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氣勢逐漸弱下去她便接著道:「妡兒,我早對你說過,無論是比狠還是鬥智,你都還不是我的對手!想要和我斗,你還要好好的學,明白嗎?」
&兒懦弱,東宮卻是虎狼環視之地,你難道就沒想過她一旦踏入東宮的大門,就再沒有命活著走下去了麼?」我氣息不足,聲音有些微弱。
&兒懦弱是不錯,可不還有我們麼?妡兒,憑清揚對你和曜兒的感情,你覺得他會虧待姝兒嗎?」
&是不會,可是他後院的那些個女人呢?姑姑,別忘了,為了男人親姐妹尚且能反目成仇,何況於秦嬅那些人?我爹娘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皇后姑姑,你真就如此狠心,要把姝兒往深淵裡推嗎?」
&兒,別怨姑姑狠心,姑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清揚太過仁慈姑姑也不會煞費苦心想要在他身邊多安插一些咱們自己人。孩子,姑姑知道你心裡怨我恨我,可我的苦你們哪裡曉得?這風光無限的後位與儲位其實是一樣的,看似巍峨無比,實則是時刻危如累卵,只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她語氣逐漸緩和,抬手搭在我的肩上道:「沒錯,我承認我狠心,承認我過分,這些年對你、對清予甚至於對蘭家都是如此。可這還不都是讓人逼出來的嗎?」
她卻是個難以捉摸的角色,不久前還與清予哥哥和我爭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卻已變成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邊伸手去扶清予哥哥便道:
&予,母后知道這些年你很恨我也很怨我,你恨我對清揚比對你好,怨我沒有給予你一點點關心,可你哪裡曉得母后心底的痛?清揚議儲之時清予你才剛剛出生,那時母后根基未穩,根本沒有能力同時保護你們兩個孩子,而後宮那些盯著你們的人卻一刻不肯鬆懈,如果母后不在人前裝出對你的厭惡,你怎麼還能活到現在?」
枕夏亦道:「殿下,您真的錯怪娘娘了,她對您做的那些事完完全全是為了保護您!你是不知道,娘娘每次責備過您之後都會偷偷躲著掉半宿的淚。至於您說時疫那次,如果不是娘娘暗中周旋,當時還是孩童的蘭妃娘娘怎會來到您的身邊?」
&後……」清予哥哥似是不信,卻拗不過血濃於水的血肉親情,終是萬千感觸的凝望著她。
枕夏又道:「那些年見您一個人孤零零的,娘娘心裡很不是滋味,直到看到您和蘭妃娘娘相處融洽後她這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可誰能想到後來會出那樣的事?又怎能料到舅老爺會帶著蘭家上下舉家遷往來儀老家?」
&夏,別說了。」
皇后驀地打斷枕夏,對清予哥哥道:「清予,母后不是討厭你,也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母后無能,不能同時好好的保護兩個孩子。如今你長大了,母后也就放心了,先前母后要你娶秦妱,並非是希望通過她而將你束縛在清揚身邊,實在是那孩子穎慧非常,又對你真心實意,對你有百益而無一害。既然你打心底里不喜歡,往後母后不會再提。」
清予哥哥從小所缺的不過就是這份關懷而已,如今皇后給他灌下一劑迷藥湯,他早已經七葷八素不知所向了。
皇后卻又道:「予兒,你是皇子,按說爭儲也不屬非分之想,這一點母后不會阻撓,但有一條,永遠不許傷害你大哥!」
&後>
&麼都別說了,站在皇后的立場,母后永遠只會扶保你大哥清揚。而你,怎樣得到你父皇的信賴與器重那是你的事。」
&後……」清予哥哥還真是好打發,不過幾句話,鐵血男兒竟也會熱淚盈眶。
&的無需多提,清予,只有一樣母后不得不提醒你,端王此人性類其母德妃,看似謙恭溫婉,實則不然,往後你與他往來切勿多個心眼,不然哪日栽在他身上,再要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後……」清予哥哥似有哽咽之聲,皇后卻擺擺手道:「去吧,去吧!秦妱之事回頭母后會與長公主言明,現在母后還有些話要和妡兒說,你先退下吧。」
皇后果然是皇后,不過寥寥數句話就將一腔怨憤的予哥哥打發了下去,而我卻不會輕易相信她,更不會輕易相信她口中所謂的不得已。
待予哥哥的身影消失後便冷漠出言:「姑姑,予哥哥已經離開,你那副虛偽的仁慈也該不用再繼續端著了。」
&果然很恨我!」
&道還要感激你嗎?感激你一手將我美好的生活打亂?感激你為虎作倀將我困在這生死無邊的冷冽宮牆?還是感激你在摧毀了我的人生後繼續去荼毒姝兒的未來?」
&的人生並非被我打破!」
&嗎?」
&道不是嗎?妡兒,你是我的親侄女,皇上他卻是我唯一的丈夫,我有什麼理由讓你來與我分奪丈夫?」
&哼!」
瞧著她煞是無辜的臉孔,我不由冷笑出聲。
