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著去定遠,林株心裡充滿了喜悅。哪怕是被燕秋吟警告威脅。
雖然就住在天門鎮附近,離都城也不遠,卻從沒有時間好好的去看看秦南國大好河山。這次可以有機會去最富庶的定遠,就當是免費旅遊。
她肩上背著自己小小的包袱,同柔旎九兒坐在一輛麼車內,馬車平穩而快速的沿著官道奔馳,熱乎乎的風穿過車窗吹了進來。
不知走了多久,看天色應該是中午了。
她轉臉對中間的九兒說:「九兒姐姐,天太熱了,我把車簾掀開吧。」
這麼大熱的天,三人擠在車內,很熱。
九兒點了點頭說:「是很熱,株兒,我給你扇扇子吧。」
說完拿起一把絹扇扇了起來,涼爽爽的。林株將頭探出車簾,往後看了看,金小光燕無憂書墨大寶都起在馬上。
金臻少爺的馬車跟在後面,他也探出頭去同金小光燕無憂說話。
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廣闊平原,官道就建在田地中間。一直通向遠方。
一眼望不到頭的麥子已經泛黃,微風一吹,一浪一浪此起彼伏,黃燦燦的,在太陽光下閃著金光,很是壯觀。
林株還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壯觀的宛如麥海般的麥田。
以前在天門鎮以及去都城的路上也有大片大片的麥田,不過那些麥田都是一片一片的,都城天門鎮周邊都有高山,並沒有這樣似乎要延伸到天邊的廣闊。
她吐了吐舌頭,對九兒說:「九兒姐姐,這麥子簡直就是一幅優美的畫,我的下去看看,感受感受。」
九兒笑眯眯的說:「株兒,太陽這麼毒,還是不要下去了,等下午吧。」
林株說:「九兒姐姐。都坐了這麼久了,我想下去走走,要不然腳都麻木了。」
說完衝著前面趕車的大聲說:「師傅,麻煩停一下。」
趕車的中年男子絕對是把好手。他高聲吁吁幾聲,馬車緩慢的停了下來。
林株第一個下了車,太陽熱哄哄的。車下比車上還要熱,進了烤爐般的。
感覺輕薄的衣裙都粘在了身上,她輕輕拽了拽。九兒跟著下來。隨手將涼帽遞給她。她感激的笑了笑扣在頭上。
活動活動雙腳,回頭看,金小光燕無憂其在高頭大馬上,頭上就戴著菜二用竹子精心編制,她用碎布頭做圖案的寬檐帽子,而不是現在流行的的帷帽。
金小光燕無憂走近,見她仰起頭,小臉紅撲撲的,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燕無憂笑呵呵的說:「株兒,這大熱的天你不在車裡坐著。下來做什麼?」
同燕無憂接觸久了,發現其實他是很陽光很善解人意的大男孩,並不是傳說中的笑裡藏刀。而且到現在目前為止,那種一一笑不收引發的慘劇並未有在她身上發生過。
所以她對他的戒備之心也漸漸散去,偶爾閒暇,他還會對她述說心中的煩惱,宛如朋友般的。
她輕輕笑了笑,紅撲撲柔嫩嫩的小臉朵花兒般的無聲無息的綻放。
說:「公子,我想看看風吹麥浪。」
「噗嗤」燕無憂毫不忌諱的笑了出來:「株兒,風吹麥浪。難不成你還要吟詩不成。」
「公子取笑。」林株含笑說:「株兒哪有那文采,只不過覺得這麥子被風一吹,像金色的海浪一樣,前仆後繼的。好看!」
金臻也將頭伸了出來。很溫柔的看著林株,似乎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
金小光騎在馬背上,凝神看著林株。這個前朝小郡主小小年紀,面對他和燕無憂金臻這樣的人物,也毫無膽怯卑微之態,而是自然磊落看。
這次回定遠。他還是想挖出前朝餘孽的老巢。據派出的細作稟告,那前朝的餘孽核心人物還在定遠。父侯身體欠安,如果不將這些不安定分子剷除。他在都城也是寢食難安,
所以這次他極力說服燕無憂金臻隨同他一起前來。燕無憂身手不凡和他兄弟情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這個金臻少爺,他也說不清對他有什麼樣的情愫,他很欣賞賞識他,卻總是覺得他值得懷疑,就是派書墨親自前去金源縣調查了兩遍,並無不妥,他也是放心不下。
所以他想再次試探一下。
至於林株這個小丫頭,是他這次來的主要誘餌。
本來燕無憂無意帶她前來,是他提提醒他說自己和金臻都帶了丫鬟。
既然已經有人特意保護她,也就是那幫餘孽知道她的身份。
只要將她帶了去,不怕引不出他們。
他本想也順著燕無憂的話說幾句,卻看出林株總是在刻意的躲避他。只是看著聽著並不說話。
