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然不厚道的笑了,果然出門辦事兒還是得靠錢。這世上就如同阿娘說的那樣,沒有免費的午餐,沒有白得的消息。
「小二哥可知這南街有什麼好玩兒的,有趣兒的?」
店小二立刻垮了臉。「姑娘說笑了,這要吃當屬北街小吃最多。要玩兒當屬西街最熱鬧。要買當屬北街最繁榮。唯獨咱們南街,那是滿大街也沒有您要的這兩樣。您還是別難為小的了。」
說著話,把初滿放在桌子上的銀子又推了回來。
蕭瑾然半眯著眼,這店小二為人倒還算是忠厚的。銀子往前送了送,「既然小二哥這般說了,咱們也不好白領了你的情。就問問這南街可有金店?那裡能買到蝴蝶金釵?」
「您又說笑了,這金店都在北街了。要打釵子,也得您有圖樣子才行啊。」店小二把兩隻手互相搓了搓。有仔細打量了蕭瑾然主僕三人幾眼。「呃」
「小二哥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亦舒看著蕭瑾然不動聲色的喝著茶,便將話攔了下來。
「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看三位的穿著還有口音,尤其是這位姑娘。」說著話用手指了一下蕭瑾然。「應該是這京中大戶人家的千金吧。您剛才問我的事情,應該您都清楚。依小的看,您找的不是蝴蝶金釵,找的是人吧!」
「哦?」蕭瑾然挑高了左眉。「何以見得?」
店小二興奮地搓著手。「不瞞您說,要問這南街有什麼,那是什麼都沒有。就是些跑江湖的來著倒騰一些小東西。不過這南街多得是大戶人家的外宅。您說的蝴蝶金釵,小的要是沒猜錯,應該就是李府的兩位姨娘。」
蕭瑾然如何也沒想到,這蝴蝶金釵會是兩個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立直後腰。饒有興趣的道,「說說。」
「說這可以,但是姑娘啊,您別為難小的,咱們先點菜怎麼樣?」店小二苦著臉看向樓梯口。
蕭瑾然一樂,果真是個人精,這樣的活計倒是不好找。
「你這個小二倒是一肚子心眼兒,你可知」初滿是個火爆脾氣。事情說了一半卡在這裡,不上不下的,很難受。直接惱火起來。
亦舒卻比較沉得住氣,桌子底下踢了初滿一腳,示意她閉嘴。接著看著牆上的招牌菜,隨意點了幾道。
店小二眉開眼笑,趁著傳菜的功夫,就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幾位姑娘可知道戶部侍郎蕭大人?」
蕭瑾然呼吸一滯。這什麼情況?難道這南街有蕭策顯的外宅?不光是蕭瑾然,初滿和亦舒也是兩輛互相對視一眼。
「知道啊,不就是那瑾然胭脂行的東家麼?」蕭瑾然平靜了一番,拿起筷子穩穩地夾了一顆花生米。
店小二一笑。「這您可說錯了。那瑾然胭脂行的東家是前不久過世的端木夫人。和蕭侍郎卻沒什麼大關係。如今雖說端木夫人不在了,可是大家都說是蕭大姑娘要接手了,想來也錯不了。」
「哦,竟是這樣。這事兒倒是沒聽說過。」蕭瑾然把花生米丟進了嘴裡。「難道小二哥要說的蝴蝶金釵是蕭侍郎的外室?」
店小二忙搖頭,「哪能啊?蕭侍郎哪有這本事?您當蝴蝶金釵是普通人呢?那可是頭牌。」說著店小二翹起了大拇哥。「媚兒樓聽說過麼?蝴蝶就是那裡的頭牌。」
「這麼說,小二哥是見過真人了?」蕭瑾然也不著急,這飯總要一口一口吃,消息總要一點一點打聽。他說的越多,自己得到的信息就越多。
店小二遺憾的搖了搖頭。「這哪是咱們這種人能見到的呢?媚兒樓可是全京城最好的紅樓了。」
「紅樓?」初滿擰了眉頭。「媚兒樓不是青樓麼?」
「咦,這位姑娘不要瞎說。怎麼能把媚兒樓比成那種地方呢?媚兒樓里可都是正了八經的良家姑娘。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好姑娘,可不是暗門子裡的低賤貨。」
蕭瑾然點了點頭。「這麼說蝴蝶就是這裡面最優秀的了?」
「可不麼!那位可是只陪大人物的主兒,就是有錢也難得見她一面。據說只接待才高八斗的官員。一般普通的官兒,哪是想都別相見。」
「有個性。」蕭瑾然點了點頭。
「唉,要說有個性,也是紅顏薄命。當初工部尚書捧了她好久,大家都說工部尚書是要養個外宅。可誰成想,給蝴蝶姑娘贖了身子,就直接送給了蕭侍郎的管家了。」
此言一出口,初滿夾菜的手都抖了三抖。亦舒也佯裝鎮定,可卻偏了頭看向蕭瑾然。
「倒真是可惜了兒了。想來蝴蝶姑娘也是命不好。」蕭瑾然嘆了口氣,「後來呢?這蝴蝶姑娘可是從了?」
「哪能不從啊?要不怎麼說是紅樓出來的人見識遠呢!工部尚書那是只有頭銜勞命的主。這蕭侍郎的管家可不一樣。那是個有油水的角色,一般要給蕭大人送禮,都得先過他那關。尤其蕭府的賬都是他管著,直接在南街買了個宅子給蝴蝶姑娘。」
蕭瑾然心下一沉。原本賬冊出現問題,蕭瑾然第一時間便已經懷疑到了李管家。但是京城這麼大,水這麼深。做下人的哪裡有真的乾乾淨淨的呢?
