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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著內力的吼聲讓王振頭皮一炸,只覺得半邊身子都在發抖。
要不是扶著門框,怕是直接要跪在地上。
他大腦嗡嗡的,恍恍惚惚地點頭退了出去。
另外一隻腳剛剛踏出去,身後便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差點就打在他的後腦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王振面前傭人端上來的水都喝完了,在客廳里轉了好幾圈兒,汪震業才穿戴整齊從裡面出來。
涼薄的視線落在王振身上,面色黑的難看。
他一個轉身坐在主位,都不拿正眼看王振:「慌慌張張的!又出什麼事了?」
王振抖著手便湊上去,「出大事了!也不知道誰那麼多事,把我的銀行流水扒出來了!」
「扒就扒,能有什麼……」
汪震業想說就他那點銀行流水能有什麼大事,話到一半,突然頓住。
半闔地眼眸突的睜大,蹭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你說的是哪張銀行卡?!」
「就,就平常給你轉賬那張。」
王振哆哆嗦嗦地道,雙手糾纏在一起,慌亂已經寫在了臉上,「姐夫,現在怎麼辦?!他們都在說我收受/賄/賂,而且,法院那邊也開始找造謠的人了!我,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們局長那邊,已經聯繫人來調查我了!」
一米八幾,高高大大的男人此刻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王付芳披上衣服走出來,聽到這些,也來不及跟王振打招呼。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汪震業身邊,「震業,你可一定要幫幫王振啊。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當初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要被我父母怎麼對待呢。」
「姐夫,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王振眼睛一亮,撲通一聲便跪在汪震業面前,「就當是看在我姐的份上,求求你了,姐夫!」
汪震業瞥眼低眉神情萋萋的王付芳,第一次眼神沒有一點波動。
不動聲色地揮揮手將人挪到一邊,他看了眼一旁的管家,跟了他幾十年的老人立刻心領神會。
一抬手便有女傭圍上來,簇擁著王付芳回房間:「夫人,天氣涼,您還是先回去待著吧。」
王付芳哪裡甘心?
推開小女傭還要往汪震業旁邊湊,不想,人還沒過去。
便被汪震業掃過來的警告目光釘在了原地。
王付芳心中一痛,登時明白,汪震業這是不想自己插手。
她眼中流光閃動,一顆心如墜谷底。
腳掌像是被膠水黏在地上,再也不敢前進分毫。
明明已經四五十歲,卻還水潤的仿佛二八年華少女的眼眸緊緊注視著汪震業。
男人只當感覺不到,被看的煩了,才帶著莫名語氣叮囑了一句,「聽話,回去吧。我解決完這邊的事,就過去。」
「……好。」
自己和女兒都靠著汪震業生活。
王付芳到底不敢為了王振跟汪震業翻臉,輕輕咬了下唇瓣,見汪震業並沒有任何心疼的意思。
她默默低下頭,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在傭人圍擁下,重新走回了房間。
王振在背後挽留的聲音被她刻意拋在腦後,因為有傭人攔著,他也只能在後面叫兩聲,並不能近身。
汪震業等王付芳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才轉過頭看向王振。
王振被他看的心裡一陣發慌,「姐夫,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汪震業手指點了點大腿,眼眸深沉:「你教育局的位置,現在看來是保不住了。事情鬧到這個份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他自己把熱度退下去。」
「那,那就不管了?!」沒想到汪震業竟然這麼說。
王振上前一步,被中年人身側的保鏢瞪了眼,有慫慫地縮回來,「姐夫,接下來,還有官司!我,我現在聲名狼藉,到時候,可是要坐牢的!」
他聲音里甚至帶了哭腔。
隱隱似乎還有威脅的意思,要是他真的被坐牢,別說汪震業,只要他知道的事情他都要說出來!
誰也別想好過!
坐在上首的汪震業聞言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眼睛盯著桌子上的某個黑點,很是睏倦地樣子:「這個你放心,你怎麼說也是付芳的弟弟。看在你這麼多年對她頗有照顧的份上,我當然不可能讓你去坐牢。那邊,我都找人打點好了,你到時候就進去兜一圈兒。會有人把你接出來的,也就是拘留幾天,沒什麼好害怕的。」
汪震業眸中不見異色,確認他真的在聽,便又再次轉過頭,「不過,京城你是待不了了。名字,應該也不能用了。回頭你去鄉下躲個幾年,等這件事風頭過去,我再給你換個身份。」
方玉舟踏進院子的時候,便聽管家說王振來了。
走到客廳,冷不防就聽見汪震業的畫餅。
眉毛微微上挑,看了眼跟在身邊的汪芸錦,不對付的兩個人頭一次對上了腦迴路。
一招鮮吃遍天。
汪震業是懂畫大餅的。
汪芸錦更是不知道該從何吐槽,畢竟上一個被汪震業說讓他去鄉下,風頭過了再出來的人,還躺在葉凝的別墅里。
二人齊齊踏進客廳,汪震業眼眸閃動。
不願再與王振多說,揮揮手便讓管家趕人,「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回頭,收拾收拾,這幾年的生活費,我會讓人給你打到卡上。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王振不想走。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他腳步都沒動一下,就被兩個保鏢半拖半請架出汪家。
汪芸錦幾不可查的視線偏移,跟著王振消失的背影才轉過來。
不期然便對上方玉舟的目光,她一震,旋即微微笑了一下。
方玉舟臉色變了變,一言不發地轉過頭,看向上面等著他們先開口的汪震業:「爸,你叫我們來,是青城那邊的人,有消息了?」
汪震業搖頭:「還沒有。不過,跟這件事也有關聯。當年那瓶藥里就沒毒,是因為什麼,你也清楚。所以,我這次讓你來,是想讓你回一趟程家當年的實驗室。從程家敗落開始,那個實驗室便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當年的樣品,那裡面也有,你最近看看,能不能仿造出一種相似但有毒的出來,這樣,也好應對葉凝他們的手段。」
「可是,馬上就要開庭了,我怕會來不及。」
方玉舟心中一動,他都多少年沒進過實驗室了。
汪震業這麼說,簡直就是為以後推卸責任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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