天門鎮去定遠路途遙遠,似這樣慢慢悠悠的,怎麼也得半個月。
他很快斟酌之後,指著前面不遠處一棵歪脖子大樹說:「小光,已到中午,我們去那邊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喝點水,待太陽偏下一點再走。」
金小光點了點頭說:「我也正有此意,大寶,去將吃的喝的拿了下來,搭上帳子。」
大寶答應一聲,去了最後一輛專門拉著食物雜物的馬車,同馬車夫說了幾句,馬車夫將車趕去前面。
金臻也下了馬車,一行人一起走去那棵粗壯的歪脖子大樹下。
大寶帶著兩個馬車夫很快就搭起來一頂帳篷,拿出幾隻木凳搬出一張小販小方桌,倒上涼茶。
又擺出點心肉乾,乾糧鹹菜,還抱出一壇老酒。
帳篷搭在大樹蔭下,稍微傾斜麥田,卻離麥子還有一點距離。
一切就緒,主人入座,大寶便站在燕無憂身後殷勤的扇著扇子,一雙小老鼠眼睛骨碌碌亂轉。九兒柔旎也站在各自主人身後,扇扇子。
書墨也入了座,林株便提著茶壺倒茶。
一邊詢問大寶,什麼時候該倒酒。
大寶便告訴她等幾位主子吃了點心,再喝幾口茶水,便可。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將扇子對準林株扇幾下。一股涼爽的風便向她襲來,倒是舒服。
空氣中瀰漫著麥香,蝴蝶翩翩飛舞,官道旁地頭處開滿了野花兒。
這麼大熱的天。這樣的環境,也很愜意,
三位馬車夫見主人休息,忙著去餵馬吃草喝水。
忽然從麥地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麥地里走過。
聲音很大。會是什麼麼?難道是什麼野獸?所有人都好奇的盯著聲音的地方看去。
聲音越來越近,可以看到麥子一閃一閃的,那「野獸」看起來不是很小,幾乎看以看得到一道黑色向這邊竄了過來。
燕無憂很奇怪的站了起來,將頭伸了出去看。
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管理著一個田園一處農莊,聽說過野豬狗熊糟蹋糧食,不過也都是玉米豆子什麼的帶著香甜味道的,這麥子的杆兒沒什麼味道也沒水分。果實麥穗兒,每顆麥粒上都有麥芒包裹著,野獸們才不會對它們有興趣。
那會是什麼野獸會穿梭在麥子地里?
看了好一會兒。他還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麥地里穿行,很長的一串,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
他擠了擠眼睛,眼前忽然就蹦出一個人來:蓬頭垢面。身穿破舊的黑色長褂,絲絲縷縷的露出大腿的褲子,光著腳丫。
他嚇了一跳,忽然就往後退了退。
吃驚的看著那雙幾乎和土地一個顏色的大腳丫,不穿鞋子光著腳丫怎麼能在麥子地里行走?還走得如此之快。而且分明是位個子不矮的男子,那麥子最高不過齊腰,怎麼就只看到一道黑影。難道是彎腰低頭?
只聽男子用很奇怪的聲音大聲道:「此地是我種,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在此處過。留下買路線。」
說完對著麥地一揮手,噌噌噌的跳上幾十個人,個個蓬頭垢面,頭上粘著亂草雜物。也不知道多久沒洗臉,看不出臉的顏色,只有眼珠亂轉。
而且地里還在不停的往出跳。
這是一群什麼人?
大熱的天。從麥浪里鑽出來,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兒。
是遇上打劫的下三濫丐幫?還是劫富濟平的綠林好漢?
這種樣子,似乎和綠林好漢相差甚遠。
那就是打劫的了。或者就是這附近的小混混。
站在燕無憂身後,面對這麼一群烏七八糟的人 ,林株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她偷偷的看了眼安靜地坐著的金臻,見他微微蹙起眉頭,俊美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透出一股妖媚來。
他似乎發現了她的目光,看了過來,對她不易覺察的笑了笑。
燕無憂金小光泰然處之她一點也不奇怪,她自己也不害怕。
可是金臻少爺這樣安靜到妖媚的神情就有點費解了,他可是一介書生,自己說過手無縛雞之力,難道面對這樣一群跳出不盡的野人般的人,就一點也不害怕。
怎麼個意思?
