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不愧是宋境內首屈一指的大山寨,據說今晚是大當家的獨子成婚,於是這山匪齊聚一堂,大喜酒宴便排了偌大的場面,浩浩蕩蕩一眼望去應有上百桌了。
蕭子莫翻身上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他本不想這樣藏在樹上畏畏縮縮裝成只猴子,看著下方托著果盤茶盅走來走去去的婢女們,也許一個手刀下去就能換身裝束混入其中。不過。。。。。。裝成個女人在此等財狼虎穴之中到底還不如蒙面夜行來得方便。
&呵,燕少爺真是一表人才啊,我們小姐嫁於他當真是幸運!」一個小侍女端了花生乾果向後面的苑子走去。喝酒的賊匪們都在前廳院前擺開的酒席之上鬧成了一片,而絡繹不絕的婢女們則穿梭在那花垂門間,端去的都是禮器喜袍。
子莫打那樹上張望得好奇,這按理說這個時辰都快洞房花燭了,怎得連喜袍都還沒換呢,唱的是哪一出?不過,倒是很清楚那後頭的四合院內便該是新人們的洞房了。
這黑風寨的老大當年因與神武皇帝高歡結拜,而在江湖中號稱八千歲,這名號甚是霸氣,於是這黑風寨建得也是威風八面,寨子從高處望去城牆連綿,子莫幸而是從峭壁的瀑布攀爬而上,不然這沿寨而修的築防工事倒是不帶著千軍萬馬過來恐難入一步了。這山寨的確也不像是尋常的綠林匪窩,看著那依著山勢而起的壕溝,整個寨子又是藏身在那車馬輜重難以運入的山道天塹之後,易守難攻,固若金湯,便是放眼整個北齊,也沒幾個城池能得這樣的天時地利了。這哪是什麼山寨,分明便是一座軍事要塞。
婢女們大抵便是覺得這樹下靜謐,便放慢了步子在子莫藏身的那棵大樹下偷偷講起了話、
&們小姐也是相貌姣好呢,不知道少爺是在賭什麼氣?好好地連堂也不願拜,衣服也不換,剛才若不是莫老爺強行綁著,還真不知道今天這喜事怎麼辦了。」
小丫鬟以為四周沒人,便垂著頭笑言道。
&別讓莫老爺的人聽到了,不然,扒了你的皮,說不定,老爺一氣之下便把你和那些今日綁來的小娘子們一道兒給賣了,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旁邊有人嚇她道。
那女子顯然是被嚇到了,趕忙噤聲,迎面卻撞在一個醉漢的身上。
&喲,這是誰家的娘子啊,好生俊俏,哈哈哈。」那醉漢捏著酒壺,滿臉熏紅,輕佻上前,欲要做那非禮之事。
&什麼!你可瞧清楚了!我們是這寨子的人,你可別輕舉妄動!大老爺生前可是有立下規矩的!山寨之內便是一家之人,婦孺皆不可欺!」另一女子生辣喝道,聽得那醉漢一泠,似乎清醒了幾分。
&是啊是啊,這破規矩。。。。。。得了得了,遇上你們這種潑辣娘們算我倒霉,該幹嘛幹嘛去!我不找你們晦氣,嘿嘿,爺爺我現在要個女人還不簡單?後院柴房那些嬌滴滴的娘子要又幾個就有幾個,哈哈哈。」那醉漢也不糾纏,說著,便東搖西晃撞開了那兩個婢女往別處去了。
這王八蛋,就他了吧!
