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焦慮的格雷克
「這不是擎天劍決！」
眼看條條晶瑩的劍光交織，演化出不同的玄奧劍意，大魔神格雷克忍不住驚呼。
一團巨大的光球，迅速凝成以後，快要將他腳下的暗紅浮石都給籠罩。
哧啦！
一頭頭變異魔怪，還有被他以鮮血造就的異物，朝著交織的劍芒衝去，瞬間化作血雨紛飛。
他頓時悶哼一聲。
他存於鮮血中的魔念，居然被劍光輕易地抹掉，鮮血內暗藏著的力量，也同樣被劍光消泯。
感覺上，如有諸多劍宗的大劍仙，合力祭出此劍。
以不同的劍決真諦，截殺他的魔念和血能，抽絲剝繭般，將那些變異魔怪，那些血傀儡中屬於他的部分，逐個找到後一一滅殺。
等他看到球形的劍光，就要將他和那塊暗紅浮石裹住時，似突然醒悟出什麼。
「啟天劍陣！」
他怪叫著立即動用了血脈秘術。
被劍光絞殺以後，濺射向別處的血雨中，其中有一滴頓時充滿了他的氣血。
米粒大小的赤紅血滴，瞬間膨脹著變大，被他的血能和魂魄填滿。
他站在浮石上的軀體，如被一下子抽走了血肉生機，不斷地縮小。
直至化為一點微小的血芒。
巨大浮石上方活動著的變異魔怪，許多裹著岩石的異物，被他以精血弄出的鳥雀和走獸，盡數被「啟天劍陣」形成的球形劍光吞沒。
喀喀喀！噗噗！
伴隨著刺耳的穿透切割聲，浮石化作齏粉，所有活動的異物，也逐個成了灰燼。
連殘骸渣滓都沒留下。
光球之外，以「換血」的天賦神通，將浮石中本體力量移開的格雷克，已在短時間恢復原狀，看著化作灰燼塵埃的那片區域，他心有餘悸地喝道：「就你一人，為何能駕馭啟天劍陣？！」
虞淵洒然一笑，「你逃的倒是挺快。」
一劍過後，球形的「啟天劍陣」緩緩收攏著越縮越小，蓬地一聲爆滅，有道道劍光重新湧入神劍。
他驚奇地發現，他僅僅流失了一部分靈力，血能和魂念幾乎都回來了。
因為格雷克逃了，這一式「啟天劍陣」並沒有消耗太多力量，於是還能回收。
呼！
從他腳下的斬龍台內，飛出了精純的靈氣，灌注他的黃庭小天地，注入一個個「水池」內，為他重蓄靈力。
斬龍台散逸著瑩白光澤，如呼吸般，汲取著灰域駁雜的各種能量。
雖不及幼獸在時那麼迅猛，可也能將灰域的星空異能吸收洗滌，變作純淨靈氣。
最主要的是，斬龍台中的天地靈氣，能補充他的損耗。
這塊神奇的石頭，仿佛成了他另外一個黃庭小天地，一旦他因戰鬥消耗了太多靈力，就會向他的丹田灌注。
「很久以前，我見過浩漭的那些大劍仙，在天外聯合布陣。我聽人說過，劍宗的啟天劍陣必須要多人合力，才能將威能展現。」
格雷克臉色深沉，已經沒先前那麼輕鬆了，他還主動拉開和虞淵之間的距離。
嘩嘩！
一片深紅的血霧，慢慢地生成，將他給籠罩起來。
血霧中的格雷克，靈魂的氣息變得若隱若現，似乎能夠遮掩起來。
他的血能磁場，在那片深紅的血霧中，原本也是能隱匿的。
可他現在面前的對手是虞淵。
在虞淵陽神的感知下，深紅血霧中的大魔神格雷克，如明燈火炬般耀眼，那股特殊的生命磁場，根本無法逃脫陽神的視野。
「唔！」
虞淵的陽神，還在紛飛的一滴血雨中，解析出一段生命奇妙。
居然是關於締造新生靈！
那塊剛剛格雷克坐落的，暗紅如血的浮石，他刻畫的鳥雀走獸，還有突然冒出的岩族族人，似乎是格雷克的某種嘗試。
他在嘗試著，看有沒有可能以他的力量，去理解締造生命方面的神通！
似乎，他在灰域感悟奇異的生命真諦，就不會被陽脈所知，不會被陽脈給看到。
「你想擺脫它？擺脫你的締造者？」
虞淵沒急著揮劍，眉頭微微皺起，驚訝地望著格雷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格雷克故作困惑。
「它造就了你們血魔，它是你們所有血魔的主人，你只能聽命於它，永遠也擺脫不了它。你在灰域中參悟創造新生命的秘術，是想找到不被它奴役，能夠擺脫它的辦法？格雷克，你原來也有逆反之心啊。」
