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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從華文分公司離開,並沒有馬上回家,他要給上官傾城留下足夠的時間,讓上官傾城先回到家。
於是他故意在外面逛了一會,期間接到了家裡打過來的電話,「喂,阿哲,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應該是這周吧,怎麼了?」
打電話過來的是老爸,在蘇哲奪冠之後,他每一天都神清氣爽,宛若新生,每天都有不少人上門拜訪他,他在鎮上的地位都不知道提升了多少,連鎮上的幹部都對他恭敬有加。
他是打心底地為蘇哲而自豪。
「是這樣的,你前幾天不是奪冠了嘛,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呢,村裡的老人都認為,這對我們蘇氏來說,都是一件祖上積德的事情,大夥都覺得必須要辦一場大酒席,並且還要把我們寫到族譜裡面去,並且出點錢,把祠堂好好地修一修。所以大家都讓我問問你,你什麼時候回國,辦一辦這事?」
蘇哲聽完這番話,立刻皺起了眉頭,沉聲地說道:「我們本來沒在蘇氏族譜里嗎?」
老爸咳嗽了兩聲說道,「這件事忘記和你說了,你爺爺還在的時候,得罪了當時的一位族老,所以我們家就被族譜除名了。」
聽到這話,蘇哲的眉頭就皺的更深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咳咳,那會你還沒有出生嘛,況且這並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所以就沒有和你說。」老爸笑著解釋道,「不過現在你出人頭地了,成為了國家的大英雄,族老們都強烈要求把我們重新寫進族譜里,這是好事啊。」
蘇哲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好事,甚至他心裡還有一種莫名的憤怒,起了一股怒火。
他突然記起來了,在他還小的時候,一家人都在鎮上不受待見,那時候他還天真地以為,這是因為他們家窮的原因,並沒有往深里想。
現在聽完老爸的話,他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敢情,是他們一家人都被移出族譜了。
但凡一個有點家族概念的人,都知道這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相當於是被刨根了!
最令人憤怒的是,被移除族譜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爺爺得罪了一個族老?
踏馬的,蘇哲現在只想爆粗口。
回想起從小發生的那些事情,無論是他還是小慧,在小時候都沒少被欺負。而這也養成了原身叛逆和極端性格,可以說一輩子都被毀在那裡了。
而作為女兒身的蘇慧,更是從小形成了自卑和畏懼的性格。
蘇哲冷笑地說道:「他們倒是打的好主意啊,以前我們一家人貧窮的時候,就無情地將我們移出族譜,把我們的根都刨了,現在看到我出人頭地了,就想來沾光了?告訴他們,我對這個所謂的重歸族譜,一點都不感興趣。」
蘇哲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但是聽完父親的話後,他是真的生氣了,這已經是原則問題了。
而且就從老爸的這番話來說,他感受到了那幫族老高高在上的傲慢,那一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優越。
蘇哲是什麼人,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會吃這種嗟來之食。
他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不報復已經算是他寬宏大量了。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傳來了蘇父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和低沉,「阿哲,那件事的確是我們受了委屈,不過我們終究是蘇氏人,身上流著蘇氏的血。你有現在的成就,多少也沾了蘇氏風水的光,現在族老們願意把我們這一脈回歸族譜,這總歸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蘇哲聽著老爸沒有骨氣的話,他直接氣笑了。
對於自己這位父親,他很尊敬,但同時也很失望,甚至是恨鐵不成鋼。
怎麼能軟成這樣呢!
這幫所謂的族老,老不死,甚至是那個村子的人,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他能夠理解父親作為一個從農村土生土長的人,骨子裡的家族理念很強,並且骨子裡都想回歸蘇氏族譜,認為這樣才算落葉歸根。但是,作為新時代,並且接受過教育的他,真的無法認同這種觀點!
他並不是否定家族這件事,而是,這是家族的錯,是家族先把他們移除的,如今看到他出人頭地了,就做出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慷慨地將他們一家人重新寫回族譜……噁心誰呢!
反正蘇哲是絕對忍受不了的,這是原則問題。
但他作為一個兒子,也沒有直接頂撞父親,把氣撒在父親的身上,這一輩子父親過的已經足夠苦了,他沒有必要讓父親難做,他只是沉聲地說道:「他們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表示嗎?」
「什麼表示?」
「還能有什麼表示,當然是對我們這一家子的道歉,認錯!當年可是他們濫用職權,強硬且無情地將我們逐出族譜的!」蘇哲的語氣很是冰冷。
「這個……」
蘇父的語氣立刻有些尷尬起來。
得,聽到這裡蘇哲就知道,這幫老東西很顯然是沒有任何表示的。
的確,在這些老東西眼裡,他們就是王,是蘇氏家族裡最有分量的,怎麼會把他們這個旁系放在眼裡呢。
蘇哲有時候都不明白父親的做法,既然那幫人這麼絕情,還這麼刻薄,為什麼還要一直呆在那裡呢,走出來不行嗎?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可不是舊社會,所謂的家族概念,還有這麼重要?比活著的人的幸福更加重要嗎?
還是說,這是舊時代的偏見和固執呢?
「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任何的道歉和認錯,對嗎?」蘇哲淡淡地說道。
蘇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阿哲,爸知道你出人頭地了,你在外面見識了很多新的事物,你的眼光,你的格局很大。你太久沒有回來了,所以你並不知道那幫族老的地位有多高,他們願意讓我們回歸蘇氏族譜,已經是很寬宏大量了,至於讓他們道歉……」
頓了頓,蘇父苦笑地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蘇哲也沉默了,他心裡的憤怒更甚,同時也多了幾分無奈。
或許這就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成就再高,再厲害,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逍遙吧。
人活著,總是會和這個世界產生瓜葛,因果,一個紅塵打滾的人,是永遠都做不到隨心所欲的。
蘇哲可以不在乎那些族老,那些所謂同族的看法和言語,但是他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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