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娘進行時 002

    吃過飯，回到房間，坐在電腦前，習慣性的點起一支煙，在飯後，我總是忍不住會抽一支。

    看了眼與那名書友的聊天框，隨手打字說道。

    「吃完了。」

    「我也快了。」

    我才把這支煙抽完，她又一次回復道。

    「好了，撐死了，繼續玩吧，排位，帶我飛。」

    「嗯，我上你中。」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玩，我玩遊戲，若是非常認真玩，只要兩三局就會累的雙手發抖，雖然之前和她玩遊戲並沒有認真，但幾個小時下來，還是累。

    但她要玩就玩吧。

    一連幾局，因為是排位，我打的並沒有像匹配那麼隨意，稍微認真後，帶來的便是四局連勝。

    「連勝呀。」

    她似乎很興奮，帶連著我也開心了起來。

    「這個分段連勝挺容易的，打崩一路就贏了。」

    一個努力的表情被她發了過來。

    「我要定位賽十連勝！」

    「十連勝不好說，七八勝應該有。」

    我在電腦前微笑著，心中盤算著在白銀分段的定位賽，如果我自己打應該最少能有九勝，可是帶著個天坑的話……

    「哭。」

    「耳釘壞了。」

    「誒，傷心。」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把話題從遊戲轉到了耳釘，而我也不懂得怎麼去安慰別人，於是只是說著與耳釘相關的話題。

    「我好多同學本來都有耳釘，學校不讓帶，耳洞自己都好了，結果有耳釘也沒地方帶。」

    「我也是才打的。」

    「誒，我以後叫你小妹妹。」

    她突然這麼說道。

    我愣了愣，被叫小妹妹還真有點怪怪的，如果是幾年前的我，應該就不會覺得怪了吧？畢竟那時候我的女心比現在重多了。

    「要不要這樣子？」

    「我喊你大姐麼？」

    「好顯老……」

    只是愣了幾秒，有著碼字功底的我只是幾秒，就打出了三段字。

    「是啊！」

    「揍你！」

    「姐？」

    「恩恩。」

    「姐姐，懂不！要聽話啊。」

    我笑著點起一支煙，腦海里冒出來一個傲嬌的女生在對著我說話，對這個所謂的姐姐更有好感了，順著她的意思，打字道。

    「好的。」

    而她這時又發了好幾張百合圖過來，還配了個一行「嘿嘿」的字。

    「我看你不是不排斥百合，是很喜歡吧？」

    「你懂噠。」

    我感覺她現在肯定心情很好。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我問道。

    「沒。」

    「網上的也沒有？」

    「嗯。」

    「好純情的姐姐……」

    我摸著鼻頭笑。

    「有過幾個曖昧的，不純情！」

    「你呢，小弟弟？」

    「就談過一年的網戀，連我聲音都沒聽過，居然還能談得好好的。」

    我想起之前初三剛輟學那段時間，那時候我玩遊戲認識了個朋友，後來莫名其妙就開始了網戀，不過我扮演的卻是女生的身份，那段時間女心很重，而且在後來一年的時間裡，因為那人的原因越來越重。

    可是一年後，我去讀書了，在另一個城市的中專，一周只能回去一次，我用的手機還是諾基亞，qq都沒法用的那種，聯繫少了，慢慢就開始生疏，開始因為各種原因吵架，加上因為和人接觸了，住在男生宿舍，一點點的被影響，女心淡了，最後的結局是在一個網吧向他提出了分手，我記得那時候還為了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哭過，只是忘記了原因。

    不管怎麼說，和那人在一起的時間確實不錯，在最無聊的時候能有人陪著，現實受了委屈能有個人傾訴，甚至還和他聊未來結婚的事情，現在想想，荒唐的不行。

    那段時間我經常想：

    若是我生下來就是個女人，或許和那人真的能談一輩子吧？

    可惜我是個男人，長的也不女性化，甚至是丑，做不了偽娘，變性了也丑的不行，就算是照片，後來也只能給一張朋友的，聲音更是從頭到尾沒有被他聽過一次。

    我一直以沒有麥做藉口不語音，但是談了一年，電話也沒打一個，照片也一共只給了三張，或許他早就猜到我是男的了吧？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蠻內疚的，他很認真的跟我談戀愛，希望能從網上轉到現實，希望來我這邊找我，主動跟我聊以後現實和他在一起時希望的生活，可是我每次卻只是敷衍，順著他的話題，可心裡卻一點想法都沒有。

