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沖的心中升起一種立即逃離此地的衝動,向青松既然明目張胆的說是來試探自己,那顯然不會有假。
清風既然具有這樣大的號召力,當非浪得虛名之輩,自己現在萬萬不是他的對手。
鄉青松一個人,薛沖就未必戰勝得了。
剛才這八人聯手,雖然是以多勝少,但是薛沖靠的是自己厲害的輕功,這才化險為夷。
這八個人對清風那是俯首貼耳,可以想像這位神獸宮的種子弟子,肯定有異常厲害的手段,自己剛剛進入山門,就惹上這麼一個厲害的對頭,的確是一種厄運。
……
八人回到了清風山。
這清風師兄真名叫凌清風,成為種子弟子之後,極得掌教真人的喜愛,傳了他不少的功夫,而且賜下一座猛獸眾多,喬木旺盛的山峰作為修煉之處,那便是清風山了。
凌清風在清風山上修建了自己的宮殿,豢養無數的靈禽靈獸,手下內門弟子達到恐怖的三千人,即使是在種子弟子之中,也是一個兇悍的存在。
他倒並不是屑於和薛沖這樣的小角色為敵,他只是想要干功。
聚氣天心陣中的弟子發出通緝令,而他又恰恰得到向青松的情報,自是要把殺害靈文的兇手找出來,以顯示自己的能力。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可大可小,他覺得這是掌教在考驗手下的種子弟子們。
像神獸宮這樣的門派,門中發生的事情,幾乎都會被其中的高手給看得清楚無比,但是惟有這一件,門派居然發出了垂六十年未曾發過的通緝令來緝拿兇手,可見掌門弟子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通緝令一旦發出,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證實了當今掌門弟子屠城能力有限,居然連這樣的案子都[破不了。
如果自己一旦破了,則可以大大的提高自己在門派之中的聲望。
按照神獸宮的規矩,掌門弟子雖然是掌教真人天然的繼承人。但是一旦有人能在功夫上勝過掌門弟子,則還是有希望的。因為,像這樣的弟子,門派會賞賜他們挑戰權。
一旦擁有挑戰權。則鹿死誰手,就難說得很了/。
「稟告師兄,我們試探出來了,薛沖的武功不怎麼樣,但是輕功十分了得。我們八個人圍住他,但是還是被他給逃出去了。|」向青松依然是跪下說話。
凌清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他的武功如此差勁,怎麼可能殺死靈文,定然是另有其人,滾吧!」
八人一聽這句話,如釋重負的站了起來。
在這裡,隨時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等一下。」凌清風忽然叫住了向青松等八名管事。
「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給我牢牢的盯住那個薛充,他的武功不行,但是輕功厲害,也不能完全擺脫嫌疑。記住,要暗中盯著他,不要讓他引起警覺。|」
「是,師兄,我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辦。」
凌清風不耐煩的揮手,向青松等八人就走了出去。
還沒有等這八個人走遠,凌清風就罵了起來:「真的是酒囊飯袋,八個人,對付一個人,居然還殺不了他。哼,看來這個薛充,身上的嫌疑是最大的/」
就在這一天之中,凌清風動用自己的勢力。已經把案發當日可能和此事有牽連的所有人都召集來問了。
只有薛沖是唯一一個拿不到的人。
凌清風知道,向青松雖然不受自己的待見,可是身上的確有不凡的道術武功。他帶八個人去都會失手,則更說明其中有問題。
千萬不能被屠城占了先,否則的話,自己就等於徒勞。
他心中冷笑的想:我剛才之所以對向青松等人說薛沖的嫌疑已經不大。就是為了迷惑屠城,想必,屠城也不會放過向青松這條線索吧?
……
薛沖雖然很擔心自己,但是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如急急走了,反而是做賊心虛,到時候神獸宮反而可能查出真相,倒不如靜觀其變。
當夜,薛沖躺在床上,竟是怎麼也睡不著。
靠,看來這些人果然對我起了疑心。
原來,在薛沖睡覺的屋外,站著八個管事,時不時的將頭伸進薛沖的屋子,用兵器敲打著窗戶。
馬的,我本來是想躲進照妖眼中練功,或者是出去尋找藥材等物的,現在被人看住,卻又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時候,薛沖的眼睛中冒出火來,看著大步而來的這個人。
這個虎豹一般的壯漢身後跟隨著好幾位種子弟子!
薛衝到現在,自然已經可以從服色上辨別內外門弟子和種子弟子了。
屠城!
