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株躡手躡腳的慢慢挪至屋前,好奇的探過頭向里看去。
穿著很不合適粗布衣服小廝坐在椅子上,一雙美麗的眼睛毫不顧忌的四下亂轉,手很不經意的放在桌子上輕輕拍打。
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似乎在等什麼答案。
一個小廝能有這等本事,讓九兒梅伯大山子三人乖乖的俯首聽命,前面來了客人也不去伺候,一定有什麼貓膩。
她豎起耳朵屏氣凝神,過了一小會兒。聽九兒小聲說:「明珠小姐,不,公主。奴婢幾個實在不敢請金公子出去。打死也不敢。要不公主親自去請。」
公主!林株吃驚的捂著嘴巴差點沒喊出來。
做公主還真是任性,大過年的也能出得宮來會情郎?還穿成這樣。
看起來還是喬裝改扮偷偷跑出來的,真是夠用刺激夠浪漫的。
不過就算是公主,這樣威逼別人就有點不地道了。這裡可是民宅,不是皇宮。
公主在這裡施展淫威,自己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司馬明珠這樣的裝扮,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如果發現被自己看到了,一定不會輕饒的。這個公主雖然平時看起來傾國傾城閉月羞花的,狠起來可是要殺人的。她還很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金小光的質子府看到她,差點被要了命。
她轉身悄悄地往回走,卻是越小心越容易出差錯。一下子撞在了剛才分明看得很清楚的水桶上。腳下一絆,下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叫。差點就一個屁股蹲坐進水桶里
糟了,一定被發現了。她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慌慌張張的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冰冷的井水已經濺到了腳面,屁股後面也濕了。她很迅速的左右看了看,後院有點空曠,這幾間屋子的後牆幾乎就是後院牆。只有屋側的牆根可以躲藏一會兒,忙提起裙擺很快的躲去三花牆側。
屋裡的司馬明珠很清晰的聽到了那聲驚叫,她猛地站了起來就往屋外走。
這幾個金臻少爺的下人面前她也不裝,該生氣就生氣。該出手就出手。
這幾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便以女主人自居,將他們扣在這裡。她要他們要不就去將金小光請出去。要不就留在這裡。
她進門的時候是低著頭急匆匆的走,並沒有看到廚房裡的林株林雲林朵。她以為將下人都留在這裡,沒人招待,金小光就會早早離去。
女人一旦陷入了愛情之中,便被沖昏了頭腦。她也沒想過,將這三人扣下。難道金臻少爺金小光就不會過來看看看麼。
金臻少爺家也就這三個下人,這個時候偷偷地聽牆根,一定是外人。會是誰呢?是書墨還是金小光?
她雖然說起話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似乎父皇母后都不會怕,全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裡,但是心底是害怕的。
還最害怕被金小光發現。金臻少爺已經告訴過她,金小光發現了她的玉鳳,所以這段時間她儘可能的躲避他。
現在,明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還是害怕被他逮著正著。試想:一個未出閣的公主這樣費盡心思的追一個書生。很沒公主的樣子,被他看到,父皇母后的顏面盡失。在這以前她可是趕著追他的。
她氣急敗壞的衝出屋子,幾乎撞倒了九兒。
李竹山比她更快的處了屋門,第一時間看到了林株飄去牆側的藍色的裙擺。心裡一沉站在了門側。看司馬明珠跨出門檻,忙將身子往一旁閃了閃,他人長得高大,身子笨重,差點碰在了司馬明珠身上。
惹得她很不滿的搡了他一把,卻沒有動得了他的根基。
這樣一來。就錯過了那一小片裙擺被拖進了牆側的最後一抹。
司馬明珠出了屋子,站在門口左看右看,屋前空蕩蕩,只有前面屋子的後牆的煙筒直直的挺立。院子側面小小的月亮拱門口鬼的影子都沒有。可是剛才分明聽到了一聲驚叫,還是女聲。
一定是藏在哪裡。
她很快的看了看左右,向屋子一邊的側牆移過去看了看,沒有什麼,又向林株躲藏的那邊移了過去。