子莫正愁抓不到個可以探口風的,便一拉面巾蒙上了臉,打從那兩個走遠的婢女上方躍過,追著那男子去了。
&怎麼突然有風?」樹下的婢女皆覺頭頂一陣寒意,可樹枝只是輕晃了一下,飛舞下來數片落葉而已。
說是柴房,其實,那柴房下面有個相當大的地下牢獄。
那個醉漢果真就是去找白天被帶上山的良家婦女的,解了腰帶,脫了褲子,猶如入了兔子窩的豺狼,本想飽餐一頓,可卻從後面被人狠狠踢青了腚子。
&啊!他奶奶的!」那醉漢剛抬頭正齜牙裂目發作,卻是迎頭被重重一擊,眼冒金星,喝進去的酒都從喉頭打得倒涌了出來。
&當家!我只是抓個玩玩,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想著反正今個兒這貨色多,不就讓我先。。。。。。」那人求饒著還沒來得及提褲子,就又是迎面一拳,待他連鼻血都出來,才抬頭眯著淤青的眼睛,看到那人便不是什麼二當家,而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
&是何人?!」那小子顯然對眼前的狀況沒有什麼清醒的認識。他一發現眼前之人並非這山寨里的匪首,居然還失了畏懼之色,又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這裡可是黑風寨?別說是黑衣人,便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何人如此不要性命,敢擅闖這八千歲修築的寨子?不請自來還是從天而降!
子莫抬腿便是一腳,那醉漢仰面跌去,四仰八叉,景色甚是不雅。牢房中的姑娘皆是用衣袖捂臉,又怕又羞。
&讓你說話你才可說話,多說一句,我便。。。。。。」捏緊了拳頭提到那犯太歲的山匪眼前,那拳頭不是斗大,可威力生猛,於是,那醉漢酒吐了一半,醒了一半,提著自個兒的褲腰點了點頭。
外面鑼鼓喧天,昏暗的牢房裡面蕭子莫細細審問著那個依著牆墩靠坐在角落的倒霉蛋。
&此說來,你們大少爺是因著要給其父送殯才回來這黑風寨的?」刀尖挑了挑那醉漢的脖頸,那山匪雙手提著褲腰,沒敢再動一動。
&是,大爺,我們這少爺人清奇得很,有少爺不當好幾年前就跑山外頭去了,這些年杳無音訊的,燕老大實在不行了才到處托人找他回來的。」
&你倒說說他如何清奇了?」子莫眯眯眼睛,問道。
&們這少爺啊,自命清高!你說他不就是天生的山匪嘛,龍生龍,鳳生鳳的,何必矯情~」
子莫拿刀柄捶了那傢伙的腦袋一下,喝道:「說重點!」
&是是,他呀,就是和我們二當家過不去,看不得二當家賺些真金白銀給大家花花。你說這黑風寨名聲鼎沸,又有那東梁山的官兵就在那江對岸虎視眈眈的,我們這山寨如此多人總也是吃喝拉撒的,總也得弄些營生吧!如今這西梁山還有誰家商隊敢過呢,這不莫二當家才想著為大家謀些生路,做些買賣。。。。。」
&麼買賣?打家劫舍強搶婦孺?」刀子滑著那廝的喉頭,這還當真是一本萬利的營生。
&不不,呵呵,我們劫的便是外來和縣的孤身女子,來路不明的,人不見了也不見得驚動官府。其實我們黑風寨啊,要地有地,要人有人,本來也不必如此窩囊,不過沒辦法,我們寨有寨規,不可擾了和縣百姓,只能做些雞零狗碎的小買賣了。」那人露著牙齒無恥笑著,嬉皮笑臉間又被揍了一拳。
&看八千歲的家業傳到你們這幫龜孫子手裡怕是遲早要廢了,那大少爺叫什麼?黑風寨如今可是他做主?」
&們少爺?他,他叫燕凜,是我們過世的大當家的獨子,不過雖說是獨子,可大當家過世了,他又如此多年不呆在這黑風寨了,大爺你也該知道這人走茶涼的道理,要不是三當家四當家幾個叔叔輩還敬著他是少爺一定要他做寨主的位置,我們莫二當家早就是這寨子裡的老大了。」
&此說來,今晚成親的是你們少爺和莫老二的閨女了?」子莫問道。
那山匪一聽,頻頻點頭:「大爺說得沒錯,就是這麼個事情。其他當家要少爺繼承寨主的位置,可二當家不可能同意,眼看黑風寨里都快窩裡鬥了,這不聯姻就是最好的法子嘛!大當家由少爺來做,他是莫二老爺的女婿,大家不就一家人了!」那賊眉鼠眼的傢伙一臉欠扁又開始嬉笑。
