，囊括了源界的眾生！

    這個「虞淵」仿佛就是源界天道的化身，是源界意志的體現！

    面對這樣的一個「虞淵」，老魔頭本能地生出無力感，他感覺和這樣的「虞淵」對抗，就是在對抗源界的天道法則！

    如果說浩漭的自在境大修，以合乎一方獨特地域的方式成就自在，譬如祖安和臨天峰，譬如當初的莫白川和地火山脈。

    那麼，對眼前的「虞淵」來說，祂所合乎的就是整個源界。

    從這一刻起，祂就是真正的源界之神。

    貝爾坦斯不禁哀呼，他知道這樣的一個「虞淵」，這樣的一個祂在如今的源界，有多麼的恐怖。

    「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祂平靜地道出了眾強的命運。

    ……

    浩漭。

    噼啪！轟隆隆！

    御動著滅世雷霆，沿著大地的裂縫，已衝擊到地心之炎深處的貝爾坦斯，突然皺了皺眉頭。

    他和此界的另一個自己，突然徹底斷了感應。

    從伽力星域歸來的那個他，和三大異域神祗剛剛墜落到萬靈禁，進入那個神秘的黑暗腹地時，他和另一個自己還能偶爾彼此溝通。

    然而，就在剛剛，他再也覺察不到另一個自己。

    「應該是祂，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完全遮蔽了黑暗世界。」

    從異域歸來的這個貝爾坦斯，並沒有太過擔心。

    他認為這是正常現象，還是依照他原來的思路，持續衝擊浩漭之心。

    在滾滾暴烈的雷霆中，裹著血紅披風的他，運轉著體內的「混沌法球」，碾碎極炎散逸在火海內的靈性意識。

    嗤嗤！

    火海中，有火芒時而陡然一亮，又迅速虛無化。

    強如浩漭的地心之炎，在那些狂躁的雷霆中，在這個貝爾坦斯「混沌法球」的打擊下也被重創。

    終於，熾烈的火海突然主動敞開一條路，路的盡頭就是浩漭之心。

    「這就對了嘛，我還是喜歡識相的源靈。」

    貝爾坦斯咧嘴大笑，說道：「我的敵人，只是從深淵而來的源魂，從來都不是你。你只要識趣一點，你就還是我曾經敬佩且愛戴的地心之炎，我會允許你繼續在源界活動。」

    在許多年前，老魔頭是浩漭源魂的眷顧對象，自然也深受極炎的照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極炎被深淵的源魂給蠱惑說服，淪為深淵源魂的盟友。

    不過在老魔頭眼中，所有源界的源靈都是他的私人財產，等他祭煉了深淵源魂，極炎還是會乖乖就範，應當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嗖！

    他穿過了那條火焰路徑，到了一顆極其碩大的晶球前。

    如心臟般的水晶球，透射出絢麗且明耀的光芒，有許多血脈真諦，像是密集的閃電在水晶球表面飛逝。

    球體的內部，魂之潭池，青黑色的魂海，祂靈性意識的混合物，已能模糊看到。

    「到了。」

    貝爾坦斯咧嘴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