林株緊貼牆根,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向這邊移動。她緊張的幾乎是停住了呼吸,一顆心狂跳不已。
要是被發現的話,可就徹底惹怒了司馬明珠公主。萬一以後兩人的事兒被傳出去了,說不定會背黑鍋。這樣的話還不如剛才大大方方地出現。
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她只有慢慢地往後退縮,已經縮到了院牆根下的三角旮旯處。
再也無處可藏了。她悲哀的閉上眼睛,等著司馬明珠劈頭蓋臉地一頓了。
忽然聽到司馬明珠「哎呀。」一聲,接著是九兒大山子焦急殷勤的聲音:「公主,小心。」「公主鞋子濕了。」「公主,都怪小的,將水桶放在這裡,擋住了公主的路。」
聽起來司馬明珠同自己一樣很倒霉,都撞到了水桶上。
就看大山子高大魁梧的身子閃過牆側,對著她一個勁兒的揮手示意。
原來他已經看到了,看來司馬明珠撞在水桶上是人為的。她忙對李竹山展開一個弱兮兮的笑容,提起裙擺貓一樣起輕捷的沿著牆根往外跑。
李竹山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大大的眼睛閃了閃,看司馬明珠進了屋子讓九兒用布巾幫著擦了擦衣服,罵罵咧咧的走出屋子。
梅九公彎著腰站在門口,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屋裡走去。
司馬明珠要出門,李竹山梅九公正要進屋,三人互不相讓,僵持了一小會兒。李竹山梅九公倉惶後退,司馬明珠氣沖沖的跨出門檻。
伸手對著李竹山就是一個巴掌,李竹山太高,她有點矮,一巴掌打在了胸口處,就如打在一堵牆上,倒震的她的手生疼。
她氣呼呼的收回手。甩了甩,罵道:「真不知道你家少爺怎麼用你這樣的下人。比豬還笨。」
林株已經出了後院,李竹山誠惶誠恐的低下頭一個勁兒的說:「奴才該死,小的該死。」
眼梢處卻是微微上揚。對著九兒得意的閃了閃。九兒抿著嘴偷偷低下頭去、
林株一口氣跑去前院,站在院子中回捂著胸口喘氣。
嘴裡輕聲說:「好險啊,嚇死我了。」
定了定神才會去廚房看了看,林雲林朵坐在在灶膛前一人拿著一根肉骨頭偷偷的啃著。聽到腳步聲,嚇了一跳。慌忙抬頭看是她,鬆了口氣,將藏在背後的骨頭拿了出來繼續啃著。
林雲小聲說:「金少爺家也真是浪費,骨頭上還有這麼多的肉連著就準備扔了。怪可惜的也不怕鬼纏身。株兒,你也吃一根?」
林株看到了兩人剛才以為是誰進來嚇的將肉骨頭藏在了衣襟底下的樣子。笑著說:「骨頭又不是我們家的,啃不乾淨,要纏也是纏他們,關我們什麼事兒。」
民間有講究,過年期間煮熟的肉骨頭是一定要啃的乾乾淨淨的,要不然會被那些個陰魂不散的孤魂野鬼糾纏不休的。
林雲很快很利索的啃著一根長長的骨肉。說:「誰家的都一樣,金少爺這麼好,決不能被鬼纏著。我的幫他啃乾淨了。「
林朵也跟著說:「對,的啃乾淨。株兒,你也啃一根吧,好吃極了。」
說完一雙圓乎乎的眼睛盯著肉骨頭,嘴巴油膩膩的,一雙手也油乎乎的。
她吭著骨頭還用牙齒將骨頭咬碎,吸出裡面的脊髓。
嘴饞就說嘴饞的事兒,吃就吃唄。找什麼藉口。也是,這倆個女子如花似玉的年紀,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肉,嘴饞也在情理之中。
她有點好笑的說:「你們吃吧,我可不幫他們驅鬼。大姐二姐,你們等會兒要是吃飽了沒事兒干,想回家就回去吧。我去看看金少爺有什麼需要的。」
便去了客房。
金小光書墨金臻少爺三人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亂侃一氣。還是老規矩,接著就是拼酒量。
這個時候書墨也沒有平時恭順的樣子。將不小的酒杯換成了酒碗。一碗接著一碗的喝。
金臻少爺作為主家,當然希望客人喝的越多越好,借著今兒拳高, 猜起來總是贏一個勁兒的糾纏。書墨一連喝了七八碗。喝的金小光也看不下去了,幫著擋了好幾碗。
也許是在自己家裡,發揮超長,金臻少爺今兒贏多輸少。
書墨金小光都有點醉了,他才喝了不多一點。
林株走了進去後看了看桌上的菜盤,肉都還在。倒是幾樣素菜,已經見了底。便將空盤子撤了下去,重新加了點又端了過來,站在金臻少爺身後想代替九兒看看有什麼需要。
她知道九兒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
金小光那一雙平時冷冷的現在泛著紅光的雙眼不時的很邪惡的看向她。當著金臻少爺書墨的面這樣看她,不是給她難堪嗎?
