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了?」蕭策顯的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蕭瑾然也不迴避。一面在內心嘲諷蕭策顯為人怯懦,一面點頭應付。「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你還知道什麼?」蕭策顯早已癱軟下去,此刻腿肚子微微發抖。
看著這副慫樣子,蕭瑾然連應付的心思都沒了幾分。心中更是納悶,自己阿娘那樣要強的女子,怎麼就會瞎眼看上了他?
「我還知道,李管家和吳國有關係。還知道戶部尚書設計把女兒嫁給你。還知道許婉婷背後有高人指點。還知道工部尚書也不似表面那般清廉」看著眾人的神色,蕭瑾然立直了腰背,好似此刻沒有什麼人比她再高大。
幾句話好似重彈一樣在這些人中間炸開。提名的這三個姨娘,都以為自己的秘密重來沒有人知道,如今這樣被暴露在陽光下,一下子慌了神兒。
可是相反蕭策顯卻沒有之前慌張了,甚至開始有些欣賞起自己的這個長女了。「還有呢?」
「還有」蕭瑾然垂下了眼帘,心中的話再也沒有說出口。
我阿娘是被你們害死的!
蕭策顯揮了揮手,「你回去休息吧。今後願意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不過有一條剛才說的事情,不許你再提起。」
蕭瑾然冷哼一聲,往外走。走至門口,陽光灑在臉上的那一瞬,好似驅走了所有的不愉快和陰霾。偏著頭,向裡面回復道,「別想跟我談條件你沒資格!」
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小,細弱蚊絲,蕭瑾然知道,除了自己,誰也聽不見!
司馬王府近幾日迎來很多客人。戶部尚書夫人來拜訪王府的女主人——司馬睿的娘親。禮部尚書與工部尚書來找老王爺下棋。其餘子侄輩分的人,也互相走動頻繁了起來。
司馬睿趴在假山後面端瞧大家長的院子。「嘖嘖,這鄭強如今也太捨得花錢了。那塊木雕一看就是難得的珍寶。」
「爺,我已經調查過了。是蕭大姑娘說,您這裡有從李管家那裡搜刮上來的賬冊。所以所以才招來了這些人。」陸明往大家長的院子看過去。「不過戶部尚書今日送如此貴重東西,怕是也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司馬睿依舊看著大家長院子的方向,沒有言語。
陸明轉了轉眼珠。「爺,您說皇上會不會聽到了風聲呢?」
皇貴妃宮中,宮人跪成一排。榻前是打翻的茶盞,皇貴妃面色鐵青的坐在榻上。
樂君姑姑緩緩地往前走了兩步,「娘娘何必動怒?大姑娘做事極有分寸。」
「她有分寸,本宮素知。可是蕭家的其他人可都有分寸?一個小小的管家都能騎到主母頭上為所欲為了,若不是瑾然伶俐,怕是日後得被吃的死死的。」
樂君姑姑忙點頭附和。「蕭大姑娘自幼養在深宮,那宅子裡的事情,定是能處理的妥當。此次蕭大姑娘能抄了那管家的外宅,就說明她已經在蕭府站住了腳。這才一個多月,蕭大姑娘就能獨擋一面,娘娘應該高興才是。」
皇貴妃冷哼一聲。「那些個不知深淺的東西,還以為本宮動彈不得他們了。本宮這就去找皇上,本宮倒要瞧瞧,他們還能翻出什麼大浪!」
皇貴妃一掌拍在矮桌上,跪在地上的宮人把頭又低了三分。
自端木蓉進宮為嬪的時候,樂君姑姑就跟在了她的身邊。伺候到現在,自是將皇貴妃的脾氣摸得通透。
樂君姑姑心中清楚的很,皇貴妃這是覺得蕭大姑娘受了委屈,死去的亡姐也受了多年矇騙。心中氣難平,今日定是要整出個子午卯酉才痛快!樂君姑姑趕緊將宮人全部遣了出去,待門關嚴,才開始勸解。
「娘娘還是三思的好!」樂君姑姑直接跪在了皇貴妃的面前。
「三思?樂君你跟本宮講三思?」皇貴妃擰緊了柳葉眉,一雙眉目因著憤怒此刻也是微微圓睜。即便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氣,此刻胸腔也上下微微起伏著。
樂君姑姑知道,皇貴妃此時已經鑽進了牛角尖。如今宮人走了發作出來,也是卸下了貴妃的光環,只是一個姨母,一個妹妹的身份坐在這裡。
「本宮不會什麼三思!樂君你知不知道,阿姊就是總三思,思前想後,前怕狼後怕虎才落了一身的毛病。如今打拼一輩子,也就留下了個胭脂行,還有一堆爛攤子給瑾然。這就是你跟本宮講的三思!」
樂君姑姑搖了搖頭。
「蕭大姑娘是蕭家的嫡長女,便是自幼養在您膝下,她也總有一天要回去面對蕭家的眾人。至於蕭家的其他人,以蕭大姑娘的能力,吃緊他們,那是早晚的事情。
據說這次就是刑部尚書奉司馬小王爺的命,帶人查抄的那處外宅。抄上來的東西,咱們大姑娘也沒要一分,全部充了公。這說明大姑娘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咱們無需擔心。」
這番話並沒有讓皇貴妃心中有任何舒坦。「你無需跟本宮說什麼不要擔心的話。瑾然雖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那也與親生的沒什麼區別。如今我阿姊已經走了,讓本宮眼睜睜看著她四處碰壁,本宮做不到!」
「蕭大姑娘與您的關係我是清楚地,可是瑾然難道不也是咱們整個貴妃殿的孩子麼?這些年大家都拿她為己處啊娘娘!誰又能忍心看著咱們大姑娘去碰壁?
