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挨打的滋味怎麼樣?」老龍在眉心笑了起來。
「很好!你沒看到我不怕他的拳腳,他擊中了我,等於是給我搔癢!」薛沖回敬。
「莽撞的小子,遇上這個拳頭只有幾兩重的傢伙,你倒是敢嘴硬,要是遇上了伐脈、洗髓之後天縱級別的強者,你早就已經死翹翹了。」
老龍磔磔怪笑起來!
此時的展九,開始喘息,兩人交手到現在,已經互相拆解了上千招。
可此時的薛沖,體力絲毫沒有受到損傷,身形展動開來,越奔越快,一拳一腳胡亂的擊出,雖然不成章法,但是降龍伏虎的大力,呼嘯而出的風聲,聽在展九的心中,卻是驚心動魄。
「邪門!」遊人熊叫了起來。
「大哥在奇怪什麼?」
「你我的修為,在伯仲之間,都達到天縱的境界,要是下場,薛兄弟肯定支持不了三招兩式,但展九的武功,明明在薛兄弟之上,但他的這份耐力,卻是奇怪。」
顧月樓頷首:「大哥說的是,薛兄弟拳腳上的功夫擋不住的你我的三招兩式,可大哥顯然也小看了他。」
「怎麼說?」
「即便是你我下場,薛兄弟雖然沒有還手之力,但要取他性命,卻是十分不易呢。」
遊人熊點頭:「你說的是他拔出腰間的柴刀?」
「非也,我說的只是拳腳交鋒。」
「顧賢弟,你何出此言?」遊人熊不信。
「大哥請細看,他的輕功,踏著奇特的方位,進退開闔之間,如天馬行空,不可測度,兼之內力強勁,這麼一千多招的拼鬥下來,居然面不紅,氣不喘,反觀展九,早已經體力衰竭,腳步蹣跚。顯然,這一戰,展九輸的不是武功不如他,而是輕功和耐力不如薛兄弟,這樣一來,拖也拖死了他,勝負已經毫無懸念!而你我下場,耐力自然不輸於薛兄弟,可他的輕功高妙,大哥要當場勝他是沒有問題,而小弟我,則實在是沒有把握!」
顧月樓這麼一分析,遊人熊頓時張大了眼睛,臉上現出迷惘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賢弟說的對,我也沒有把握!」
「哈哈,住手!」
遊人熊猛的大喝一聲,猶如一個焦雷炸響在眾人的耳畔!
薛沖身子一閃,應聲停斗;但展九卻在猛然之間頭暈眼花,普通的倒了下去。
和薛沖的相鬥,已經使展九潛力垂盡,再被遊人熊這炸雷一般的一喝,他頓時就被震散了心魂,剎那之間進入假死狀態。
「顧大總管,再不救他,他的假死就會變成真死!」
薛沖悠閒的說出這句話,雖然全身都是灰塵腳印,不過神情非常的愉悅。
「小子,你當心一點,如果你手上無柴刀,這姓顧的在一個回合之間就可能殺了你,不要當眾激怒他,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這卑鄙的小人,我真恨不的一刀斬了他!」
「小子,不能再魯莽啦!以你剛才和展九的打法,和顧月樓相鬥,你早已經死一百次了,境界相差太大,必死無疑!記住,要是將來再遇上他,他再施展偷襲,逼得你不能拔出柴刀,千萬不能和他動手,切忌切忌!」
「他真的有那麼可怕?」
「這還用說,以你現在的身手,和他拳腳相見,必死無疑!」
「那我該怎麼辦?」
「不用理他,處處小心!你現在已經看見,顧月樓此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工於心計,你抓不到他的把柄,遊人熊是不會替你主持公道的,到時候反咬你一口,以他在雪山幫的地位,說不定立馬有性命之憂!」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找到一張好弓,將煉骨的境界鞏固,到時候,就可以學真正的武功!」
「孺子可教也!我告訴你,你只要再上兩個境界,達到肉身第四重陰陽之境,遊人熊、顧月樓這些當世的豪傑,想要殺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真的?」薛沖大喜。
說實在的,這段時間,時刻過著提心弔膽的生活,真的很難受。
…………
「薛兄弟,好好!好樣的!」
遊人熊的紅臉殷紅如血,拍著薛沖的肩膀,高聲的道:「想不到,我雪山派竟然出了你這樣的人才,從今天開始,我就授你實權心目,從此以後,你是我雪山派第五位心目,統領最精銳的前鋒營,做我遊人熊的親兵隊隊長。」
「等等!」
話聲剛落,顧月樓抱拳說話了。
「顧賢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遊人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見了薛沖這樣的人才,立即授予薛沖實權,主要的目的,就是表達信任之意。
「大哥,薛兄弟的身手,做五大心目之一,做你的親兵隊隊長,那是沒有任何問題,可是我雪山派紀律嚴明,每一個新上山的兄弟,都必須為我幫做一件任務,才能授予實際的職權,大哥愛才之念太盛,似乎忘記了幫規中的這一條?」
顧月樓這一番話,倒是說的不卑不亢,遊人熊一聽,頓時釋然:「哈哈,多虧顧兄弟提醒,我意氣任命,險些壞了幫規,薛沖兄弟,你不會生氣吧?」
「大哥,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深深作揖。
是的,在薛沖的心中,自然不滿遊人熊挖心的暴行,但對他的知遇之情,卻真的是無時或忘。
「大哥,依我之見,我們應該趕快給薛兄弟派一個任務,好讓他早日回幫,帶領兄弟為幫主效命?」
「不錯,顧賢弟,你是總管,又是我的軍師,現在有沒有這樣的任務?」
「回幫主!任務已經有了,就是讓他刺殺一個人!」
「誰?」
「大哥,這是機密,任務我早已經寫好了,就在這封信函里,你看到之後,再告訴薛兄弟,斟酌一下是否需要加派人手?」
說著交給遊人熊一封已經封了火漆的信函。
…………
聚義廳之中,時時可以聽到遊人熊的大笑聲。
一個頭領小聲的對身邊的人說:「大哥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高興了。」
「是啊,只有當初顧大總管上山的時候,他才這麼開懷大笑過,轉眼兩年了。」
…………
薛衝上了馬,高大的貢馬——嘶風落雪!
