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卻又沒有說明,一時間,互相各有心事,心也冷靜了下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宋悠蹙眉沒有說話,將馬停了下來,翻身·下去。
安妘微微低頭,看著站在下面的宋悠:「怎麼?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
他沒有說話,沉默的轉身拉起了韁繩牽著馬朝前走去。
安妘很是不滿意現在宋悠的態度,抬手想去拽一下宋悠的頭髮,沒有夠到,就只能伏在馬背上去夠,偏偏只能動到他的頭髮絲兒。
被人動了一下頭髮絲兒的宋悠,腳步停下,回頭看了眼安妘,依舊不語。
安妘直起身子,心裡更是氣惱。
她又抬起腳來,這次是怎麼也碰不到宋悠一分了。
牽著馬的宋悠索性轉過了身,手輕輕扶在馬背上,抬頭看著安妘道:「你能不能安生會兒。」
安妘覺得又委屈又生氣:「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宋悠轉頭看向一邊,聲音沉悶:「這話你意有所指,恐怕是舊情難忘,你要我說什麼?」
她微愣,也將頭轉開,不再說話。
軍營後面的河道旁有一小片石榴樹,現在正是開花的時候,安妘盯著那一片紅彤彤的石榴花,悶聲道:「那你心裡就沒有所想嗎?」
宋悠這才轉頭看她:「我心裡想著誰啊!你說得倒是很了解我,我心裡想什麼你都曉得嗎?」
安妘聽著對方語氣不對,被激到了,轉頭和宋悠張嘴就想爭論,卻有霍雲領著兩個小兵架著一個鐵架子抱著一捆柴和一大塊帶骨的鹿肉小跑著過來了。
那霍雲倒是知趣,停在了安妘身後五步遠的地方,只能看到安妘的後背。
停下腳步後,霍雲朝宋悠笑道:「大人,您要的我都找來了,不知放到何處?」
宋悠轉頭,沒有說話。
安妘哼了一聲,遠處河道旁的大石旁一指:「放那兒去。」
宋悠這才順著安妘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眉:「那兒離著河邊太近,多危險!」
聽到這話,安妘低頭看著宋悠挑眉笑了一下,自己抓著韁繩,將馬頭輕輕換了個方向,抽走放在了馬背上的馬鞭,輕輕一揚手,便騎著馬朝那邊奔了過去。
宋悠蹙眉看著飛奔出去的馬和安妘,轉頭朝霍雲說道:「別聽她的,放到石頭後面,離河邊遠些。」
交代完後,足尖輕點,整個人輕盈飄出,躍到石榴樹的花冠上後,又一個換步,空中翻騰一下便穩穩落到了馬背上,坐到了安妘的後面。
安妘一驚,沒料到宋悠會這樣就追上來。
他從她手臂下面穿過去,伸手搶過了馬鞭,在她耳邊問道:「喜歡騎快馬,是吧?」
還不待安妘回答,宋悠已經狠狠抽了一下馬背,耳邊的風聲忽然獵獵作響,吹得安妘臉頰生疼,速度快得厲害。
宋悠的聲音在這樣躁動的風聲里卻還是很清楚:「這馬是我從徽州那裡買來的,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可日行千里,咱們現在這麼一路飛馳下去,晚上能到定州一帶,你信嗎?」
說罷,又抽了一下馬鞭。
安妘頭一次騎這麼快得馬!
這完全跟在馬場裡騎馬是兩個概念了。
她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宋悠手臂,微微張嘴,卻又什麼也沒說出來。
宋悠無非就是想讓她服軟,可她也沒做錯什麼,憑什麼服軟!
安妘冷哼一聲:「你若是能舍了馬,人能飛這樣快,我就抱著你腳叫兩聲好哥哥!」
見安妘這麼嘴硬,宋悠將馬鞭又放到了一邊,緊緊攬住了安妘的腰,在她耳邊道:「這可是你說的!」
安妘有種不好的預感,轉身欲掙開宋悠的手,卻沒曾想宋悠的速度更快一些,不待她開始掙扎,已經帶著人朝旁邊的樺樹上飛去。
一瞬間脫離地面後,安妘驚呼出聲,緊緊將臉埋進了宋悠懷中。
下一瞬,耳邊風聲靜止,她的心跳也一瞬間靜止。
發覺兩個人停了下來後,安妘才從宋悠的懷中退出了一些,低頭便看見宋悠正站在樹的枝丫上面,她低頭看著離著自己很遠的地面,臉色有些發白。
宋悠作勢要鬆開她:「剛才的速度快不快?叫不叫好哥哥?」
安妘蹙眉,沒有說話,手緊緊的抓著宋悠的手臂,原本柔滑官服也被安妘手心的汗浸濕·抓皺了。
宋悠瞧著安妘有些害怕的樣子,將攬著安妘的手又緊了一些:「你不必抱著我了,叫兩聲好哥哥來聽聽。」
她心裡忽然很是委屈:「這麼突然,我快嚇死了。」
本心中有氣,卻見安妘這樣委屈的和自己說話,心裡又柔·軟了許多,微風吹過時,送來了些不遠處石榴花的香氣,就像是美人輕輕在耳邊訴說,連人帶心都溫軟了起來。
宋悠眉毛微挑,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安妘的眉間:「誰讓你這麼嘴硬,又這麼……」