前些日子,下面人還偷偷嘆氣說想大姑娘了,這宮中少了這麼個人,咱們大伙兒笑的都少了。便說咱們都是痴心妄想,可是咱們也都是看著大姑娘長大的人啊!」
皇貴妃心中有些動容,自己貴妃殿裡的奴才是怎麼對待瑾然的,皇貴妃心中十分清楚。可是這樣也不能代表她就可以忍氣吞聲!
「娘娘,您心急咱們是知道的,可是咱們大伙兒都急。但是大姑娘這件事做的漂亮,抄出來的東西一分不要,都充了公,皇上面上是一定要嘉獎大姑娘的。
剛才德福還說,咱們可以鬆口氣了。咱們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不必擔心!咱們要相信大姑娘。對付那些人,蕭大姑娘足矣。況且,又有司馬小王爺護著,瑾然大姑娘受不到什麼委屈的。」
皇貴妃終於回了神兒,注意力也被樂君姑姑從憤恨中拽到了司馬小王爺身上。「你是說那混世魔王在護著瑾然?」
「那是肯定啊,您難道不記得,當時小王爺送大姑娘玉佩的事情了麼?您就別擔心了,小王爺雖然好玩兒,那也是兒時的事情了,如今已經弱冠。那日我遠遠瞧了瞧,為人做事十分妥當的。」
終於樂君姑姑可以松上一口氣了,因為皇貴妃的眉心已經舒展了許多。
「你說的對,瑾然是個有福氣的。上天一定會照顧她的,說不定司馬小王爺就是上天派來的!」
樂君姑姑只能迎合著點頭。對於皇貴妃幼稚的思想,樂君姑姑也考慮過幾次,要不要讓現實沖毀這不切實際的夢境。可是考慮來考慮去,樂君姑姑覺得皇貴妃能盛寵不衰,應該就與這天真有關。
這種不切實際的夢境,樂君姑姑也不再想著去打破。皇帝喜歡的可能是聰明的,但是最後留下的一定是個沒有心計的。如此,樂君姑姑早就做好了多替皇貴妃分憂的想法。
「娘娘能想通自是好事,可是咱們今天還要把抄家這件事說一說。
您最初想的是端木夫人的錢財被管家貪去,您心裏面不舒坦。那是因為您是端木夫人的親妹。可皇上與端木夫人沒什麼大關係,他不會去想那管家多麼罪大惡極。
皇上只會考慮端木夫人的鋪子,是不是真就那般賺錢?蕭家是不是如今富可敵國?如此一來,端木家呢?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您若是今日去找皇上評理、抱怨,只能加重皇上的猜想。
若是有小人進讒言,不但坐實了胭脂行收入頗豐的事實,又說明您不賢惠。您想過沒有,這不是在幫瑾然,這是在害她啊!何況您是宮妃,宮外的事情與您無關!單這一條,就夠皇后那些人做文章的了!」
對付皇貴妃,這是樂君姑姑用慣了的方法。先用情感去打動她,再分散注意力,最後說出問題嚴重性。就像現在,皇貴妃整個人都冷靜下來了,就像樂君姑姑最開始勸說的那樣,真的開始三思了!
「樂君你說的對,著實是本宮衝動了。幸好有你,不然今日本宮定是會釀成大禍啊!」皇貴妃俯身攙扶起跪了許久的樂君姑姑,將她拉倒自己身旁坐下。
樂君姑姑低眉垂眼,不敢絲毫逾越,與之前勸解的樣子截然相反。「娘娘是通透的,只是一時被憤恨迷了心。咱們這些人就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候提醒您生的。沒什麼幸好,跟著您才是咱們的幸好!」
這話說的皇貴妃頗為感動。嘆了口氣,皇貴妃說出了心中一直惦記的事情。
「可是樂君,抄家這件事本宮都知道了,本宮要是不做些什麼,是不是別人就會覺得本宮不喜歡瑾然了啊。要知道,本宮可是瑾然堅實的後盾啊!即便幫不上什麼忙,便是遇到了難事,提起本宮多少還有些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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