&姑哇姑姑,我當真為你覺得羞恥!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不承認,如果不是你百般心思想要將我卷進太子哥哥的生活,她太子妃秦嬅怎會容不下我?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困著我,我又怎會活的如此痛苦?這一切難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嗎?」
&為我?」
皇后面目扭曲起來,自指鼻樑道:「妡兒啊妡兒,姑姑是該誇你聰明還是該罵你糊塗呢?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沒有把事情弄清楚明白?」
&錯,當初本宮見你穎慧,又與清揚感情深篤,的確十分想將你選入東宮,好輔佐襄助清揚。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管我是否曾和她提及過選你入東宮之事,她對你的恨、對你的嫉妒都早已積蓄,只是未曾發泄而已!」
&口胡言!」
&就算我胡言,就算秦嬅是因我而害你,那麼姑姑再問你:秦嬅她連清揚的心思都摸不透,怎的就能摸准了皇上的心思?又怎的會得到那副栩栩如生的畫像?」
那是我一直未解之謎,如今從她口中提出,倒教我無端生出幾分恐慌,不為別的,只為近日所發生之事在我心頭已烙下深深的傷疤。
然而她卻並未給我喘息的機會,喋喋不休道:「不是姑姑我狠心,妡兒,憑你的聰明應該不難猜出其中的利害!妡兒,老實告訴你吧,當初秦嬅向皇上獻畫不假,但那畫的真正由來卻不是太子妃秦嬅,而是傅玲——你朝思暮想的人當年未曾娶進門的妻子!」
從她口中親耳聽到這個答案之時我恍如雷擊一般,腦中除卻轟轟鳴聲再無旁物,雙腿也開始發顫。
是了,怨不得那日傅玲會將臨摹的縮影畫像送到長信宮,原來一切竟是她在暗中搗鬼,是她一手毀了我的美夢。
&兒,說到底終究是你太年輕、看不透,傅玲和安王怎麼說都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你和他才多長時間?他怎會為了你而捨棄一切?若非如此,以他安王的通達手段會查不明白你究竟怎麼會被捲入宮中?以他的能耐會讓你在這宮裡備受悽苦?」
&求你,不要再說了!」
&說?不說你能醒嗎?他是怎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如果他真心在乎你,會由得你走到這樣的境地嗎?妡兒,姑姑早對你說過,這天家皇族,最不要緊的就是一個『情』字,你將『情』字看待千金,人家卻未必然!」
&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那一刻我心弦已斷,再沒有任何理由為他開脫,再沒有任何理由為自己爭辯,只為我清楚,所有一切都是虛妄。
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在太相信他,錯在太執念、太執著。
雖然姑姑並非好人,但她所言並非完全沒有根據。是他,是他在隱瞞,是他親手毀了我們的一切。
還記得當初我問過他,可他只是閃爍其詞,從未給過我一個答覆,如今想來一切都通了。
是啊,將我親手推向宮闈的人是傅玲,是他未曾過門的妻子,他怎會親口告訴我真相?
而且,那副畫——傅玲從前未曾見過我真容,更未見過我舞白紵舞,縱使丹青再妙,也絕描繪不出神韻,想來只有出自他手……
玉郎!玉郎!你害得我好苦!
一時傷痛襲擊心間,無以言喻的絞痛由心底泛上來,頓時覺得喉間又是一滯,一股辛辣從裡頭湧出來。
我忙以手絹掩住,以防那鮮血被人瞧見,好一會兒才咽下鮮血,擦淨血痕強忍涕淚對皇后道:「姑姑,今日我還能叫你一聲姑姑不是因為我已經原諒你的所作所為,而是因為你我身上都流著蘭家的血!今日我來此地不是要你扯別的東西,我只想告訴你,姝兒一事我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你夠聰明,最好就此停手!」
&覺得可能嗎?」
&咱們就走著瞧!」
&呀!此事已成定局,姑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攪的動這盤局!」
&有什麼本事用不著你擔心。」
我眼中露出暗黑與陰寒,邁上前對上她的目光發狠道:「皇后姑姑,既然你一定要斗,那我就不得不奉陪到底了。但有一樣我須得和你講的清楚明白,太子哥哥待我摯誠,我必不願傷他,但若是你膽敢在我孩子身上動半點心思,那請恕妡兒再也顧不得什麼情分!」
&姑,你既然用遠兒要挾我,我也就明白告訴你一點,若是你敢將遠兒和安王扯上半點關係,那我會毫不猶豫的告訴皇上說孩子就是太子哥哥的,看看皇上他到時候是會信你還是會信我?是會只殺我們母子還是連著太子哥哥一起殺,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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