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劉蓓。」
孫明鑫坦言:「男人嘛,見了漂亮女人就有想法。只是我後來想想,劉蓓當時帶著褚若英一起吃飯,肯定是故意的。」
虎平濤問:「為什麼?」
孫明鑫道:「劉蓓的想法我大體上能猜到……以前她跟我好的時候,對我很上心,還試探著問過我關於結婚的事兒。當時我沒往那方面想,畢竟年齡小,我和劉蓓只是隨便玩玩。對於那種事情,她很開放……也可能是我態度上強硬吧!反正做就做了,她也為了做過兩次人流。」
邢樂不解地問:「既然你們都這樣了,為什麼你不跟劉蓓結婚?」
「我為什麼要跟她結婚?」孫明鑫反問,進而辯解:「劉蓓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只要我提出要求,她可以在任何場合脫褲子。而且她還做過人流,萬一她身體受損,結婚以後不能生孩子怎麼辦?我得為家裡考慮啊!」
「你……」邢樂聽完,氣不打一處來,後面的話硬生生被憋得說不出。
虎平濤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孫明鑫,譏諷道:「睡過,還讓人家懷孕,偏偏又不打算結婚,反過來還要求別人這樣那樣的……伱的良心不會痛嗎?」
孫明鑫面不改色心不跳,極力辯解:「你以為劉蓓是省油的燈啊?如果她不是一門心思想要對付我,那天吃飯會把褚若英帶出來?」
「別以為我看不穿她心裡想什麼。劉蓓那個女人,她是覺得褚若英單純,沒見過世面,所以故意讓我認識了,追求褚若英,然後上手。」
「後來我才知道,褚若英剛認識劉蓓的時候,故意撒謊騙她,其實也就是開個玩笑,說她只有十四歲。」
「褚若英個子不高,人也長得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就跟未成年人似的。本來就是個玩笑,可劉蓓偏偏當真了。」
虎平濤眯起眼睛問::「意思是劉蓓故意想整你?」
「肯定的啊!」孫明鑫解釋:「我當初跟劉蓓好的時候,我就沒打算要長久。」
「為什麼?」邢樂極其痛恨對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張口打斷他的話。
「……這個……」孫明鑫忽然放緩語速,明顯是在思忖著該如何應答。
良久,他緩緩地說:「……劉蓓……她沒什麼錢,家裡情況也不是很好。總之……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女人。」
「以前我在夜場陪酒的時候,當時就已經跟劉蓓在一塊兒了。我見過那些有錢的女人在場子裡一擲千金。一瓶高檔酒八千八百八十八,她們眼睛都炸一下,張口就要好幾瓶。遇到過生日之類的情況,十二瓶起底,喝多上頭了,直接告訴場子主管再來一打。」
「我那時候,也就是第一次,真的是整個人都看傻了。我在修車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那些富婆就這麼玩,真正是鈔票跟廢紙似的,難怪我那個同學能戴上勞力士。」
「所以我對劉蓓真的是變了一點兒興趣沒有。如果她有錢,我當然可以跟她結婚。問題是她什麼都沒有啊!她家裡雖說不是窮的叮噹響,卻也拿不出錢給她做嫁妝。這樣的女人娶進來就是個累贅,我吃多了才會跟她結婚。」
「褚若英不一樣。」孫明鑫陷入回憶。此時此刻,他自從被抓就一直灰暗的臉上,隱隱透出些許令人驚訝的光彩:「我是真的很喜歡她……說實話,以前跟劉蓓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從沒有過長長久久之類的念頭。反正就是玩嘛,玩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後來想想,可能我對劉蓓的感覺很平淡,也可能是因為我們之間剛約了兩次,她就跟我去外面開1房,做了那種事……我後來真覺得跟劉蓓在一起沒意思。她要錢沒錢,要模樣沒模樣,不像褚若英,人真的很漂亮。」
「她那時候很單純,吃飯的時候緊挨著劉蓓,一直叫她姐。我當時就看出來,劉蓓肯定是沒安好心。」
邢樂對孫明鑫的感覺很糟糕,對他說的這些自然抱有幾分懷疑:「為什麼?」
孫明鑫欲言又止,遲疑片刻,他張口回答:「……那天喝酒的時候,劉蓓裝作喝多了……這個我真沒亂說,我跟她處的時間長了,她能喝多少我很清楚。就兩小杯,一兩酒都沒有,她就湊過來,悄悄告訴我,說褚若英非但沒有男朋友,而且還是個初女。」