他居然親自來啦。
咆哮。
屠城的聲音地動山搖:「向青松,你這個龜-兒子跑哪裡去了?」
向青松趕緊陪笑:「屠師兄,小的在這裡。」
「快,讓這些豬狗全部集合,我有話對他們說。」
薛沖隨即開門走出,心中嘀咕,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無意之中殺的這個靈文,居然還會引起偌大的風波。
若是在塵世之中,薛沖對這些人那是無所畏懼。但是現在一旦到了這裡,連向青松這樣的人,自己都未必能殺得了,自然要夾起尾巴做人。當下靜靜的站在隊列之中。
他現在還是三百人的頭目,自然是站在最靠前的位置。
隊伍很快集合,有百萬人左右。
只見屠城站在高台上,臉色的猙獰的說道:「我是誰,嘿嘿想必不用介紹,我就是屠城,將來掌教的天然繼承人,先人-板板,你們這些豬狗一樣的人之中,居然藏著厲害的人物,今天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殺靈文師弟的兇手,一定就在你們中間。不是外門弟子。是絕不允許進入這片地域的,只要有人舉報屬實,賞金幣萬枚,外加三百枚血印丹。直接升級為內門弟子,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薛沖和其他的人一起高聲喊起來。
這也是規矩,若是上司講話的時候屬下沉默不語,也是鞭笞 的罪過。
薛衝心中冷笑:「區區萬枚金幣,三百枚血印丹。在外門弟子看來,自是十分的了不得了,但在自己眼中,卻是浮雲。
正要離開,回到自己的屋中。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屠城吼了起來:「什麼他-馬的鬼地方,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多呆一刻在這裡,可是今天,我不得不多呆一下,你們。給我聽著,還不能走!」
所有的外門弟子都停下了腳步。
「你們,一個一個的,從我身邊走過,過去之後,就沒有你們的事了。」
屠城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招,開始了他殘忍的殺戮。
啊!
當先走過的一人被屠城一掌擊死,發出悽慘的嚎叫。
屠城殺人之後,臉上的神色更狂:「靈文師兄是什麼人?是掌教真人的幼子,武功道術都是厲害的。怎麼能被輕易殺死?」
所有的外門弟子停止了走動,被這血淋淋的場面給嚇得呆住了。
「走,繼續走!要還手,還手。聽到沒有?」屠城高亢的叫了起來。
顫抖。
成群的外門弟子在顫抖,屠城殺人的恐怖,那是他們早已經知道的。
還好,屠城今日似乎按下了殺人的性子,任讓成百上千的弟子從他身前走了過去。
當然,時不時的還伴隨著屠城殺人的悽慘叫聲。
薛沖走過去了。
就這麼輕易的走了過去。
以他的心靈力。自是輕易的就和周圍那些武功道術都低微的外門弟子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屠城的心思,早已經被薛沖看得清楚無比,他是想找出外門弟子之中武功道術不錯的人,出手試探,一旦不是自己找的人,隨即下手殺之。
按照門派的規矩,即使他是掌門弟子,也不能隨意殺這裡的人,但是屠城殺人成性,早已經想好辦法,以掌門弟子執行公務為由殺人。
掌教真人等忙著修行自己的性命之術,對他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這些外門弟子在他們的心中,就是螻蟻一樣的東西。
這天晚上,屠城殺人數十,但是直到最後一個外門弟子從他身邊經過,他也沒有找到殺靈文的兇手。
薛沖再次回到屋中睡覺,卻出人意料的發現,先前監視自己的八個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個。
剩下的這個是劉春金,一雙惡毒的眼睛盯著薛沖的背心。
他在忍。
他已經忍受了很久。
向青松發的令,讓他在這裡盯著薛沖,一個晚上。
他本想抗命,但是想到這事情一旦被向青松向凌清風稟報了,也許就是自己的末日,只得勉強答應。
薛沖大喜。
八個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想要溜出去,自是困難無比,但是只有一個人,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像平常人一樣呼呼大睡,薛沖雖然也完全可以學得十足像,但是空耗自己的生命,顯然是不行的。一旦真正的胎息,薛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外面睡的。