虞淵嘿嘿怪笑起來。
格雷克沉吟不語。
「因為安梓晴去了源血大陸，即將晉升為大魔神，或許有替代你的可能？」虞淵摸著下巴，慢慢地分析起來，「還是你覺得，它和妖鳳的爭鬥註定會落敗？你是怕它死了，被妖鳳吞沒以後，整個血魔族都將迎來滅亡？」
格雷克猩紅色的眼眸，漸漸現出厲色，「你很喜歡瞎猜是吧？」
「有沒有想過投奔我？」
虞淵指著胸腔，點著氣血小天地的位置，咧開嘴開懷大笑，「你是知道的，我陽神中有完整的生命真諦！它缺失的部分，溟沌鯤沒有的，妖鳳沒參悟的，我這裡應有盡有！」
「你早前也看到了，你們血魔族第一位叫安德烈的大魔神，經過我的改造後，變成了太虛之軀。」
「格雷克，你要是誠心投奔我，奉我為主子，你或許就能擺脫它。」
「你仔細想一想，我是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一發現格雷克，居然暗存異心，虞淵立即不著急了。
「你做什麼白日夢呢？」
格雷克以看妖魔鬼怪般的眼神，看著循循善誘的虞淵，覺得虞淵恐怕是瘋了，才會自大到讓他拋棄締造他的陽脈源頭。
「我就在灰域，你不妨好好想一想。」虞淵沉聲道。
他知道他的提議，格雷克一下子恐怕接受不了，可如果格雷克當真想掙脫陽脈源頭，也不看好陽脈和妖鳳之爭的話。
那麼，格雷克要是想活命，想要在陽脈消失以後，依然存活於世，他還當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當然，格雷克要是強到能擊殺他，將他的陽神給煉化，剝奪他關於生命真諦的所有秘密，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連老頭子都不服，你竟然妄想讓我投奔你？」格雷克冷笑。
「有些東西他可給不了你。」虞淵心念一動，又說道：「如果你可以幫我，將安梓晴送入灰域，我興許還真有能力，幫你將你和它的血脈連接切斷。那樣的你，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不需要聽命於它了。」
嗖！
斬龍台陡然消失。
弄出一片深紅血霧，如臨大敵地，準備迎接虞淵下一波攻勢的格雷克，一臉的茫然，喃喃自語：「他是瘋了麼？居然想讓我背棄始祖，讓我將那個丫頭弄入灰域。可他，當真有辦法，將我和始祖的血線斬斷？」
「他要是能參悟出，他陽神中的所有生命真諦，並突破到至高，化作人形的泰坦棘龍，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
「可是……」
格雷克忽然焦慮了。
另一端。
持劍而立的虞淵踩著斬龍台，到了深淵巨蜥的前行之路，微笑道：「此路不通，我建議你們儘快脫離灰域，不要自找麻煩。」
「就憑你？」影族老嫗冷笑。
虞淵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還有我這柄劍。」
咻咻！
一道道粗闊的緋紅劍光，如一條條連綿的流泉溪河，向講話的影族老嫗，向銀鱗族的三位戰士飛去。
轟！
斬龍台陡然放大，化作長條形的巨型棱刺，以金銳的一端，直刺深淵巨蜥。
「小子，誰給你的勇氣，讓你來挑釁我？」
深淵巨蜥狹長的眼眸，透出森冷和漠然，冷笑著說道：「當年龍族最強時，也沒敢招惹我，埋了幾頭龍屍的一塊開天石，你以為真能傷到我？」
嘩！
斬龍台飛逝的前方，星穹如開了一道口子，無數的漩渦風暴湧現出來。
沖向深淵巨蜥的斬龍台，如深陷在泥沼中，速度頓時變得緩慢，且每前行一段，都在大量地流失能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