他雖然推遲再三,但是游老大說道:「不管你做沒有做任務,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心腹愛將,區區一匹馬,算得了什麼!」
他只好收下了,收下這馬的同時,他還得到了一柄弓——星落長弓。
這弓卻是顧月樓的。
「薛兄弟,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既然你需要弓,那我就送你這一柄弓!」
聚義廳中的頭領都很吃驚。他們都知道,這是顧月樓愛若性命的寶弓。顧月樓平生有三種絕技,一是飛刀,一是袖箭,再就是星落長弓。
這樣的一柄弓,據說可以和大匈帝國「武聖」蕭君蕭元帥的霸天長弓相提並論,弓身是用萬年桃木所做,弓弦更是用天蠶門門主貢獻的天蠶絲所做,有千斤之力。
一般的壯年人,有兩百石之力,已經是難能,能開兩石之弓,已經可以算是佼佼者。但真正的高手,力能開千石之弓,就非要星落長弓這樣的寶貝,才能發揮威力。
「接還是不接?」顧月樓送他弓的時候,他有些矛盾。
「為什麼不收?天下寶物,唯有德著居之,接過來再說!」
…………
嘶風落雪奔跑的時候,穩定異常,薛沖只感覺兩旁的景物猶如飛箭一般的向後倒去!
在這陡峭之極的山道上,嘶風落雪居然如履平地,行走如飛!
「等一下,把信函拿出來,先看看說的是什麼?」
老龍的聲音充滿命令的意味。
薛沖就很不情願的勒住了馬,坐在寶馬上面那種騰雲駕霧,飄飄若仙的滋味,頗使他流連!
信函打開!
薛沖的臉色變了,變得蒼白得很!
他再也想不到,顧月樓派給他的任務,是去刺殺一個人!
蕭君!
信函上清晰得很,因為有層注釋:大匈帝國水陸大元帥。
他從常不偷的口中得知,這個叫蕭君的人,號稱「武聖」。
大匈帝國練武的人成千成萬,這人如此狂妄,卻居然並沒有被人殺死!
這就想見他的可怕了!
「叫我去殺這樣的人,不是和叫我去送死差不多嗎?」
「哈哈,現在,你還覺得他送你『星落長弓』是好心了嗎?」
「這賊子真是歹毒,他想害我,可沒這麼容易!」薛沖抽出了腰間的柴刀。
「非也!他不是想害你,相反,他是幫你。」老龍的聲音很凝重。
「何解?」
「這還不簡單,他這個任務,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是無法完成!他知道,你看了信函之後,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
「就是逃走!離開雪山派,否則你回去只有死,雪山派對沒有完成任務的人,向來都是殺了完事。」
「哦,我明白了,他是在趕我走!既暗算不了我,索性趕我走!糟啦!」
薛沖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叫了起來:「游大哥有難!」
「很好!小子,看來你並不笨,顧月樓既然捨得把他愛若性命的星落才弓送給你,就是要你賣他一個人情,離開雪山派,另外投靠一個山寨!他之所以不惜血本,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看出來了?」
「他想對付游大哥!」
「不錯!然則,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即回去,和遊人熊並肩作戰;一,是賣顧月樓一個面子,選另外一處山寨投靠!」
「駕!」薛沖不說話,他開始勒轉馬頭,重回雪山老巢。
「小子!你急什麼,你現在回去,不僅幫不了遊人熊,十有八九自己還會死在半路。」
「什麼意思?」
「以你的肉身修為,在這裡的任何一處地方,你都會受到偷襲!如果,偷襲的人是顧月樓,你想想,你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
「這……我實在沒有什麼把握。」
「這就對了!星落長弓在手,你很快就可煉骨大成,到時候,佩上你柴刀的刀法,即使是顧月樓,他也輕易的殺不了你,你為什麼這麼笨?」
「可……游大哥隨時有性命之憂。」
「傻瓜!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顧月樓現在要防備的,應該是你,只有他確信你已經離開,他才會回去對付遊人熊。」
「有理!那我現在就找個地方練練這星落長弓。」
「聰明!這樣一來,顧月樓就不能得到山下哨卡關於你動向的報告。你反而救了遊人熊。」
「是的,我只要藏身隱秘,顧月樓的眼線發現不了我,他就不敢放心對游大哥動手。」
「哎!你小子頭腦這麼好,我看過不了幾年,我就沒有什麼可教你的啦!」老龍言下甚有唏噓之意。
「呵呵,老龍,我頭腦越聰明,你的大仇不是越有希望了嗎?」
「狗屁!還差的遠哪!我倒是要考你一考,如果顧月樓暗算遊人熊,有幾成成功的可能?」
「這還用說,有心算無心,他們的武功又在伯仲之間,游大哥必死無疑。」
「小子!我忽然有些嫉妒你!」老龍大笑。
薛沖不理他,催動嘶風落雪,走上另外一條岔道,在朔風大雪中,往雪山的更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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