&說,那燕凜既然離家多年不願子承父業,如今怎會為了一個寨主的位置便受制於人?」子莫慘無人道地又是把那山匪一頓好打,那醉漢捂著肚子討饒喊道:「大大大爺明鑑,不過是我們二當家耍了些手段,扣住了少爺帶回來的在外面結交的幾個生死兄弟,所以他才肯就範的。」
&們少爺這些年在外面做什麼?生死兄弟?」子莫挑了挑眉毛說道。
&爺別誤會,我們少爺啊,不知怎麼的據說是投軍去了。還投的是北齊的軍隊,他啊,跟著那齊人部隊去了西北邊塞,還一入行伍許多年,你說說這可真是奇事啊!他還真當自個兒是齊國的皇親國戚了,高歡落難時候與我們黑風寨套交情,回了北齊可見有給我們山寨什麼大大的好處?前大當家活著的時候有暗暗送來些真金白銀,可是年數久了,這齊朝的皇帝都換了幾波了,哪裡還有人記得我們這小小山寨?不賣些個小娘子難道還巴望著那高氏皇族每月供給我們軍餉不成?著實笑話!。。。。。。」那小山匪也是被打怕了,看子莫眼神不善,便不敢再嘴碎,自動閉嘴。
&幾個被你莫二當家扣住的人呢?」
&在。。。。。。大爺。。。。。。你饒了我吧,我我可不能讓你放跑他們,他們幾個跑了,大少爺說不定也飛了!我會被二當家。。。。。。咔擦!」那山匪一手拉著褲腰,一手作勢往自個兒脖子上抹了抹,子莫眼露笑意,那山匪覺得那黑衣人雖看不到臉,但那雙眼睛細細看來真是極美,還沒來得及回過神肚子便又是重重挨了一拳,蜷縮在了地上。
拉起那人的衣領,子莫把他拖向地下牢籠的深處,問道:「那些人便是在這裡面吧?」
&怎麼知道!」
&能開這牢籠的門,必然是你們二當家的信任之人,你腰上的鑰匙可有兩串呢,把褲腰給我攥緊了,再讓爺爺我看你那骯髒玩意兒信不信我剁它下來?」
。。。。。。那人看著黑衣人露出來的一雙眼睛甚是殺意密布,不知道這是結過什麼梁子,眼下又不是這人的對手,只能裝成死狗任由子莫把他拖著走。
&了,這個小哥,你可曾跟著你二當家在建康做過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兒呢?」子莫一邊走一邊緩緩問道。
那人脖子一縮,眼珠子轉了轉,抬頭笑著說道:「沒沒,哪能啊,我個小跑腿的,哪能去什麼建康,再說,我們山寨可是與那劉宋皇室勢不兩立的,去那地方做什麼!呵呵,大爺您是建康來的?」
子莫橫眼冷冷盯了他一下,那人立馬閉上了嘴巴,腦袋上卻已經冷汗涔涔了。
第二層的牢籠門一開,子莫循著幽暗的火把的光,發現那籠子關的就是丁四,阿徒納他們幾個。眉頭輕蹙,未發一言卻早已經有些哽咽。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子莫看著這幾個過命的戰友,慢慢走到了那牢籠前,北塞蒼茫歲月又碾轉浮現在眼前。
&者何人?是敵是友?!」小個子的阿徒納走上前警覺地問他道。幾人在牢籠之中一臉狼狽,蓬頭垢面,似乎已經被關了一些時日了。
&我啊。」子莫一把拉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了臉。
。。。。。。牢籠之中昔日的戰友皆是一怔,全然沒有料想到來者竟然是他高長恭!
&長恭?!」子莫身後突然一聲驚呼,然後那被子莫拖來的山匪也顧不上其他轉頭就撒丫頭躥到外面,還未來得及反關上囚籠之門高喊出聲,脖子上便涼了一陣,窒息感讓他重重跌在了地上,掙扎著,可脖子上的所縛之物越來越緊,別說大喊,連呼吸都上不來氣了,四肢亂舞,可依舊被子莫左手一抬便用金縷線重重拖回了到了腳邊。
&記性啊這位兄弟,既然未曾去過建康,你可怎得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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