    浪費了別人一整年的時間……

    「我有個閨蜜特愛網戀。」

    「我感覺網戀很沒趣。」

    「怎麼不說話？」

    回過神來，聊天框裡已經刷了三四行文字。

    「剛剛有事……」

    「那時候小，覺得網戀蠻好的。」

    陷入回憶中的我趕緊找了個理由不讓對方覺得我忽視了他。

    「小小噠，萌。」

    「談戀愛好難得。」

    「煩心。」

    「男人不靠譜啊，我身份又這麼尷尬。」

    她的打字速度蠻快的，還是用的手機，我只是點開了幾個網頁，聊天欄上就又刷了幾段文字。

    「我本來打算這段時間找個女朋友向朋友表示我不是基，但是發現，我太宅了……」

    原本確實是打算找女朋友的，畢竟在校的時間也不多了，出了社會恐怕就更難找女朋友了，好歹也要為將來做做考慮。

    「哈哈哈！我每次說要找女朋友，朋友都很震驚。」

    想起在她空間看過的女裝照片，我說道。

    「你要找個男朋友還簡單點，幾乎都是女生了。」

    「難誒，女裝不好看，泡妞還簡單。」

    我打字道。

    「感覺不錯啊，之間看過你空間照片。」

    「因為帥帥噠，畢竟男人底子。」

    「我長得醜泡妞難。」

    說起了長相，於是我拿起手機用屏幕照了照，因為是手機屏幕，所以看不出臉上的痘痘，但是即使這樣，高顴骨加上微微凹陷的臉頰，還是丑的不行。

    「花言巧語。」

    「吃藥後，有時候心裡很脆弱，想找個男友，不過都忍下來了。」

    我頓時感覺對她充滿了保護欲，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放下手機，打字道。

    「這個好像蠻正常的，以前看過藥娘吧，好像都有這個問題。」

    「恩恩。」

    「感覺我現在性格變壞了，越來越女生，斤斤計較，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啊啊！」

    「那不是很好嗎？本來就想做女生。」

    我只能儘量的試著安慰。

    「可是身份又是男的，好矛盾痛苦，每天都要思考以後女裝生活被別人看出來怎麼辦，放心死了。還怕家人知道，我都不敢跟他們說。」

    「不想父母受打擊，也不想委屈自己，沒一個放得下。」

    我是真的束手無策了，從來沒有安慰過女生，更是第一次與這麼特殊的女生接觸，只能轉移話題，不想繼續說她的傷心事。

    「知不知道怎麼讓臉胖一點，臉太瘦，顴骨又高，丑的要死。」

    「吃激素。」

    還真是簡言意賅……可是我怎麼只是可能為了讓臉好看點就去吃激素當藥娘，自己找罪受麼。

    「不敢。」

    我回想起以前女心時的那段時間，那時候我都已經在考慮吃藥後改怎麼掩飾，可是直到最後也沒吃藥，現在連吃藥的想法都沒了。

    「改變脂肪分布，不然沒辦法。」

    「我吃藥也是下了好久的決心。」

    「睡覺了……」

    「嗯，去吧。」

    看著屏幕上又刷出「安安，麼麼。」的字眼，我隨手打字「晚安」然後打了個哈欠，又抽起了煙。

    沒事做了……

    時間才十一點，對於我來說並不遲，也不困。

    隨意的點開音樂，手撐著桌面抵著下巴，聽著音樂，鼠標隨意的在電腦桌面上亂點。

    很久沒人跟我說晚安了。

    我的思緒又開始到處亂飄。

    從初三輟學開始，飄到一年後，去了表妹的城市和她一起讀中專。

    那段時間的記憶其實已經很模糊了，大概就是跟家人吵架，吵了大半年，天天窩在家裡，偶爾被家裡人逼著去打工，可是又因為各種原因辭職，其中最逗的一次是在一個服裝店做導購，半個月後我沒辭職，可服裝店卻倒閉了……

    那一整年的時間我好像什麼收貨都沒有，就只是浪費了一整年的生命，還讓我的性格黑暗了很多。

    無意識的曲起膝蓋把腳放在了椅子上，雙手抱腿，把下巴抵在了膝蓋上，眼睛看著空蕩蕩的電腦桌面。

    突然想起了自己寫的兩本書，那兩本書的主角性格其實都是照搬自己的，不過有些地方還有了一些美化，若是真的把自己性格完完全全的寫進去的話，恐怕那些讀者都要討厭那兩個主角了吧？

    無事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自我厭惡，把自己的心鎖起來，很難受，卻始終改不過來，我覺得自己可能有一點抑鬱症，可是自己說自己抑鬱症，總覺得有些中二，況且，這種病的話自己是感覺不出來的吧？

    煙一支一支的抽，今天才買的一包現在也只剩下一支了，動了心思想要出門買煙，可是滿臉痘痘的自己根本不願意出門瞎人眼睛。

    在家的時候，每次出門總是要在鏡子前照半小時，直到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稍微帥氣點的角度後，才會下定決心出門，大晚上雖然沒人會注意自己，但是還是不願意出去。

    就這樣吧，抽完這支煙睡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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