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終於被解套了,林株已經不知道迷迷糊糊了多久,差點暈死過去了。
她微微睜開一雙眼睛悽慘的看著幫她去掉嘴裡軟布的林七奶奶。
「孩子,你沒事兒吧。先緩緩,再起來喝口水就好了。」
林七奶奶有點不忍心的拂了拂林株額前的亂發,小聲說。
喝什麼水?假惺惺的。這麼好心還幹嘛這樣待她。林株慢慢閉上眼睛,那毛驢車也太能顛了,差點就將五臟六腑給顛了出來,這個時候那胃裡可是翻江倒海,張開口,她怕一瀉而出。
林七奶奶平順的毫無特色的臉上微微有點難為情,她慢慢坐在車沿上,說:「株兒,不是我們狠心,我們也不是壞人。只是你那傻叔,哦,不,以後就是你男人,都三十多歲了。再不成親的話,孩子都耽擱了。七奶奶知道你心高人聰明。我們也沒敢想。是你奶奶說,你呢從小沒爹沒娘,你爹娘人又老實。只要我們對你好,也算是給你找戶好人家。孩子,我們雖然現在對你無理。只要你乖乖聽話,我那兄弟一家也是好人,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為了娶你他們是完了所有的積蓄。」
說完一雙有點粗燥的手還摸了摸她的臉。
原來自己給人家擄了來做媳婦兒,聽起來還是個傻子。
還真有這事兒!以前只是聽說過搶媳婦兒的,沒想到落到了自己頭上。
林張氏,林雲,你們也太狠心了。問都不問就這樣將自己給賣了。
這麼倒霉的事兒怎麼也會遇上,真是活得太衰了。原以這輩子遇上爹娘那樣的父母是自己最大的福氣,遇上金小光才會倒霉。
她真想跳起來臭罵這幾個落進下石的小地主們一頓,難道沒爹沒娘就能落盡下石,大白天這樣搶人的麼。
可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多想一會兒都沒力氣。她只好繼續閉著眼睛休息。
好在這會兒車子不動,躺了一會兒稍微的舒服了一點。
既然已經被搶了來,也不知道要被帶去哪裡。現在看來暫時還沒危險。還是不要那麼衝動,先乖乖聽話,看看接下來要怎樣,再找機會。
林七奶奶見她閉著眼睛不說話。嘆了口氣。
就聽林老七說:「屋裡的。你先去同小蘭她娘做飯。走了一夜了,都餓了。」
林七奶奶似乎很害怕自家男人,唯唯諾諾的起身去做飯了。
走了一夜了?怪不得這麼難受。感覺林七奶奶走了。她又微微睜開眼睛。
原來是在一座大山底下,能看到不遠處有一條小河,河那邊有人家。
車子停在一顆大樹下。毛驢被拴在另一顆小一點的樹上。林七奶奶同姑奶奶正在將一口小鍋架在石頭壘起來的四方台子上。旁邊放著兩隻土豆,一個袋子。
林株發現除了林老七林七奶奶姑奶奶之外。還多了一個老年男人。胖胖的矮矮的,也穿著皺巴巴的長袍,寬和長已經成了正比,看起來很滑稽。
正這矮胖男人就是她未來的「公爹」。
火生著了,濃濃的煙飄了過來,熏的林株忍不住咳了幾聲。
林七奶奶忙端來一碗水,依舊坐在車沿上,將水碗放在一旁,扶起林株說:「孩子。喝點水。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以後到了那我那兄弟家,讓你婆婆好好給你補補,宰只母雞,你婆婆的茶飯可是全村出了名兒的。」
八字沒一撇,也沒打算在讓這一撇畫出去,就被人這樣一口一句你婆婆你婆婆你婆婆的叫,聽起來實在是刺耳。
可實嗓子乾的實在難受,也噁心。
她就著七奶奶的手喝了幾口水,虛弱無力的靠在車沿上茫然的看著。
這條山路應該是平時沒什麼人走。路上滿是乾枯的草。小路一邊是樹木茂密的高山,一邊是陡峭的山坡。有人家的地方看起來很遙遠,跑的話怎麼也得半個時辰吧。
這幾個鄉村小地主還挺小心的,昨兒連夜趕路。今兒白天就找這麼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逃跑看來是行不通了。
吃過飯。感覺好受多了。七奶奶從車裡面拿出一件衣裳給她披上說:「株兒,這邊靠陰,冷。穿件衣裳。「
休息了一會兒,繼續上路,林株悲哀的發現,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求救的希望都沒有。
