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松雖然走的不是正經路子,可他說出的話,卻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他說的話,是真正字面意義上的玩。
他跟人玩最簡單的猜大小,然後他轉頭又去問舒情,態度那叫一個嬌寵:「情情,你說,是大,還是小?」
舒情鼻尖上沁了汗。
她不懂這個,她也不知道大是多大,小是多少,大概,按點數來著?
可她就算知道是按點數來了,她也緊張啊!
因為他們賭的,很大。
這一把下去,最小都是百萬起步。
她手都在顫抖。
舌尖在唇內轉了一圈,她艱難的說道:「晁爺,我,我真不會。」
晁松呵呵一笑,想要摟她的腰,但伸手到了半路,又縮了回來,意興闌珊的說:「隨便說一個吧,輸贏都是爺的事,與你無關。」
這大氣的態度,舒情硬著頭皮,憋了一個數:「大。」
晁松眼皮一掀:「我家情情說了,大。」
眾人哄的一笑,暖昧的眼神紛紛落在兩人身上,有人開玩笑的叫著:「晁爺,你現在的口味從妖精那款的,變成這麼知性優雅的了?這是要打算向藝術界進軍麼?」
晁松看了眼舒情,的確,他挑的小畫家很是內秀。
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骨子裡透出的優雅,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就是她吧!
可他偏偏就想要在這樣優雅的女人身上,落下最黑暗的一筆他見不得這世間的任何美好,如同那白玉一般的存在著。
他更喜歡,殘缺美。
「開吧!」
他懶洋洋的又是一聲,有眼色的人,跑過去拿了凳子過來,給舒情坐下。
舒情不想坐,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像是一隻雪白的羔羊,落入了群魔亂舞的地獄,這裡的一切,都與她格格不入。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陪他玩完這局,然後,一筆勾銷,離得遠遠的。
「大!」
開出的點數,果然是大。
舒情瞪大了眼睛,晁松則是笑得不行,轉頭跟舒情說:「情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看看,有你在旁,我果然贏了。」
這一局贏下來,收入一千多萬。
舒情麻了!
算了。
她與這些人沒法比。
當她還在努力當個小畫手,在勤勤懇懇賺銀子的時候,人家只是一個字,收入便上千萬。
「晁先生,我現在可以走了嗎?」舒情強打精神說道,已經凌晨了,她累了,也困了。
晁松並不想放她走,可看她這個樣子,還是點點頭,從椅子上起身:「我送你。」
舒情不想讓他送,但這個男人也不會聽她的。
出去之後,外面的風有些涼,晁松把外衣脫了給她:「穿著吧,別著急給我。得空了給我洗洗,送過來就行。」
然後,兜里拿出一張卡,遞給她,舒情不要。
晁松一笑:「你自己的卡。我剛好跟銀行那邊有點業務往來,順手幫你託了關係解決了。女孩子家,手邊總是不能缺了錢的。」
舒情拿住卡,然後低頭看那卡號的確是她的。
心頭瞬間覺得很怪異。
幸福來得太快,以至於她以為是在做夢。
「回去吧!」晁松又說,當看到她一雙格外複雜的目光時,他又忍不住笑,「怎麼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壞人吧!偶爾也會日行一善。」
很明顯,她就是那個善。
舒情緊緊的捏著卡,心想著這怕是又不能一筆勾銷了。
她,又欠了他。
晁松送她到樓下,便開車走了,舒情乘梯上樓,按了指紋開鎖,客廳里黑著燈。
她沒有開燈,隨手脫了他的外套,放在一邊,然後摸黑去往洗手間,打算洗洗睡覺,卻忽然感覺到房間裡有人。
她嚇了一跳,厲聲問:「誰?!」
陽台邊,站著一道筆直的身影,也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
轉過身來,他指間夾著的香菸,然著腥紅的火點,一閃一閃,充滿了壓迫感。
從這個位置向樓下看去,應該能剛好看到晁松送她回來的一幕。
她一愣,放鬆了身體,聲音低低的說道:「不是說值班,不回來了嗎?」
轉身又返回門口,按亮大燈。
大廳里一瞬又燈光明亮,薄景行一身黑色衣裝,不再是白日裡的白衣天使,而像是染了黑氣的魔。
他將手中的煙摁滅在陽台上的花盆中,舒情看了一眼,有些心疼:真不講衛生,也不講道德。
薄景行已經走了過來,目光細細的看著她:「我只是一刻鐘不在,你就能跑去勾男人?」
這話說的何其侮辱,舒情心裡閃過不高興,但想想剛剛的事情,應該是他誤會了。
出聲說道:「你聽我解釋,晁爺我是惹不起的」
她慢慢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遊樂場裡的人情我得還。之前,他免除我爸賭債的事,我也得承情,更何況,還有一件事。」
薄景行看向了她。
舒情把一直攥在手中的銀行卡慢慢顯露出來,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告訴他道:「我被凍結的帳戶,已經解凍了。」
卡里的六十五萬,她全部的財產,都回來了。
所以,她欠晁松的越來越多,似乎,還清並不容易。
薄景行終於沉默了。
有關她凍結的卡,他並沒有上過心,甚至連隨便問問都沒有。
此時卻被晁松解了凍,又還給了她,他心中說不出的怪異。
像是屬於自己的那份獨屬品,就這樣被晁松這個小偷給偷走了一樣,他挺不爽的。
點點頭:「解凍了就好。」
拿了衣服,去浴室沖澡,也沒說原本要值班的,為什麼突然回來了。
舒情也沒問。
大平層的好處就是房間多,浴室也有兩間。
舒情拿了衣服去客房的浴室洗,洗完之後,隨意套了睡衣回到臥室,見薄景行已經躺下了。
她沒說話,繞去另一邊躺下。
薄被剛剛拉上來,男人翻身而至,把她壓在身下。
床頭的燈按滅,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
男人的欲,表現得十分明顯:「舒情,你在怪我嗎?」
舒情想了想,能怪什麼?
怪他沒有幫她,怪他沒去解凍?
不!
他不欠她什麼。
「不早了,睡吧!」
她閉上眼睛,呼吸漸漸放緩。
薄景行看著身下的女人,眼底的欲,漸漸消退而下。
這是,對他沒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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