每當十天半月,薛沖需要深度睡眠的時候,他總是在丹田之中儲存足夠的血脂,然後再進入照妖眼,放心的休息。
若是在以前 始皇帝宮中,薛沖睡下,心中也許會安定許多,但是這裡是強敵環伺之地,斷不行的。
薛沖在心中冷笑一聲,況且,我現在又不需要睡眠,自從吃了鐵蟒之卵之後,他更是感覺到身體之中一陣一陣的躁熱。
殺了靈文,本是薛沖當時隨意為之的一件事,但是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風波,索性將當時爭到了這顆鐵蟒之卵服食了,也免得到時候露出馬腳。
乖乖,如不是聽屠城說,薛沖還不知道自己殺的就是掌教真人的幼子。
呼/。
薛沖忽然向劉春金吹了一口氣。
當然,這只是障眼法。
這一口氣之後,薛沖的身子,已經游魚一般的滑了出去,正好避開了監視者的眼光。
這是明目張胆的離開。
只是薛沖的心靈力恰好把握住劉春金這個時候的神識,知道他正想到心猿意馬之時。如飛離開。
半晌之後,劉春金才發覺:「怎麼回事兒,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居然可以悄然離開。這還得了?」
當下,他不敢隱瞞,火速向向青松報告。
這樣的事情,向青松性命要緊,自然不敢隱瞞。趕緊向凌清風發出了符信。
凌清風正在修行,睜開眼來,眼光之中充滿得意:「屠城,我就知道你這個蠢豬,你就是再殺幾百幾千人,有個屁用,只有我,才找得到線索。」
菱清風的身子猛然的飄了起來,猶如御風而行。
白天的時候門派中的聚氣天心陣清晰無比,自己一旦去了。勢必被發現,一旦屠城這樣的人發現,雖然掌教真人喜歡我,恐怕仍然免不了受過的下場。
我現在去,卻正是時候。
種子弟子,往往都可以做出許多越軌之事,比如屠城殺外門弟子如草芥,只要不是違背掌教之意,或者是危害到門派的安危,掌教真人或者是長老都不會管。
這也是特權。
一個內門弟子。能夠從數萬內門弟子之中脫穎而出,自然要受到極高的待遇。
……
薛沖的腳步十分的輕盈,滑翔在無邊的原始森林之中,一陣一陣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此時的他,心靈力鋪開,感受到神獸宮中野獸的昌盛。
是的,這裡的野獸異常的眾多,不管是大還是小。
黑夜對於一般人而言,那是漆黑。但是對於薛沖而言,卻和白晝沒有絲毫的分別。
老龍說得好,這裡的天材地寶不少,自己現在兩手空空,正好可以採集,掠取猛獸的內丹,本來是絕好的提升自己功力的途徑。
可是薛沖清楚,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或許都處在敵人的監視之中。
七彩靈芝。
這是老龍告訴薛沖,這裡很可能會有的東西。
以老龍數萬年的壽命,什麼東西沒有見過,他的見解,應當沒有錯。
他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森林之中的景物卻是纖毫畢現的出現在他的感官之中。
好。
薛沖的臉上出微笑,身子如老鷹一般撲擊了下去。
嘩啦聲中。
薛沖的柴刀將一株巨松從中斬斷。
他的手輕盈的一采,手中就出現了一棵發光的靈芝。
這隻靈芝的枝葉濃密,葉子發光,身上的經絡縱橫,仿佛是人的血管,剛一摘到手中,一股撲鼻的香味就傳來。
「好重的靈氣!」薛沖將七彩靈芝剛剛放進自己的懷中,就忽然感覺到了異樣。
薛沖的神色凝重起來,看著三千步之外的一株樹,心中充滿了警戒。
就在剛才,薛沖微微的感覺到有人的窺伺。
肉身達到第九重的顛峰通靈之後,對外界的感應能力,非常之強,甚至可以在兩千步開,只要別人向你的背後看了一眼,你也可以立即感覺到。
噗嗤!
薛沖的身子猛然的一個挪移,躲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哇嗚!此時的薛沖,才聽到呼嘯之聲。
「清風刺?」薛沖的嗓子低沉的吼了起來。
「嘿嘿,果然厲害。」三千步開外的一塊石頭,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人。
薛衝心中驚駭,此人的功力之深,居然達到了這樣恐怖的程度。
三千步!
清風刺在穿越了三千步之後,居然還可以穿石而入。
可以想像,一旦薛沖躲避不及,不死也受重傷。
薛沖的心中升起強烈的恐懼,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人是清風。
向青松等人眼中狀如蛇蠍的清風師兄。
果然是陰險毒辣!
