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刀人對於徐寒來說不是一個陌生的辭藻。
對於對方的強大徐寒早有體會,而觀這男人此刻語調中的不悅,似乎二者早就認識,甚至有所間隙。
「萬年前閣下便與我門中立下約定,絕不插手此間事宜,如今忽然出現,是不是想要將那條約作廢?」鬼魅的身影似乎並未聽出男人的不悅,在那時拱手言道。
雖然這鬼魅身影無論是語調還是模樣都極為恭敬,但饒是一旁的徐寒卻也聽出了那話里淡淡的威脅味道。
「我門中六萬弟子戰死域外,我的女兒如今尚且生死不知,這規矩?我守又如何?不守又如何?」男人沉聲言道,那天上本應鬼魅男子忽然出現而變得暗淡的星光,於那時似乎感受到了男人心頭的憤怒,再次變得明亮了起來。
「那閣下的意思便是要與我門中過不去了?」鬼魅的身影顯然有所倚仗,於那時冷聲言道。
男人只是指了指身旁的徐寒,用一種幾乎篤定的語氣說道:「他不能死。」
「閣下得道已久,星空萬域無不傳揚著閣下大名,難道還不知道這萬物自有定數的道理?」鬼魅身影依然沒有妥協的意思。
「我說了,他不能死。」但男人的回應相比於之前卻愈發的篤定,甚至隱隱帶著些許不耐煩的味道。
當然,與之一同表達出這樣情緒的還有他腳下的那朵巨大的劍影蓮花。只見那劍影蓮花的光芒大盛,劍影瘋狂的旋轉,淡淡的殺機傾瀉而出,即使那殺機並不針對一旁的徐寒,卻也依然讓他臉上的神色一滯,暗覺呼吸困難。
那鬼魅身影的身子在那時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似乎是因為男人堅決的態度而有了些許遲疑,此刻正暗暗衡量其中得失。
終於在十餘息的沉默之後,那鬼魅身影的身子再次凝實了起來。
「怎麼?和那些老不死的怪物們商量好了?」男人的眉頭一挑,如此問道,語調之中頗有調侃與戲謔的味道。
鬼魅的身影卻是並不回應男人的挑釁,他沉聲言道:「閣下若是執意如此,在下也無力阻攔,只是若是待到那一天」
自己的挑釁沒有得到回應,讓憋了一肚子火,想要借個由頭讓這賒刀人吃些虧的男人有些不郁,他於那時發出一聲冷哼:「趨吉避凶,你們鬼谷子一脈,滿腦子都是齷鹺的算計,已經不知道骨氣二字如何寫了。」
「大道萬千,閣下有閣下的道,我們有我們的道,不行到最後,誰又知道誰的道是對的呢?」鬼魅身影淡淡的回應道,似乎無論男人如何挑釁,他也不打算回應半分。
這樣軟硬不吃的態度讓男人收起了最後那點小心思,他的臉色於那時一正,終是沉聲言道:「若真有那一天,縱使萬劫不復,蘇某一肩挑之。」
「大人胸懷大義,在下欽佩。」終於得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鬼魅身影嘴角終是勾勒出一抹笑意,他再次朝著男人盈盈一拜,輕聲言道:「在下這便告辭了,還請大人好之為之。」
此言說罷,那鬼魅的身影便要緩緩隱去。
「等等。」可就在那時,男人的聲音卻忽的響起。
「嗯?閣下還有何賜教。」那鬼魅身影散去的身影再次凝實,如此問道。
男人沐浴在星光下的臉上在那時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我聽說,我於這方世界的傳人欠了你們一刀」
說到這裡的男人頓了頓,看向那鬼魅身影的眸子頓時眯了起來:「是嗎?」
那鬼魅身影頓時身子一震,語調終於不復之前的從容與淡定。
「這」他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我蘇家行事素來是有恩必報,有血必償。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一刀,我便替我那後輩還上了。」男人如此言道,天際之上便有一顆星辰光芒大盛。
一道虛影豁然於星光中凝實,化為一道手提長刀的身影,只見那虛影於凝實之時便猛然高高躍起,朝著那鬼魅身影揮舞著長刀,豁然揮了過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也沒有山呼海嘯的力量涌動。
但那一刀卻漂亮到了極致。
雪亮的刀身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明亮又美妙的弧線,像是掛在星空上弦的月亮,又像是從萬丈的崖口傾瀉而下的瀑布,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即使是這世上最挑剔的人也無法從這一刀中尋到半分的毛病。
於是,那道鬼魅的身影便於那時從眉心處亮起一道白芒,白芒如流光般蔓延,一直從頭頂貫穿他的小腹。
然後,那鬼魅的人影便在那時從中一分為二。
徐寒就是再遲鈍,也從這所謂的恩怨以及二人的對話中醒悟了過來。
男人姓蘇,他說他的後輩欠了賒刀人一刀...
那麼...
徐寒的雙眸頓時浮上了濃重的震驚之色,一個荒唐的猜測不可避免的浮上了徐寒的心頭,這個男人便是蘇慕安那孩子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十七代老爹?那個舉世無雙的刀客?
他竟然還活著...
徐寒的腦海頓時一陣轟鳴,這樣的事實著實太讓人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了些。
賒刀人雖然被一刀化作了兩半,但那化為兩半的身影卻又在數息之後再次凝結在了一起。
而男人對此似乎並無任何的詫異,那天際被他喚出的虛影於那是散去,男人悠哉悠哉的問道:「這一刀,夠嗎?」
「大人的霸道,在下領教了,但願那一天來臨之時,閣下還能如此跋扈下去!」那鬼魅人影顯然也有了怒意,說話的語調陰冷幾分。
「星空萬域,蘇某守望了萬載,對錯得失,還輪不到你來教導。我給你三息時間,帶著這個傀儡離開此地,否者,鬼谷子一脈便等著見識蘇某的刀芒吧!」男人語調一寒,周身殺機湧現。
那賒刀人聞言,縱使心頭萬般不願,也在那時不敢再去觸男人的眉頭。
他再次拱了拱手,周身黑氣涌動,將一旁的黑袍男人包裹其中,二人的身影便在那時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男人見狀,收回了目光,將之又一次落在了徐寒身上。
他咧嘴一笑,言道:「現在,咱們來聊聊我們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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