她抬眼,又有氣,又有委屈,還有連三分情意,連聲音都是軟的:「那你也慪我了。」
一時間風大了許多,兩人的衣衫被風吹得作響,糾·纏在一起。
樹葉在二人腳下也沙沙的想著,幾瓣有些斑駁的石榴花飄飛了過來。
宋悠想,若是此刻天地有情,該替他一問,或者一訴。
問她心中是否還念著離人,訴他心中一腔不知該如何傳達的情意。
安妘眉心微蹙,看著眼前飛過的紅色花瓣,視線最終落在了宋悠的眼底:「我……那串紫珍珠的手串……」
她沒有能問完,對方已低頭封住了她所有的話語,將她的聲音盡數吞到了自己的口中。
一時安妘心中又喜又悲,卻又無從談起何處喜何處悲,在這呼吸和唇舌糾·纏的過程中卻好似看到了被隆和郡主扯壞的那串手串,紫色炫目的珍珠灑落了一地,無人撿拾。
當兩人寬大的衣袖被風捲起,在耳邊飄飛滑過面龐的時候。
糾·纏的二人才相互鬆開。
宋悠轉頭一笑,看著安妘藕荷色的袖子和自己暗紅色的官服攪在一起:「你瞧,像不像你我大婚時被系在一起的喜服?」
安妘看著這被風吹這攪在一起的衣袖,也不由笑了起來,垂首點頭:「像,咱們好像又成了一次婚。」
聽到安妘如此一說,宋悠心中一動,只攬著她的腰,沉聲道:「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嫁的我,這樣,好過你一直念著旁人,心裡一直空落落的不快活,因為那樣,我看著你的不快活就會知道你心裡一直不願的。」
聽宋悠這樣沒頭沒腦的說著這些,安妘蹙眉,微微搖頭:「不是,我……」
宋悠沒有再讓她說下去,更沒讓自己聽下去,他是怯了的,期待她說些自己喜歡聽的,又怕她說的,不是自己喜歡聽的,便攬著人往下一縱,輕盈的落在地上。
一落在地上,宋悠就牽著她的手朝前面走去:「我記得你說你不喜歡三妻四妾,我也不喜歡我的妻子……總之,你以後別總提醒我就好。」
安妘微微仰頭看著宋悠的肩膀,輕咬了一下嘴唇,她想解釋什麼,但又意識到解釋又沒什麼用處,畢竟,宋悠切實的見到了自己和宋思的過去,她能如何,能在宋悠面前否認嗎?
不自覺握緊了宋悠的手,她快走了兩步,與他並肩而行。
宋悠側頭看向安妘。
安妘朝前面看著,輕輕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放心,我是你的妻子,我還要在皇上賞你的熙園裡做老大呢!」
聽了這話,宋悠心中才放心了下來。
這一瞬間的放鬆和歡愉,於宋悠而言,只是暫時,此刻二人不在的京城中,已經又靜悄悄的發生了許多的事情。
洛親王府正廳旁的書房中,已經陸陸續續走出了四五個書生。
這四五個書生走完後,有洛親王府的侍衛走進了書房之中。
那侍衛抱拳笑道:「王爺,這些玲·瓏書院文修的學生,倒是乖覺,還未從書院中學成出山,便已經想著給王爺做門生了。」
慕瑾林聽了這話,端起茶杯呷了口茶,細細品後,搖頭嘆道:「今年新上來的白茶並不好,味道過淺,還有些澀。」
侍衛愣了一下,慌忙低首,沒有說話。
慕瑾林上下看了對方一遍,輕聲笑道:「你是王府的侍衛,該要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切勿多勞,以免累壞了身子。」
侍衛點頭應是,一時間額間又冷汗冒了出來,不知是緊張還是盔甲太厚。
慕瑾林起身,負手踱步:「所以,你負責的那些事情做得如何了?」
侍衛一愣,隨即笑道:「小的有些糊塗,不知該如何說。」
慕瑾林挑眉,微笑:「你是覺得那些事都沒什麼用,是嗎?」
侍衛頭更低了一些,沒敢說話。
慕瑾林轉頭看向了院中,微微皺眉,好似覺得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了:「事情有沒有用,是主子說了算的,你只需要告訴主子想知道的,就好。」
侍衛連忙說道:「今兒宋大人帶著自己的夫人去了軍營當中,咱們的探子一直遠遠的跟著,倒是沒有被發現,也沒有人攔著咱們的人,想來那位宋大人並不是個警覺的。只是王爺……您和宋大人不是……」
慕瑾林轉頭看向那侍衛:「去本王桌上拿上那張請帖,等宋大人從京城回到宋府時,你去給本王送過去。」
那侍衛更是不解其意,彎腰上前去拿請帖。
慕瑾林瞧著對方笑了笑,從寬袖中掏出來一包東西放到了茶杯當中,和朝門口走去的侍衛說道:「你今日盯梢辛苦,過來喝杯茶再去吧。」
侍衛連忙轉身謝恩,從慕瑾林手中接過茶杯,感恩戴德的飲了下去,這才拿著請帖走出了門。
慕瑾林負手走到門口,看著一隻雀鳥落在了陽光下的月季花上,笑道:「宋悠,這次我就讓你知道敢玩人命的,你終究是鬥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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