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如此說來,那些個人說我乃天潢貴胄龍嗣皇孫,生來便與普通人不同,說是即使是我肚子裡出來的東西,都沾著貴氣,他們個個都搶著說是誰吃了誰便能飛黃騰達,諸如這般都是唬弄我的嗎?」高延宗被四哥長恭牽著小手,走在河畔邊,不禁又琢磨起人不分貴賤的話來。
&宗,能說出這番話來的人早丟了讀書人的臉面和高門子弟的氣節,你以後別再與這幫人玩耍了。即使是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一人獨攬政權,文韜武略,也從未自命不凡,做出爾等荒唐事情來。我們的祖父更是窮苦人家出身,一生謀略,步步為營,才為高家子嗣奠定了這片基業。你年紀小,更要懂得親君子遠小人,不可做出糊塗事。」
高延宗點點頭,然後抬頭看著自家四哥,笑了:「四哥,三哥從小就說你與眾不同,雖連生母叫什名誰都未可知,可那一派風度就是大娘看了都說你必出身不凡,想來以前我還琢磨著大家不過是看你長得相貌好便處處誇讚你,今個兒我才明白三哥大娘他們真是沒說錯。延宗以後會學好的,四哥會像親近大哥三哥一般待延宗嗎?」
小猴兒一隻的五弟延宗稚嫩的臉上揚著期許的神色。
&然,四哥待手足們都是一視同仁的。自家兄弟,必然要兄友弟恭,相互扶持,這也是爹爹生前希望的。」蕭子莫朝延宗笑笑。
華燈初上,夜市愈加熱鬧。
護城河邊,攤販林立,捏泥人的,賣糖葫蘆的,雜耍賣藝的,售陶土工藝品的,琳琅滿目。
蕭子莫帶著五弟,東瞧西逛,一路吃一路玩,,小玩意兒買得兩手都拎不過。延宗又蹦又跳,好像小猴子一樣開心得不得了。
&哥!那個橋頭上的大叔賣的風車可真好玩!」延宗眼睛賊亮,一眼就盯牢貨擔郎擔子上的那幾隻正咕嚕嚕轉動的風車,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個紅色的最漂亮!我們買我們買!」小崽子一發現目標就甩開蕭子莫的手,沖也似地奔上橋頭。
&呵。。。。。。」子莫搖搖頭,孩子就是孩子。
&叔!我要那個大紅的!」
&買那個紅的!」
異口同聲,高延宗沒想到有人與他這般同好,轉過頭,有個少年也正盯著他瞧。
哼!延宗不服氣,把手抬得老高,指著上方那個風車,跳著腳:「這個這兒,我要這個!」
&是五文錢,我先掏錢,便是我買了!」那少年比延宗高了一頭,看延宗氣急敗壞的樣子,神情淡然地掏出荷包徑直將銅錢塞到貨郎手裡,然後一抬手將那紅風車夠了下來,拿在手裡,還往風車上吹了一口氣。。。。。。
。。。。。。五弟直接氣得頭髮都要炸開來了。
賣風車的貨擔郎頓時左右為難。
&哥!錢錢!快給我錢!」
高延宗沖蕭子莫的方向大喊大叫,倒讓已把風車買到手的少年也轉過身來回望。
漳水橋上,那少年面色白皙,可眉眼深刻,雙瞳似漆,劍眉入鬢,嘴唇微抿,遠遠超出他這年紀的深沉穩重。他似乎也在打量蕭子莫,凝視著一動不動,看年紀,應該比子莫小了兩三年,身形英挺。
月上枝頭,半明半昧,少年手裡的紅風車被夜風吹得徐徐轉動。
延宗在他身邊又跺腳又吵嚷,他倒也不急不躁,只微微朝蕭子莫點點頭,道:「這風車我付了錢,便已成了定數,兩位可選別的顏色,這便是先來後到。」
呵!蕭子莫看著眼前這孩子,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小小年紀端的一派什麼霸道架勢,還已成定數?!
她本不想摻和自己弟弟和他人搶玩具的,現下見這少年也真是蠻橫了些,便上前將錢遞給貨郎:「老闆,這風車是我弟弟先看中的,雖說錢付得沒有那位公子快,不過這先來後到可不是這麼算的吧?」
&啊是啊!這風車可是我先看中意的!我乃堂堂安。。。。。。。」
&弟!蕭子莫見延宗又要搬王爺身份出來壓人,便橫了他一眼。人多眼雜,小小年紀太過張揚,容易惹禍。何況為了個風車,便抬出身份仗勢欺人,那也太沒用了。。。。。。
&呀,三位公子呀!老夫今個兒要早知道這紅風車如此搶手,我出門就多帶幾個來賣了,也不至諸位為了這個小玩意大動干戈!該死該死,我真該死!不過老夫這風車賣給誰不是賣呀!這到底給誰就由諸位公子自行商量吧!」
貨擔郎走南闖北,要沒這點眼力勁兒,他怕也白活這麼多年了。這三位貴族公子哪裡是買風車,明擺著較勁呢!他個小老百姓可不想生什麼事端,就為了個五文錢的風車他招誰惹誰了。於是,乾脆收好貨擔,眼疾手快收了銅板利落走人了。
&唉?。。。。。。!」延宗看貨郎一走,眼睛更是盯在紅風車上。
&了五弟,哥哥再去給你買點別的,這風車也不見得有多好玩。」蕭子莫只能哄了。
&要不要!我不要!!我就要這紅風車!!我其他什麼都不要~~~~~~~~」高延宗就是年輕爹的親兒子,牛脾氣上來了死擰死擰,極其跋扈。
&個。。。。。。這位小公子,你看我弟弟如此這般鍾意這風車,你看能不能。。。。。。」子莫同學賠笑著想說說軟話,興許這孩子也能大度些。
&行!」哪裡料到那少年居然斬釘截鐵拒絕,然後還得意地晃晃手裡的風車,似是真得了個寶一般吹得風車咕嚕嚕轉著,「是我的便是我的,別人休想沾染分毫。」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天經地義。。。。。。今天延宗算是遇到對手了!
&你個小王八羔子,老子不教訓教訓你,我不是你祖爺爺!」
高延宗這個街頭混慣的小祖宗,哪裡受得了這番挑釁,撩了撩袖子,衝上去就要用蠻力。
哎。。。。。。雖說這自小學習武功騎射是鮮卑貴族的老傳統,高家的孩子都是自小便學習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的,可是。。。。。。不到這種真刀真槍互相不給臉面動真格的時候,是沒人知道自己在武學上有幾斤份量的。
延宗人就比那少年矮了些,照他每日流連街頭招貓逗狗的手段,要說真有能和人打架鬥狠的自信那也是平日裡被那些酒肉朋友吹出來的。
毫無懸念,蕭子莫都來不及上前制止,她家五弟就簡簡單單被那小少年一個擒拿扼住了臂膀,然後朝著小屁股一躥,便猛地撲將回來,差點摔個滿嘴泥。
&延宗滿臉通紅,甚是憤恨!
一把抓住蕭子莫的胳膊,就淚如雨下:「四哥!嗚嗚嗚嗚嗚!他打我,他打我!!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蕭子莫一時不知道作何表情,這場愣頭青對上愣頭青的戲碼,終究還是發展到了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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