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慶林成了真正的賭徒。
以前只是用賭來麻痹自己,現在已經是賭命了。
為了錢,他可以不顧一切。
舒情想到死去的母親,再看看眼前的父親,看他眼裡腥紅的血絲拉出來,她覺得頭都是疼的。
「爸,我沒錢。」
她手按著眉心說道,「我工作丟了,剛剛才出院,我真的沒有錢了。」
她擺攤一晚上,算上坑了喬甜甜他們那一筆,也不過才賺了幾千塊,可這些錢,她不能給的。
賭徒都是瘋子,他們都是不要命的。
「沒有?你怎麼可能沒有!我都問過了!這個房子是你剛買的,三十多萬!你除了這筆錢,你還借給別人十五萬!舒情,你這個不孝女,你寧願把錢給別人,都不願意給我嗎?我真是白養你的!」
舒慶林指著舒情罵。
他腥紅的眼睛看起來很滲人,像是精神不正常的瘋子一樣。
早餐店裡還有其它客人,一見這個樣子,嚇得趕緊離開了。
老闆過來,憋著氣跟舒情說道:「抱歉,你們能不能結帳離開?你看,我客人都嚇走了。」
他不敢跟舒慶林說,只敢小聲跟舒情商量。
舒情很抱歉,連聲說道:「我這就走。」
起身掃碼結帳,先哄著舒慶林離開。
舒慶林一路罵罵咧咧,就一個意思,要錢。
輸急眼了,也就不要什麼臉了。
「爸,我真的沒有了。我之前住院很長時間,都交了醫藥費了。」舒情解釋著,就算她有,這會兒也不敢給。
給了他,就是無底洞。
不給,還能留一些,還能給他一口飯吃。
啪!
猝不及防的一記耳光打過來,舒慶林歇斯底里的罵道:「報應啊!報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撿你回來!因為你,害得你媽都沒了命,害得我流落街頭!養你這麼大,我不如養只白眼狼!」
養只狼,還能在餓急了的時候殺了吃。
養她,有什麼用?
「爸」
舒情臉上疼著,眼底有著不敢置信的震驚,「爸,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是你們撿來的嗎?」
她聽到了。
他剛剛說,是撿回來的。
「是!你就是我們撿的!早知如此,我們撿你還不如撿塊垃圾,垃圾還能賣錢,你呢?養你這麼多年,你出息了,買房了,卻轉眼害死了你媽,又不肯管我,你這樣的女兒,有什麼用?」
賭徒急紅了眼,他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舒情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看到他不停的罵著罵著,然後氣不過,還撲過來打她。
她下意識護著腦袋,被他推在地上,用腳使勁的踢。
她感覺不到疼,只是在想著:這怎麼可能,從小到大,媽媽愛她,爸爸也愛她,她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她爸,是不是賭瘋了,輸急了眼,才胡說八道的?
路邊出了這種事,路上有行人走過,偶爾看一眼,便又匆匆離開。
一輛黑色的賓利車開過去,片刻又回來,司機停穩車子,看著後視鏡問:「薄總,要下去嗎?」
薄景行偏頭看著車窗外,視線古井無波,看不出起伏。
「走吧!」
司機應一聲,馬上把車開出去。
在下一個紅綠燈口的時候,薄景行忽然又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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