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一直在等著我。」如夫人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你將他埋葬在什麼地方?他是怎麼死的,他死前一定對你說起過我對不對,他為什麼不告訴你當年那些事情的真相?」
如夫人激動不已,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沒有說起過你。」靳子淵淡淡的說。
他揚起頭,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臉頰,他道:「父親沒有舌頭,他永遠不會說起你。」
「你……你說什麼?」如夫人如遭雷擊一般跌坐在地,抓著靳子淵的衣擺,「他為什麼沒有舌頭?這些年你們都去了哪兒?」
「我看,你還是不要問了吧。」靳子淵推開了如夫人的手。
「滾回你的西寧去,做西寧王爺的寵妃。」
靳子淵出了如夫人的屋子,一路向南逃去。
片刻後,客棧的另一間屋子走出一人。
玉璣子站在如夫人的房間,淡淡的道:「如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看吧,你想讓他清醒,他清醒了就不那般聽話了,又惹了你傷心。」
如夫人搖頭道:「他只是不知道而已,我不怪他。」
看到那寂靜的夜色,她又問:「當年,你究竟將他們怎麼了?為何子淵說王爺沒有舌頭?」
玉璣子望著漆黑的某處輕嘆道:「想要活命,總要付出些代價。當年一別,老夫便再沒有見過王爺。」
……
靳子淵一路向南,逃了好幾百里。
他聽說顧悠悠被玉璣子帶走了,便已經猜到了可能帶去的地方。
那麼……她說的那件事就要開始了嗎?
想到這裡,他竟然有著幾分期待。
終於要結束了,不管是生是死,總要有個結果。
那既然如些?他又為何要逃出來?
所以他開始渾渾噩噩的往那座山跑,瓷白的臉色時候紅光滿面,又時候透明若琉璃。
體內亦是寒暑交替,痛苦不堪。
他知道終於起作用了,他一直走,走得幾乎站立不穩。
路上的一個砍柴夫看到了他,忍不住放下柴火上前扶了他一把。
「這位小兄弟,你看起來不太對勁兒啊,要不要我幫你一下。」
「多謝!」靳子淵說:「還是不用了,我得了隱疾,怕是會過給你。」
那砍柴夫一聽,頓時嚇得跳了三尺遠。
挑起柴火跑得飛快,直道真是晦氣。
靳子淵苦笑:「或許我真的會變成一個讓人避之不及的怪物呢。」
後方有馬車聲傳來,靳子淵轉過了頭去,見到了那輛熟悉的馬車。
他低聲嘆道:「還是來了,也罷,坐馬車比走路舒服。」
他壓下了心中的那股躁動,站在路旁,一動不動。
馬車停在了靳子淵明前,那幹嘛的道童似有千般怨言,一給臉憋得通紅。
「還是讓你跑了。」他狠狠的道。
「就不該同情你,喝死你。」他說。
靳子淵沒有理會他,只看著那馬車。
不一會兒,馬車內傳出玉璣子的聲音:「上來吧,總得有個結果。」
是啊,總得有個結果,他們居然都在等著這個結果。
靳子淵大笑了起來,幾乎笑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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