她再次看向金小光,他穩若泰山的坐著不動,一雙深不見底的精銳目光看著為首的人。書墨也不動神色。
只有大寶很緊張的挪了幾小步,離她近一點。一雙老鼠眼睛對她很快的擠了擠,意思是讓她不要怕,有他在。
這個少男很有英雄救美的豪氣,她忙感激的也擠了擠眼睛,告訴他明白了。
就感覺九兒熱乎乎的身體靠了過來,一隻小手輕輕的拉住她的,汗津津的。
天高雲談,田野里靜悄悄的,能聽見微風吹動麥浪起伏的聲音。
沉默良久,忽然燕無憂呵呵笑了幾聲,大聲說:「你們這幫人是幹什麼的?野豬般的在地里拱,也不怕壞了人家的莊稼!早早報上名來,乖乖讓開,爺我繞你們不死,放你們一條生路,如果不然,定讓你們有來無回。」
聲音朗朗,豪氣萬丈!
林株不由的對燕無憂崇拜加膜拜。雙腳向他身後挪了挪。
那群看不出眼神顏色的男子們全都跳出了麥地,林株偷偷大概數了數,足足有一百多號人。很多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盯著小桌上的食物,帶著綠色。
這些人一定是餓瘋了。
林株的眼睛很快的穿過麥田向遠處看去,遠遠地有個村莊。有人家,應該不缺糧食,而且看麥子的長勢,是豐收的。
如果說是打劫財物,倒可以說得過去。
但是餓了?似乎說不通。
他們完全可以先偷點麥穗,揉出麥粒,或者直接將麥穗兒燒熟了吃。
怎麼這也不至於餓的眼睛都綠了。
胡亂猜想著。
就聽見為首的看不清長相,的有著濃密鬍鬚的男子再次怪聲怪氣的說:「哪裡來的嘴上沒毛的毛頭小子,口氣不小啊。識相點的,留下買路線,早早的滾蛋。」
說完轉臉看了看身後,一大群似乎從土裡鑽出來的男子揮手齊喊:「留下買路線,滾蛋滾蛋!」
聲音竟然整齊洪亮,受過訓練般的。
燕無憂哈哈哈大笑起來
金小光卻蹙起了眉頭,他和書墨對視一眼,一起看向每個人的腰間。
金臻也同時看了過去。
片刻,金臻小聲對金小光說:「小光,我們還是走吧,免得動起手來,他們人多我們吃虧。」
聲音竟然有點顫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林株不由的蔑視了他一眼,剛才還鎮靜自若的讓她敬佩,轉眼工夫就嚇得聲音都打顫,還不如她一個女的。
卻見金小光微微笑著說:「金兄不必害怕,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什麼氣候。一會兒有什麼事兒,金小光只管安心的坐著不動就好。」
說完對身後的柔妮說:「你一會兒就負責保護金兄,書墨,株兒九兒交給你。」
說完起身,對三位馬車夫說:「你們閃去一邊兒。」
燕無憂笑了幾聲,看金小光也起身,隨手從腰間拽出一把軟劍,
林株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兒,就看見眼前一紅,血腥味兒沖天。
定眼一看,地上已經躺了兩個人,脖子幾乎被割斷。
她嚇得驚叫一聲捂住眼睛。
雙腿顫抖起來。
這就殺人了!只聽說燕無憂笑裡藏刀,有個外號叫笑閻羅。她一直覺得是人們在歪曲事實,道聽途說。
今兒天算見識了。雖然這群人打劫不對,可是也不致死呀。
她不敢睜開眼睛,就聽的嗖嗖嗖幾聲,幾聲哀叫。血腥味瀰漫,有幾沫似乎濺在了她的身上。
感覺九兒的小手緊緊地篡著她的,似乎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便向她靠攏。還不忘偷偷從指頭縫裡看自己是否有危險。、
才睜開眼睛,就感覺身子似乎被什麼東西軟軟的向前推著,她使勁兒的站穩雙腳,想要不動。
卻是身不由已的向前猛跑幾步,九兒也一起。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人推了過去。
就感覺脖子涼酥酥的,心裡一寒, 汗毛根根豎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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