這麼一說虎平濤就明白了。他暗嘆著緩緩搖了下頭,點起一支煙,也不說話。
邢樂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問:「這不很正常嘛,你為什麼說劉蓓沒安好心?」
孫明鑫解釋:「劉蓓是故意這樣做的。她知道褚若英長得漂亮,知道我見了以後肯定不會放過,所以用這種話來刺激我。你想想,初女啊!現在這種社會,有幾個女的長到二十多歲還能守身如玉?」
「當然,我不是說沒有,但我就沒遇到過。尤其是褚若英這種顏值程度的女的就更是罕見。所以……」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後來我才慢慢想明白:劉蓓故意給我和褚若英製造機會,只要我對褚若英下手,做過那種事,劉蓓就會攛掇著褚若英死死粘著我,管我要各種好處。」
邢樂皺起眉頭問:「這算什麼?這對褚若英來說根本不是好事情。她能答應?」
孫明鑫道:「這事兒還真不好說。因為劉蓓和褚若英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後來褚若英跟我出來吃了幾次飯,看了幾場電影,我倆之間的關係水到渠成。我帶她開房的時候,她半推半就,事後也沒說什麼。」
「至於劉蓓……後來就消失了。可能是覺得從我這裡拿不到好處吧!」
「女人嘛,沒有的時候想,有了以後就覺得其實沒什麼。我對褚若英也是這樣,起初的時候覺得她不錯,後來在一起時間長了,覺得她身上毛病挺多的————早上睡懶覺,平時在家裡不願意做飯,也懶得洗衣服,甚至連衛生清潔都不願意做。為了這些事情我說了她好幾次,可她就是不聽。」
「當時我對褚若英已經有些膩了,可她整天粘著我。她是真喜歡我,經常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手頭沒錢怎麼結?就只能隨便找藉口搪塞過去。」
「我覺得還是要儘快找錢才行。我在堅果網上看中一輛比亞迪,我問過好幾次,堅果網那邊不肯讓太多,談下來至少也要一萬八、九的樣子。這個價位在我看來實在是高了,所以後來就沒了談下去的心思。堅果網那邊做事情還是挺靠譜的,給我發來一些關於車子的資料,其中包括同款比亞迪的新車宣傳冊。我隨手扔家裡,後來就沒管了。」
「有一天,褚若英在柜子里找到這些資料。她有些好奇,就問我是怎麼回事兒?我當時正在手機上打遊戲,沒多想,隨口說了一句:我想買這車。」
「後來她一整天都在問是不是喜歡圖片上這輛比亞迪?我被她問煩了,就隨口說是。」
「我以為褚若英只是說說過去了,沒想到她居然當真了。第二天,她很認真地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這款車?如果是的話,她可以幫我買下來。但買車以後,必須跟她去民政局登記,領結婚證。」
「說實話,結婚什麼的我從沒想過。我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玩玩還行,千萬別當真。褚若英這麼一說,我一下子激靈起來。不是因為結婚,而是她說車子的事兒,我忽然就冒出個念頭————褚若英對車一竅不通,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個擺在眼前的賺錢機會。」
「我當時答應她事後結婚。然後我給堅果網那邊打了電話,說那輛二手車決定要了。褚若英這邊,她第二天就回家,說是找她父母拿錢。她的確沒騙我,回來的時候給我看了下存摺,上面有九萬,她說身上還有幾萬塊錢的現金。讓我跟車行那邊聯繫,約時間買車。」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因為褚若英這人性子比較懶,我說反正你也不懂車,買車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裡等著我把車開回來,回頭帶你兜風。」
「她相信了,於是把錢給我,我在堅果網那邊辦完手續。過了一個多星期,車子發過來,我開回家,褚若英看了也覺得挺喜歡的。」
虎平濤問:「也就是說,你通過這件事,從中落了一大筆差價?」
孫明鑫點點頭:「是的。」
邢樂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褚若英呢?你不是答應要跟她結婚的嗎?」
