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莉婭在她的小小基地里來回踱步,聽取著懷特的報告,另外兩個守衛神情凝重地看著她——一點點運氣加上一點點運作,這裡居然全是她的人了。
栗子靠在角落裡眷念地望著洛莉婭,五雙紅眼睛反射著遠處黯淡的火炬光芒,各自思量著,計算著。
「這麼說審判就在明天進行咯?」洛莉婭突然打斷了懷特的話,「我們有多少人了?」
「三百三十七,小姐。」弗拉蒙早就把最新的數據爛熟於心,他瞟了一眼栗子的斷手,遲疑一下說道:「不算您的話,已經轉化完畢又能為您而戰的只有一百二十七名。」
那個醒來後抱著植物殘害痛哭的笨蛋當然被他排除在外了。
洛莉婭又皺起了眉頭,在短時間內將疾病傳染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快了……她放了不少自己的血,進行了最簡單粗暴的感染,但時間依舊緊張,而剩下那些在明天就可以完成轉化的吸血鬼也不可能有什麼戰鬥力……要先把他們控制住,再將現狀解釋給他們聽,這之後還要進行審查和給他們一點接受非人身份的時間。
「策反呢?總共有多少人明確支持我們?」
這點人數足以完成一場政變,但卻不能保證後續局勢的穩定,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被遺忘者此刻正因為血色十字軍的收縮而展現出進攻的姿態。
「不足三百人……」弗拉蒙沉著臉說道,不夠了解洛莉婭的他甚至覺得這點人都不夠掀起一個稍微大的波瀾,他開始覺得前途渺茫了。
要是有更多時間就好了……洛莉婭依次望著每個人的表情,她又轉向拉格尼斯問道:「雷諾和懷特邁恩呢?排除中立的力量後,他們還有多少可以支配的士兵?」
擔任雷諾密探的拉格尼斯思索片刻,將自己掌握的情報說了出來:「我們的情報戰取得了一些效果,在昨天早上,雷諾的手下陷入了混亂,超過六十多人被一次性逮捕,他還另外派遣了六十二名戰士跨過了傳送門。減去之前被我們策反和他自己清洗掉的人數,他現在依然能調動直屬的五百人和軍械庫中的三百多人。
呵呵,八百多人,都夠發動一場戰役了。
「順便一說。各個貴族還控制著不到兩百人,杜安手下有幾十名魔法師。」拉格尼斯掰著指頭數到:「貴族手下的私兵大多數都被清洗或是關押了,他們對雷諾的怨氣非常大,您或許可以相信博格丹諾什卡的話,根據我的情報來看。他確實是貴族們的代言人。」
然而就算得到了貴族們的幫助,四百對八百也無法達成洛莉婭的願望……她指望著動員壓倒性的力量直接壓服雷諾,而不是在十字軍損失了極大的力量後再次展開一場足以毀滅所有人的內戰。
「情況很糟糕,但也不是毫無希望。」洛莉婭反覆計算著早已爛熟於心的數學題,然後開始下達命令,「弗拉蒙,去轉告卡娜,讓她帶些人想辦法在水源里下藥……不致命的那種,拉格尼斯,帶上你的人。在保證不泄露計劃的前提下儘量控制關鍵目標,策反也好、拘禁也罷,你自己決定。」
「懷特,守好這裡,弄跟鐵杴來把門固定住,我會在天亮前回來的。」她邊說邊朝出口的鐵門走去,在三個人驚訝的目光下消失不見。
洛莉婭要進行最後的努力,去說服貴族們和杜安支持她。
她才不想過籠中鳥一般的生活,更別提她根本不相信懷特邁恩給出的承諾——對於懷特邁恩來說,只有死掉的洛莉婭才是好洛莉婭。
……
斷斷續續的夜雨之後。這裡又迎來了一如既往的早晨,空氣中散發著固有的血腥味與讓人沉默不語的壓力,士兵們走出各自的營帳,在軍官的督促下前往大禮拜堂前的小廣場。準備參加對洛莉婭?莫格萊尼和其他許多叛徒的審判。
似乎為了防止場面失控,雷諾將大部分不可信的人關在了營地里,由他的心腹來看守,他將直屬於自己的軍隊分部在修道院的各個關隘上,只允許不到三百人前去見證審判。
十夫長弗拉蒙帶著自己的小隊慢悠悠地穿過拱門,雷諾臨時調整了部署。讓他們既定的計劃變得一團糟的同時也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機會——他本來沒有機會靠近大禮拜堂,卻被臨時調遣過去,雖然現在連他也搞不清楚有多少自己人能夠混進去,卻也有了見機行事的機會。
他一掃之前的沮喪和悲觀,臨近關鍵的時間,他變得冷靜起來——危險總伴隨著機遇,他應該找個機會換一個頭銜。
弗拉蒙爵士怎麼樣?
拉格尼斯確認著最後的名單,就在昨夜,他和他的人好幾次都險些失手,不過最後總算搞定了那些所謂的關鍵目標——雷諾軍隊中的三名中層軍官。
通過某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其中一個承諾約束自己的手下待在營地里閉門不出,另外兩個在大箱的黃金面前臨時反叛了……其餘的,都消失了。
作為雷諾的密探,他熟悉許多人的性格,也最先發現了修道院中的異動,在跟蹤了某個大病初癒後開始變得奇怪的戰士,他察覺到了吸血鬼的暗自密謀。
拉格尼斯與弗拉蒙或者懷特不同,他並非在威脅之下加入新的陣營,而是主動要求的……在見慣修道院諸多腐爛陰暗的角落之後,他覺得自己必須去謀求改變。
洛莉婭當然不會輕信他,他便主動接納了那名為血腥吸血熱的疾病。
……
這麼多年來雷諾還從未記得什麼疾病是在初夏時爆發的,可它偏偏就發生了。
久加諾夫拒絕聽從他的命令,這沒什麼,這個奧特蘭克人從來就桀驁不馴,稍後剷除掉就好;幾個軍官遲到了,他們頂著蒼白的臉孔像幽魂一樣在角落裡晃來晃去,雷諾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偷偷喝了酒;再次臨時打亂的編制讓各個小隊有些混亂,有幾個人他一直沒有見到,那些蠢貨或許還在尋找自己新的部署……
手下的回報不斷傳回,讓他越發不安,他很想取消審判,但又覺得自己只是神經過敏……他已經太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他安慰自己——各處要隘均已派人把守,進出修道院的通道全被死死封鎖,就在剛剛,杜安也派人送來了自己的誠意,他同意交出手中的權力。
不久之後,他與懷特邁恩永久穩固統治的最後一道障礙將被拔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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