一招之間就試出來了,我是殺靈文的人。
不過,就是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薛沖立即在心中告誡自己。
誰都知道殺死靈文的後果。
神獸宮掌教真人的兒子。
「請問,閣下是誰,深夜之中來到這裡?」薛沖的神色之中並沒有絲毫的驚慌。
只因他此時已經判斷出來了,這凌清風所厲害的,就是清風刺的暗器。
道術的高手,發出這樣逆天的暗器。的確是匪夷所思。
薛沖從來未曾想到,三千步的距離,居然還有東西能致自己於死命。
薛沖的全身都在戒備之中。
他不知道這樣的清風刺何時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身前。
也許下一次,自己再不能有先前的幸運。
其實。薛沖的心靈力雖強,但是凌清風自三千步開外射來的清風刺,卻還是躲開了他的感官。
但是,清風刺的威力雖然絕倫,可是它必須得經過一千五百步的距離。
它必須得接近薛沖身體一千五百步的距離。才能傷到人。
薛沖就恰好在在這個瞬間感受到了危險,從而避開。
他避開得稍顯狼狽,但是卻毫髮無傷。
凌清風的神色陰狠,看著薛沖的眼睛:「我猜測得果然不錯,你就是殺靈文師弟的那個外沒門弟子,果然是厲害非凡,連我一時都殺不了你?」
薛沖冷笑:「放肆!你憑什麼說我是殺靈文師兄的人,相反,你半夜三更的來到這裡,已經是觸犯了門規。哼。像你這樣的身手,我不相信你是外門弟子。」薛沖詞鋒一點不讓。
凌清風的眼中露出狂傲的神色:「好好好!」,向薛沖再次走近了幾步,這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第一個敢和我這樣說話的外門弟子,放心,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殺了你,我要讓你活著,生不如死,跟我走吧!」
薛沖冷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憑什麼跟你走?況且。我采我的藥,你走你的路,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告辭啦!」
薛沖權衡了一下。此時要殺凌清風,機會十分的渺茫,說不定反被他殺了,還是先隱忍一下的好。總之,現在我能夠不殺人,就不殺人的好。現在任何一點的疏忽。就會造成自己的無法挽救。
自己殺的人,可是神獸宮掌教真人的兒子。
若是事先知道,薛沖就是死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他雖然自信已經在殺了靈文之後即用照妖眼將他的魂魄 全部搜殺怠盡,但是卻也不能保證,靈文是否有殘魂逃脫。
不過,從屠城發出通緝令這一層上,似乎自己相當的僥倖,將靈文是殺得形神俱盡。
也許,在用符雷炸我的時候,靈文是過於托大,結果卻被自己一刀殺死,連神魂也被照妖眼吸收。
「小子,我是凌清風,你不會不知道吧?」
「在下的確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可我還是不明白,這個名字為什麼就能讓我跟你走?」
凌清風的臉上猛然的顯現出一層青氣:「嘿嘿,看來你倒真的是狂。我本想留你一命的,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必啦!」
薛沖的神色十分的無辜,心靈力擴張出去,感受到他即將爆發出的雷霆一擊,卻還是緩緩的說道:「到底是誰留誰一命,還真的難說,閣下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哧溜!
薛沖就在這個時候出手。
轟隆!
漆黑的夜空之中猛然出現了耀眼的火花。
「該死!」凌清風即將要出手的身形,猛然之間消失。
他必須得消失。
不然的話,掌門弟子負責把守的聚氣天心陣之中,就會清晰的出現他凌清風的身影。
「哈哈。」薛沖拍了拍胸口的七彩靈芝,懸得緊緊的心終於落下地來。
凌清風在臨走的時候,心中無比的驚駭:「百步神符雷!」
如此貴重的東西,薛沖卻是從何而來?
不知道,我悄悄進入外院的事情,是不是會被屠城發現?
他以種子弟子之尊,放棄了修行,出來做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事關掌門弟子的高位,他是不肯這樣浪費時間的。
一旦被屠城發現,自己就會處於被動。
薛沖看著清風消失的背影,不無得意的說道:「我在塵世之中修煉人道,修到最高的境界,你以為,是白修的嗎?」
的確,薛沖自然早已經認識凌清風,再一結合屠城逼問外門弟子之事情,自是輕易的就明白了凌清風是在爭奪掌門帝子之位,他私自來這裡,犯了門規,雖然不怕,但是一旦被屠城發現,那就可以大作文章。
屠城身為掌門弟子,豈會不知道誰對自己的位置有威脅?
「人道。什麼是人道的最高境界?」薛沖像是忽然之間見了鬼。
背後這人何時來到自己身後五百步之地,自己竟然不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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