孫明鑫低著頭,話音很低:「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只要有錢,想要什麼的女人都行。說實話,從褚若英手裡拿到錢以後,我就盤算著找機會離開她。結婚什麼的都是我騙她的。就我這年齡,結婚太早了,沒意思。」
邢樂心中怒火燃燒:「所以你殺害了褚若英?」
孫明鑫辯解:「起初的時候我沒想過要殺她。錢我已經拿到了,我何必呢?可褚若英自從買車以後就整天跟著我,就連打個電話也要湊過來聽。後來……後來她發現了我跟堅果網那邊的交易記錄,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兒。我看實在瞞不住,就隨便把事情說了一下。」
「褚若英又哭又罵的,讓我把錢還給她。我那天喝了些酒,沒想太多,抓住她的頭髮往牆上撞了幾下,她當時就沒動靜了。」
「我當時就清醒了,也被嚇壞了。我想著要儘快把屍體處理掉,剛好事先買了很多黑色垃圾袋,就用那個代替繩子給她捆上。我覺得把屍體扔進盤龍江,只要沉底,就沒人發現。以前我喜歡生物課,我知道人體腐爛以後,警察就很難分辨死者身份,更不要說是破案了。所以我在塑膠袋裡加了磚頭。」
虎平濤問:「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毀屍滅跡,為什麼不用鐵絲?那個不是更牢靠嗎?」
孫明鑫回答:「一時半會兒我弄不到鐵絲。再說了,那種大垃圾袋很牢實,塑料不像繩子,繩子在水裡泡久了會腐,塑料不會。後來我把一切都弄好了,等到夜裡悄悄扛著褚若英下樓,把她扔車後箱裡,開到江邊。當時我心裡很害怕,覺得磚頭數量可能不夠,到地兒以後又給她手腳上各加了一些分量。褚若英以前在雪蘭乳業店裡上班,所以我們住的房子裡有些她從店裡帶出來的塑膠袋。我身上也裝著幾個備用,就臨時撿了幾塊石頭綁上去。」
虎平濤問:「你從褚若英那裡騙的錢呢?」
孫明鑫回答:「還沒來得及用。我都存著呢!我打算去沿海那邊,開個修理廠。」
虎平濤沉默片刻,認真地說:「褚若英願意跟你好好過日子,你卻把她給殺了……你真下得了手啊!」
孫明鑫低著頭回答:「我是男人,我要努力賺錢。手裡沒有錢,這跟廢物沒什麼兩樣。」
……
離開審訊室,來到外面,邢樂的情緒一直不好。
「這種人……真的該死。」她指的是孫明鑫。
虎平濤把手裡的菸頭往遠處一彈:「這事兒你我說了都不算,法院那邊才能判。」
邢樂問:「那褚若英的父母怎麼辦?」
虎平濤搖搖頭,他對此也很無語。
忽然手機響了。
是熊杰的號碼。
虎平濤接通,半開玩笑地說:「熊局,有何指示?」
熊杰顯然心情很不錯,在電話里笑道:「小虎,你準備準備,下個星期去國立警官大學培訓。」
虎平濤頓感意外:「培訓?什麼培訓?」
熊杰笑著解釋:「你以為我把你放在派出所那麼長時間,是為了隨便打發你?我一直給你往上面申請報功呢!今天剛批下來,你的先進個人,還有綜合獎勵都批下來了。但有個前提,必須去國立警官大學參加培訓,等回來以後,市局這邊再安排你的下一步工作崗位。」
虎平濤「啊」了一聲:「我才剛來刑偵隊沒幾天啊!又換?」
熊杰沒有詳細解釋:「工作調整很正常。廳里這邊把你當做特殊人才使用。記住,好好干,千萬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
星期天,蘇小琳開車送虎平濤去機場。
「早點回來。」
「在外面不准看別的女人,否則回來我讓你跪鍵盤。」
「到了帝都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還有,回來記得給孩子帶禮物。」
上了飛機,安安穩穩落座,妻子的叮囑仿佛仍在耳邊迴蕩。
虎平濤不禁笑了。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旁邊坐著一個老頭,他看著虎平濤一直在笑,不由得好奇地問:「小伙子,你笑什麼啊?」
虎平濤連忙解釋:「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
聽他這麼一說,老頭也笑了:「是啊!經常笑笑,保持樂觀,這樣挺好的。」
「對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虎平濤自豪地回答:「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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