基本上走了一整天荒蕪人煙的地方。老毛驢踢踢踏踏的,株漸漸習慣,坐在車上一會兒昏昏欲睡,一會兒睜開眼睛看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天快黑了。
耳邊傳來林老七的聲音:「株兒啊,對不住你了。「話音剛落。麻袋又套在了頭上。雙手雙腳又被綁了起來。
然後被人扛著進了什麼地方,進去之後被放了下來。
雙手雙腳被解開之後,她發現是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她被放在一張土炕上。
這是哪裡?該不會是要成親的那戶人家吧。
林七奶奶過來坐在炕沿說:「株兒,先吃飯,然後好好睡覺。剛才憋壞了吧。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的事兒。等過幾天到了家,就不用受這罪了。「
七奶奶說完見她不開口,便一直坐在炕沿。
她看得出,七奶奶連同姑奶奶專門是看著她的。不管她是坐在車廂內還在現在,這兩個年老的女子都不離左右。
兩個女子就在屋裡做飯,兩個男子坐在黑乎乎的破爛桌子旁說著話。
原本來這是一家旅館,老闆只負責提供這樣一的破舊屋子,不負責吃飯。價格很便宜。
林株慢慢坐直了身子,向外看去,天已經黑了,外面黑乎乎的,似乎也沒人。
不管是哪裡,只要還沒到林老七的那個妻舅家,就還有機會。
端著飯碗,吃著難以下咽的黃米乾飯,就著少鹽沒油的水煮土豆片,酸白菜。
林株小聲怯生生的問:「七奶奶。我過了門,能吃飽飯麼?」
先找點話題,或迷惑他們,好讓他們放鬆警惕。給點機會。
七奶奶還沒說話,矮胖男子忙說:「吃得飽,吃得飽。咱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也算得上殷實。家裡的糧食就是七八年顆粒不收也夠吃了。」
「那麼,我過門之後。要下地幹活兒麼?我可沒幹過農活兒,只跟著我爹種過菜。」
「不用你幹活兒。咱家有人幹活兒,我和傻根都還乾的動,還有兩個長工,以後你只要好好地在家裡,給我們姚家生個帶把兒的就好。」
矮胖男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連連說。
三十多多歲的傻兒子能娶這麼個媳婦兒,得好好哄著。
「我茶飯不好,針線根本都不會,」
矮胖男人忙說:「不會就不會,你婆婆慢慢教你。學不會也不打緊。家裡有個老媽子。」
林株故意多問了很多問題。在家裡會不會被虐待,要不要做很多家務。
矮胖男人全都一一作出肯定,意思很明確,只要她乖乖的去做這個姚家的媳婦兒,什麼都不用去做。以後只要生個傳宗接代的就行。
現在已經基本清楚,自己是被林張氏一家偷偷的賣給了這個林老七的妻舅家的傻兒子做媳婦兒。這個姚家是個能吃飽飯的小地主家,要嫁的男人是三十多歲的傻子。這家人為了給這個傻子娶媳婦兒,幾乎用盡了家裡所有的銀子。
這個叫傻根的應該是同爹一個輩分了,傻得不是一般,要不然怎麼會花大價錢在鄉村都娶不到媳婦兒。要來離都城那麼近的鎮上。
矮胖的被叫做姚老實的男人看起來十分的高興,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兩隻煮雞蛋,幾顆紅棗。雙手交到林七奶奶手上說:「姐。給孩子吃吧,她身子骨弱。」
林七奶奶笑嘻嘻的接過雞蛋說:「十兒。知道她身子弱。以後就不要那麼節省了,這孩子可是二根兩口子慣出來的。」
姚老實是姚家的第十個孩子,本名老十,因為為人老實,慢慢的就被叫做老實。他能吃苦又會節省。才攢錢買了些地。
姚老實帶著老實的近乎傻子樣的笑,連連點頭說:「姐。不會的。節省看要在誰身上節省。我自己傻根他娘省一省就好,在孩子身上不省。」
林株半靠在被熏的黑乎乎的炕牆上,林七奶奶忙說:「株兒。不要靠牆了,涼。困了就睡。這兩天都沒好好睡。今兒有熱炕,好好睡一覺。」