有什麼好看的。她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金小光邪魅的笑著說::「株兒,你這麼瞪著小爺,可知是以小犯上。」
犯上就犯上,林株心裡很不以為然的哼了聲,轉過臉去不去看他。
金小光壞壞的一笑,自顧自的端起酒碗喝了起來。
金臻少爺似乎十分的亢奮,挽起衣袖來說?:「小光,來我們再喝幾碗。」
金小光斜了斜眼角,說:「喝便喝,難不成還怕你不成。」
說話間,也挽起衣袖。
男人真是的,要對酒論英雄。真不知道多喝點酒,有多英雄。
兩人又開始五五五六六六的,今兒金臻少爺實在是厲害,不大一會兒,金小光又喝了好幾碗。
他似乎真的喝多了,搖搖晃晃的起身,扯著已經迷迷糊糊的書墨說:「書墨,走,去小解。」
書墨看起來已經醉意朦朧,卻還是很聽智慧的起身。
兩人便互相攙扶著出了屋子,在院子裡搖來擺去的,嚇得廚房裡的林雲林朵慌忙躲進了灶膛前不敢抬頭。金臻少爺也跟隨著出了門,在酒色的渲染之下,本來俊美無雙的臉龐更加的妖嬈無比。
他帶著絕美的溫軟的笑意,說:「小光,書墨,茅廁在後面。為兄帶你們去。」
跟在身後的林株嚇了一跳,茅廁確實在後院,就在屋子的背後,去茅廁可以看到梅九公李竹山住的屋子。
司馬明珠不就被發現了麼。她知道金臻少爺並沒有喝多少酒,司馬明珠偷偷的去了後院,他根本就不知道。
忙上前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小聲說:「金少爺,後院去不得。」
金臻少爺其實早已經從窗戶口看到了司馬明珠,因為上次她就是這樣的打扮。
他回頭對林株溫和的笑了笑說:「株兒。你不用擔心,沒什麼去不得的。」
金小光已經發現了他同司馬明珠的關係,正好讓他看一眼。好提醒他以後凡事兒三思而後行。
另外也想讓金小光給司馬明珠難堪,兩人之間如果有點什麼摩擦,她以後也好在關鍵時候起點作用。
林株以為金臻少爺不知道司馬明珠的事兒,急的緊緊跟在他身後,再次小聲說:「金少爺,真的去不得。公主在後院。」
金臻少爺回過頭來淺淺一笑,傾國傾城,說:「株兒。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只管跟著看就是了。,」
實在是太美太妖嬈了,都說女人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男子也會,如果以後司馬明珠能做女皇。金臻少爺絕對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沒有之一。
林株痴痴地看著金臻少爺風華絕代的笑容,一時猜不透他的想法。
金臻少爺也搖搖晃晃的跟在書墨金小光身後,向後院走去。還不忘回頭對著她淡然一笑,再次示意她不用擔心,不會有事兒。
金臻少爺一向儒雅持重,他說沒事兒那就是沒事兒。
她卻是放心不下,總覺得有點擔心。便遠遠的跟在了後面。
書墨金小光互相攙扶著,搖來擺去的進了後院的拱門,書墨指著院牆側面簡潔的茅廁,說:「公子,茅廁在那邊。」
金小光卻是醉眼迷離的指著後牆處的幾間房屋說:「書墨,那邊,那邊大,我們去那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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