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庭池塘邊,泰德如同雕像似的陷入長久的沉默,半響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系統?」
神情卻是比他當年第一次沉眠後陡然發現自己沒發育時還要凝重。
只是過了很久,卻沒有任何所謂的『系統』出面回應他的疑問。
這個結果反而讓如臨大敵的泰德長長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那種玩意兒就好。
泰德在穿越前也看過不少這種題材的小說,甚至看的時候還挺樂呵,但如果真的有一天讓個來路不明所謂的系統附體,還要挾他幹這干那的話,講真他是不樂意的,那會讓他聯想到缸中之腦,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般的試驗品和被觀察者。
在消除了部分戒心之後,泰德這才開始擺弄起自己這放了他快五年鴿子的『金手指』。
在發現這玩意兒怎麼看就像是個缺胳膊少腿兒的遊戲角色屬性面板後,這條藍雛龍不由陷入了反思:
這算不算是......遊戲打多了導致遊戲入腦了啊......
眼前這東西倒是讓泰德聯想到了傳承知識中的某個片段:
一些位面旅行者在遊歷某些迥異的位面乃至世界時,往往會因為世界規則的不同導致部分能力乃至天賦出現『消失』的情況,但同樣在有些情況,這些天賦會在世界規則的干涉下,扭曲異化成一些詭異奇葩的能力,它們絕大多數都很雞肋,但也有極少數的情況下卻會強的令人髮指。
這種情況在巨龍中同樣有些鮮為人知的案例,比如某條因為堅信唯物主義直接獲得魔法免疫的紅龍,同樣失去了施法能力卻進化出各種奇葩器官的某黑龍,據說還有條口含骰子出生導致喊不出真名而直接被母龍扔出龍巢進而滿世界亂竄的某白龍......
泰德當即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穿越的原因,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異世界信息片段無法完成對應轉換,於是在這個宇宙規則的扭曲之下,異變成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遊戲面板的東西?
而自己這五年來遲遲沒有發育,多半也跟它有關。就像是腦袋裡長了顆無形的腫瘤,無時無刻都在抽取著他吸收的養分。
而且這玩意兒也未免太簡陋了些,連個力量體質智力什麼的都沒有,就是不看這破面板他也知道自己有這些能力啊!難道這東西就起到一個記錄面板的作用?
那我要這破玩意兒有個蛋用啊!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拿這東西換一副蛋殼回來,然後自己鑽進去再重新破殼出生一遍!
他就只想像一條普普通通的巨龍一樣健康長大啊!
興許是這一刻出離憤怒的泰德血壓有那麼點飈升,眼前的視界隱隱有些模糊起來,於是泰德感覺自己眼前又出現幻覺了。
因為他在那些數據的後面,居然看到了一個若有若無的......+號。
「......」
「難道是!」
懵逼中又帶著些許激動的泰德,忽然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味。
媽蛋!又有不孝的好兄弟背著自己偷吃烤肉了!
......
當塞琳帶著『離別禮物』和些許複雜的心情返回龍堡下庭,腦子裡正思慮著該如何向泰德委婉的解釋自己的顧慮與難處時,便聽到了自下庭傳來的陣陣鬼哭狼嚎與雛龍『頭兒』小芬利的咆哮聲:
「你們這群蠢蛋!想保衛住我們今天的午餐就都聽我的!」
「至少闔上一層瞬膜,兩兩相互守望,屁股貼著屁股!」
「這樣就不容易被泰德那條卑鄙小龍用聲音模仿欺騙,也不會被閃光術耀瞎你們的眼睛,更不會再被他用法師之手干爆你們的菊花!」
「相信我,就他那小體格,正面是絕對打不過我們的!」
「只要堅持到今天輪值的『投食者』回來,我們一哄而上吃光食物配給,遲早能瘦死那個早該下巴托地獄的魔鬼龍!」
「該死的,這傢伙力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我要壓制不住他了!啊!這不魔法!」
「噢!不!停下,那是我珍藏的小肉乾!」
「啊!不要,我的泄殖腔!噢~~~」
剛飛臨下庭上空的塞琳頓時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就看到往日裡不是在巢穴里約架鬥毆便是趴在沙子裡捉蟲吃的『蠢弟弟們』,此刻竟是不約而同集中在池塘邊的廣場。
他們或是貼在牆壁上,或是索性倆倆屁股貼在一起,甚至有條雌性雛龍似乎知道這種類似交尾的姿勢實在太過羞恥,當即拽來一條鼻青臉腫的臭弟弟便徑直往對方的脊背上一坐護住腚,俱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就見明明小了不止一圈的泰德竟是一把掙脫了試圖掰住他屁股的好兄弟,當即甩著腦袋,同時上半身肌肉群協同發力,用自己前額的獨角直接頂翻了對方,然後握爪成拳,頓時如同錘子般接連擊打在雛龍略微柔軟的腹部。
幼龍那原本能大幅度免疫爪擊的鱗片在這種鈍擊下似乎起不到太大的防護效果,幾拳下就被揍的直喊媽媽,只是還沒喊出幾句,就見泰德對其比出了一根中指,然後隔空朝著對方因為吃痛而中門大開的泄殖腔,一捅......