這個時候聽話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林株乖乖的躺在炕上,蓋著難聞的不知被多少人蓋過的厚重的被子,躺在了熱乎乎的炕上。
兩個男子出去外面,聽起來像是要睡在車子上。
林株被林七奶奶,姑奶奶夾在中間。
這兩天也實在被顛簸的有點睏乏,也摸清楚了這幾個人雖然很卑鄙的將她擄走,卻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只要她聽話穩住他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先穩住他們,。聽他們說話,到達那個叫做林家溝姚家坡的地方至少還的五六天。還有這麼久,一定能想到逃出去的辦法。
躺在炕上,摸了摸藏在衣服內部的衣袋。裡面有她去鎮上看社火帶的銀子,還好她還保持著出門多少得帶點錢的習慣,現在還有一兩。
身上有錢心不慌,一兩銀子應該夠她吃一個月的饅頭鹹菜了。只要保證逃出來不餓著,就不怕。
她在被窩裡捏著懷裡的銀子,腦子裡努力的想著走過的路。
應該是為了安全也為了防止她逃走,走的全是荒無人煙的小路。除了被裝進麻袋,她看到的全是些山路。
兩邊兩個女人睡的打起了呼嚕,很響。吵得林株耳朵難受。她翻來覆去的,就怕銀子會掉出來,總是用手捂著。
忽然就捏到了口袋最底下有個什麼繩子樣的東西,順著繩子捏了一會兒。
猛地想起,這不是金臻少爺臨走時交給自己的什麼火線麼。他說要她隨身帶著,還帶上火鐮。遇到什麼危險就點燃。
金臻少爺說的話絕值得信賴,他說點燃這幾根火線他就可以看得到。
看來是天無絕人之路,心裡瞬間點燃了希望。
高興了一會兒,忽然想到,火線帶了,卻沒帶火鐮。
也怪她雖然很信賴金臻少爺,卻沒認識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危險。只按聽金臻少爺所說,將火線揣進隨身衣袋,卻沒有隨身帶上火鐮。
她微微抬起身子看向窗台。
正是正月十七,月亮很亮,透過黑乎乎的窗戶紙照了進來。
她很清楚的看到了窗台上放著一隻火鐮,旁邊還有一團火絨。
她試探著動了動身子,想要將火鐮拿過來。
身邊的七奶奶姑奶奶瞬間醒來,七奶奶警惕的坐起身子,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問:「株兒,你做什麼?是不是要小解,地上有尿盆。」
姑奶奶也坐了起來。
這兩個女人簡直就長了驢耳朵,真長。
剛才明明是鼾聲如雷,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還沒老鼠聲音大,就被聽到了。
她忙說:「七奶奶,晚上喝多了。」
裝模做樣的去小解過,還是被夾在中間。她卻看準了火鐮的具體位置。慢慢閉上眼睛。
今晚上先好好睡覺。明兒一大早起來就將火鐮偷偷帶走。白天只要不離開他們的視線。這點細節不會有多少人注意的。
這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七奶奶早飯都做好了。
「株兒,快喝點小米湯,山里特有的小米,油黃油黃的,喝了慢慢會長胖,看看你多瘦啊。」
姑奶奶很小心的給她端來一碗黃燦燦,上面漂著一層油皮兒的小米粥。外搭一碟酸白菜。
林株很配合的一口氣喝完,卻沒動酸白菜。
酸白菜的味道比起菜二娘子醃製的,相差了一是一星半點,實在難以下咽。
喝著米粥,眼睛盯著窗台上的火鐮,已經被移到了油燈背後。
「株兒,快下來梳梳頭,我們走。得快點趕路,路上花銷大。」
林七奶奶很快的同姑奶奶將小小的鍋碗裝進一隻袋子裡,架在車轅上。拿出一把小木梳一隻小圓鏡子交給林株,還拿起一隻碗,端了點水來說:「株兒,沾著梳頭。走得急,也沒帶頭油。」
真噁心,剛才還吃過飯的碗。
林株微微皺了皺眉,還是將就著吧。她拿過梳子鏡子水碗放在窗台上,坐在炕沿,很細心的梳理頭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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