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身體要往下沉的那一刻,頭頂有聲響傳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衝到了這裡。筆神閣 bishenge.com
「撲棱」的聲響,像是海水拍打著甲板底部的聲音。
宋知舟心猛地提了一下,已經徹底疲軟下去的身體,死命抱住了懷裡的人, 攀向了海面上。
海水上有浮木漂浮了過來,像是木筏跟小船之類的殘骸, 再沿著海風的方向迅速飄走。
不遠處再有零星的幾塊飄了過來,看著似乎承重不了多少,但她身體很瘦,或許勉強足夠了。
宋知舟咬牙拽緊了懷裡的人遊了過去。
懷中人的拉力,加上海風的阻力,他拼命遊動時,喉嚨里有腥鹹的血液涌了上來。
黑漆漆的海面上,海風將他的雙眼吹得通紅,再生生將眼淚逼了出來,往後吹散在了夜色里。
他不管不顧地游過去,抓到了一根木樁,那一刻,驚喜和希望湧入心裡。
兩個人的重量壓上去,木樁迅速壓向了海水裡,他看向不遠處還漂浮著的木樁。
或許還可以抓到一根的,他看了一眼,就一眼,沒有去抓。
來不及了,他要先安置好她,而且他不能跟她一起留在這裡。
他腿上在流血,他好像隱隱在海面上看到了移動的黑影,血腥味會讓他們誰都活不了。
其實不重要的,只要她有希望活下去,他活不活著真的不重要的。
反正他做了這麼多,警察也不會放過他的。
宋知舟一隻手拽緊了陸寧,另一隻手抱著木樁,再划動著勉強維持身體不沉下去。
他騰不出手來,只能咬牙用頭去撞她的頭:「陸寧,醒醒。」
沒有反應,他用力再撞了幾下。
唇色烏青的人,終於皺了下眉,隨即發出一聲窒息後的劇烈咳嗽聲。
宋知舟身體在發抖,他熬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他拼命地將那塊木樁移到了她的手臂下,聲音打顫:「陸寧,抱著它。求求你,醒醒,抱著它。」
她睫毛狠狠地顫了幾下,睜開眼睛。
她的視覺還沒完全恢復好,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海面上,哪怕是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她也看不清他的臉。
她順著他的手,神色恍惚地一隻手抱住了那塊木樁。
宋知舟再一點點鬆開她另一隻手,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搭到了木樁上。
在她終於雙手抱住那塊浮木,身體勉強漂浮起來的時候,他虛托在她身下的那隻手終於移開來。
她聽到他很輕很深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是他氣若遊絲的聲音:「對不起,謝醫生會來的。」
他掌心碰了下她放在木樁上的手,似乎是想再確認一次,隨即徹底鬆開了她,身體沉了下去。
他又救了她一次,終於也是最後一次了。
他沒有遺願,不求好運,只希望自己心愛的人,往後餘生能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度,生活安樂得償夙願。
忘了他,忘掉曾經歷過的一切,能有美好前程,能有愛人相護。
他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是到死都沒能說一句他愛她。
他這一生最慶幸的事,也是始終沒去告訴她,他愛她。
海風漸漸平息,陸寧抱緊了手裡的浮木,感覺身體在緩緩地飄動著。
靜悄悄的海面上,四目看不到半點東西,她感覺不到身邊人的氣息了。
她恐懼而顫慄地叫了一聲:「宋醫生?」
沒有回應了,就連細細的海風聲,她都好像聽不到了。
這個世界好像是死了,又像是她已經死了。
她絕望地想騰出一隻手摸索一下身邊,剛鬆開一點,身體失去了平衡,猛地踉蹌了一下。
她不能鬆手,可是她聽不到宋醫生的聲音了。
他把她安置到這裡,可她找不到他了。
陸寧眼淚瘋狂涌落,驚恐而無力地啞聲不斷喚他:「宋醫生,宋醫生?」
他沉下去了,她不敢告訴自己,他已經沉下去了。
該怎麼辦,誰能救救他們,誰能救救他們?
她想鬆手,可她的命是他搏命換的,她不能松。
她絕望地哭喊出聲:「求你,不要。」
再沒有半點回應,遠處似乎有光點閃現。
她身體被抽乾了所有力氣,死死地抱緊了手裡的東西,意識陷入半夢半醒。
她想起他溫和的聲音、安撫的聲音、輕笑的聲音。
「陸寧,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放心,不是壞叔叔給的糖果。」
「牛奶是涼的,少喝一點,等到了我給你做飯。」
「疼嗎?帶你走,好不好。」
「我們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
沒有了,那個拼了命想要保護好她的男人,再也沒有了。
求求他,將她一起帶走吧。
她昏迷了過去,身體如同殘破的布偶,掛在木樁上,在海面上漂浮著。
浮沉、浮沉……
救援隊在偌大的海域裡展開搜救,薄斯年發瘋一般地在海里找尋了近半個小時,什麼都沒能找到。
活生生的兩個人,似乎是真的被這深海吞噬掉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連三天的水下搜尋,一無所獲,大家心裡都不得不開始默認一個結果,屍體是被魚類吞食了。
這樣的深海里鯊魚常見,宋知舟腿部中彈,鮮血的吸引,幾乎不可能躲避得了魚類的攻擊。
再加上陸寧重病在身,能活下來的希望無限逼近於零。
更何況就是再身強體壯的人,要落海生還,希望也微乎其微。
薄斯年昏迷在水下,被帶上去送到醫院時,面色灰白到幾乎不剩下生人的氣息。
他昏睡了三天,額上的汗一直沒斷過。
第三天的時候,搜救人員找回了陸寧的屍體。
陳叔上午接了消息,就立刻去了病房,挨近薄斯年耳邊開口:「先生,找到了。」
昏睡三天的人,動了指尖,眼角突然就滑下淚來。
陳叔一顆心狠狠顫了一下,他不敢再說,找回來的只是一具屍體,而且被海水浸泡過,面容早已浮腫得不成樣子。
但也能辨認出五官來,就是陸寧,一模一樣。
屍體被送往了殯儀館冷凍保存,在薄斯年親自開口之前,沒誰敢動。
而陸家父母,早已因為陸寧落海的消息,悲慟多日,得了找到屍體的消息後,就都哭昏了過去。
陳叔在病房裡膽戰心驚地守著,旁邊守滿了薄家長輩。
下午的時候,薄斯年醒了過來。
圍滿了床頭的人,無數雙眼睛焦急而驚喜地看向他。
他一雙雙眼睛看過去,沒有他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扯動了嘴角,艱澀出聲:「我的阿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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