『水至清無魚』的道理,蕭瑾然明白的十分通透。宮裡面自幼伺候自己那幾個,看似十分盡心,其實那是為了讓皇貴妃高看一眼。平日裡賞東西的時候,多得一些。他們手腳真的乾淨麼?那是不可能的,小來小去的東西,皇貴妃也不願意追究。
瑾然胭脂行,這麼大的買賣,都是下面的掌柜的做主。送上來的賬冊,每一筆就真的是真的麼?更不可能了。之所以東家不過問,那是為了讓這些掌柜的自己得到油頭,做事更盡心一些罷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管家什麼來路?出手這麼大方!」蕭瑾然夾著菜,細嚼慢咽。好似故事就是故事,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一樣。「南街離蕭侍郎家可是不近啊,他日日過來,這麼來回折騰,蕭家就沒人發現?」
店小二呵呵一樂。「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誰能成天過來啊?那管家也是有妻室的人。不過一個月能來幾次,一次住上兩天。但是最近蕭家不是辦喪事麼,也沒見他過來。
還有要說他手筆怎麼那麼大?蕭家原先的主母端木氏,手下不是有好幾個鋪子麼!那可是個錢迷,一心撲在生意上,就連他家的大姑娘也是早早送進宮,跟在她那妹妹皇貴妃的身邊。
蕭家就剩下一堆姨娘和蕭侍郎。您看哪個像是能撐起來事兒的?依我看,端木夫人也不必這麼拼命賺錢。如今撒手人寰,鋪子就是死的,留下的都是夫家的,有什麼用?」
初滿亦舒有些坐不住了,想要上前理論一番。蕭瑾然卻拿眼睛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小二哥說的在理。端木夫人要是知道如今的境況,倒是不如好好享受人生,也不見得落得今日這般悽慘的下場。」蕭瑾然邊說便點了點頭。可是手中的筷子卻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下面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
「可不就是!所以呀,這蕭家的大權都放在管家的手裡面。那管家啊,我見過。白白胖胖的,面色卻是黑的,一看就是心地不好。」說著店小二撇了嘴,眼睛也十分不屑的翻了一下。
「工部尚書為什麼要把蝴蝶姑娘送給這個管家呢?」蕭瑾然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店小二搖了搖頭,「這咱們就不知道了,許是工部尚書有個女兒在蕭家做姨娘的緣故吧。」
這一點蕭瑾然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這一點說不通。馬姨娘沒有嫁過來的時候,就不受寵。工部尚書又怎麼會為了一個不喜歡的庶女忍痛割愛,花著大價錢給蝴蝶姑娘贖身,之後再送給李管家呢?
但就說贖身這筆錢,那就是不小的數目。工部尚書清貧的那是舉國皆知,堪稱大臣們的模範代表。家中的嫡妻又是母老虎,那裡能外放這麼些錢?
「那金釵呢?」蕭瑾然輕咳了一聲,迫使自己不胡思亂想。
「那個啊,那也是名角兒,是去年來京的一批瘦馬里最漂亮的。最開始是戶部尚書想要認作養女送進宮的,不過後來也被送給了那位蕭侍郎家的管家。
據說這位金釵比較獨特。身上有異香,聞之便神魂顛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從金釵進了府,蝴蝶姑娘就不受寵了。兩人打架也是時有的事情。
您要是這麼說,我想起來了,昨日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還派人去蕭家請那管家過來住持公道呢,想來今日這人能來。」
蕭瑾然終於明白了,青兒引自己過來,就是知道李管家有外宅,為的就是讓自己去查這李管家的老底,一旦查出來了,那七十萬兩白銀也就有地方說理了。而自己也不會揪著鄭秀秀不放了。
可是事情真的就這麼簡單麼?青兒與鄭秀秀的主僕關係,真的好到了這種寧願自己出頭,來換主子安寧的地步麼?
蕭瑾然果斷給了否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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