噢!那殘暴的畫面讓塞琳都本能的夾緊了尾巴。
簡直沒眼看!
但很快塞琳就看出了此刻泰德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太瘦了!簡直快要瘦成皮包骨頭了!雙眼更是布滿血絲,宛如一條自深淵爬出的餓龍般,一爪便將好兄弟的腦袋死死的摁在下庭大會餐的『飯盆』里,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吞食著對方珍藏已久的小肉乾。
小芬利哪裡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強盜行徑,眼見自己不多的存糧頃刻見底,一如正被夫目前犯的苦主,眼角當即流淌出一行清淚。
而雛龍們哪能不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當即準備趁著對方冒頭時一擁而上,就見泰德扭頭對著他們發出一聲巨吼,口腔當即被雷光填滿,又被以扇形雷暴的方式噴吐而出,幾十道扭曲的雷蛇當即在沙地上舔舐出扭曲而猩紅的軌跡。
這時才聽見泰德那有些沙啞的聲音:
「誰再敢過來湊熱鬧,誰就是下一個!明白了嗎?」
幼龍們當即齊齊剎住了車,以他們過往的經驗來看,這種時候觸怒對方的倒霉蛋,多半是會被泰德連偷一個禮拜,哦,不,現在好像換明搶了!
眼見這會兒泰德好像真的只懟著芬利一條龍痛毆,幼龍們當即入蒙大赦,無視了他們『頭龍』芬利那悲憤欲絕的眼神,紛紛對新的『王者』致以諂媚的笑容與『敬意』:
「好的大哥!」
「知道了大哥!」
「沒問題大哥,我五年前就看出大哥你有傳奇之姿,噢!芬利你個混蛋,你尿都呲我嘴裡了!嗯?為什麼還有點辣辣的!」
泰德卻是對這種獻媚不屑一顧,轉而惡狠狠的命令道:
「你們每條龍給都我來十磅、不,五十磅肉!快!我快餓瘋了!別拿那些缺胳膊斷腿兒的蟲子來糊弄我!」
雛龍們一聽這話也快發瘋了。
眼看狠心的『兄長』完全不為所動,只好紛紛從稀奇古怪的旮旯里掏出私藏的應急存糧。
甚至還有條平時早已經被泰德偷到沒脾氣的『軟柿子』,扭扭捏捏的從泄殖腔里掏出一條翻著白眼的大鲶魚出來,當即惹來眾龍側目。
終於還是塞琳『看不下去了』,徑直將口中那條翔獅獸扔了下去,沉聲開口道:
「泰德,別再欺負你這些可憐又可笑的弟弟妹妹們了,看他們一個個瘦不拉幾的,都快要成我塞琳帶過的最羸弱的一批幼龍了,再這樣下去,若是耽誤了他們整體的沉眠發育期,上庭的長老們會有意見的。」
「啊!塞琳姐姐萬歲!」
「唔!塞琳姐姐,你就是我的女神!」
被欺壓的藍幼龍當即宛如看到了救世主,一邊高喊著口號一邊將剛掏摸出來的存糧趕緊塞了回去,一個個不爭氣的模樣,實在是看的塞琳直搖頭。
而早就快被突如其來的飢餓折磨到快發瘋的泰德,此刻眼中頓時只剩下了那條翔獅獸,殘存的理智讓他矜持的問了一句:
「親愛的塞琳姐姐,這是......給我的嗎?」
心頭無語的塞琳當即狠狠腕了這條小惡龍一眼,沒好氣道:
「是啊,外派歸來給你帶的一點小禮物,這玩意兒可不好獵,爪子把我腹鱗都給蹬花了,怎麼樣,喜歡嗎?」
「啊!塞琳姐姐!我真是愛死你了!你真是救苦救難的......唔!!!」
泰德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如餓狼般合身撲了上去,大快朵頤起來,一邊撕扯著鮮嫩的肉塊,時不時還會噴出兩口電花炙烤到兩分熟。
塞琳抬爪捂住腦袋,要不是早就習慣這傢伙的風格,指不定得被他氣的半死,只是看著瘋狂進食的泰德,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而一眾剛還因為搶救回自己存糧而慶幸不已的幼龍們,在看到獨自霸占著翔獅獸享用的兄長後,突然就覺得手裡的肉乾不香了,一個個哈喇子淌的跟水龍頭壞了似的。
只是有些慶幸這次偏心的塞琳姐姐帶回的獵物足夠大,等『新頭兒』,哦不,等前前前任頭兒吃飽後,應該還能留下大半給他們分食。
而這時,一直圍在泰德身邊轉悠打量的塞琳終於發現了些許異樣,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終於忍不住有些激動的問出了那個可能的真相:
「泰德......你是不是......長個兒了?」
「嗯。」泰德象徵性的回應了一聲,緊接著仿佛意識到什麼的他猛地抬起沾滿血水的腦袋,不可思議的望向塞琳:
「嗯?!!!」
尾巴徑直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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