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長老的眼睛如刀,忽然向薛沖所在的位置狠狠的看來一眼。
薛沖的心中升起一種微妙的感應,但是他隨即冷笑起來:若是連你都能發現我,那麼莊不周早已經將我抓住,隨意處置了。
果然,青田長老的眼神隨即向更加高而遠的地方望了過去。
——————
薛沖一點也沒有被嚇住,只是暫時沒有採取行動而已。
白衣弟子呵欠連連,正在更衣。他實在想不到,在這樣的時候,薛沖可以這樣子來到自己的身邊。
一個高明的竊賊,不僅要做到竊取的目的,還要竊得無影無蹤,使人無法發覺自己的存在。
薛衝要想知道的是白衣弟子心中的一些東西。
睡吧,睡吧。
薛沖的心中露出有點不耐煩的表情。
就在剛才的時間裡,薛沖已經將心靈力散發出去,隱隱的催促白衣弟子睡覺。
這是一種微弱的倦意,使人在被催眠的時候毫無所覺。
這當然也是一種高明的催眠術,使人在無聲無息之中感受到一種被壓抑的疲倦,於是自然的睡去。
若是一個人毫無倦意,薛衝要施展這門功夫,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可是現在這個白衣弟子正是想要睡覺的時候,因此可以說是毫不費力,推波助瀾而已。
哎。
薛沖在自己的心中輕微的嘆息了一聲,就這樣的撲了出去,心靈力攻擊。
心靈力攻擊當然是神魂攻擊,但是這也是肉身的攻擊。
薛沖的肉身發出一種無形的很強的力量,推送自己的神魂進行攻擊。
只是因為二者渾然的結合在一起,才使得心靈力消失了,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攻擊到敵手。
這是一種真正恐怖的功夫。
白衣弟子毫無所覺。
他感覺到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的自己是那樣的愜意和溫柔,是那樣幸福,一個美麗的女子忽然之間占據了自己的記憶。和自己親密的走在一起,漫步而行,將他以前的種種經歷一一重溫。
哦,是這樣的。
薛沖忽然之間離開。
無情的離開。
啊!
白衣男性弟子痛苦的叫了起來。忽然坐起,額頭上全部是汗水,眼睛之中也露出驚恐的表情。
「原來我做了一個夢?」
白衣弟子的眼中流露出無限的遺憾。他顯然想不到,夢中的那個美麗的少女,她現在去了什麼地方。
——————
薛沖駕馭照妖眼。飛快的向外奔行了出去。
他現在已經明白,青田長老是自己的敵人。
不僅如此,青田長老也是整個神獸宮的敵人。
他居然私通地底魔族,血明子就是他在地底的引路人。
血明子,想不到你在蟄伏了這麼一些日子之後,真正的就這樣又回來搗亂了。
仙道門派之中人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門派之中的高手長老出去對付自己。因為正是這樣的對付最令人難以防範。
薛沖很明白這一點。東方流星本是懸浮宮的長老。可是因為和門派不合,出去做了獨行大盜,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之中,就搶劫到八百萬枚精元丹。
即使薛沖當時得到這些丹藥和乾坤一口爐的時候。也是有點難以相信。
芝百合。
薛沖的心中忽然之間一痛,你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地方?
想到這個女子的時候,薛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張蘭芝。我的蘭芝,你雖然奪舍了百合的身體,可是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命運的差錯。
這樣的一個女子,是這樣的使人迷戀,你們究竟是在哪裡?
想到百合的時候,薛沖想到的是兩個人。
我的芝百合。
百合可是一個真正純潔的女子。
這樣的一個女子。使人無法忘記她的美麗。
當然,薛沖更忘不了的是她那悲慘的身世。
想到這裡的時候,薛沖剛剛知道青田長老秘密的事情能,似乎也不算是喜悅了。
奶奶的。血明子,你真的是一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殺了老子手下兩千人,血淚啊。
還有我的謝婷婷,項周雨,當然還有自己最得力的項少名。
這個大仇恨一直藏在薛沖的心中,找不到機會發泄出去。
血明子。血明子。
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好個庸俗 小人。像是他那樣的高手,本來應該好好的在地底找一處洞府修行,可是想不到的是,他卻是急於立功。
哼,他居然還找上了青田子。
這個沒有廉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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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長老的靜室之外,薛沖恭敬的敲門。
他的臉上古井不波,沒有絲毫的表情,誰也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請。
可是正在修行之中的血衣長老一聽薛沖敲門的聲音,就在心中笑了:「這小子,果然是天下奇才,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已經找到眉目了。」
「進來吧。」
「是。」薛沖先深深施禮,隨即走了進去。
一看到血衣長老清衢的容貌,薛沖叫道:「岳父。」
血衣長老喜盈臉上,薛沖只要承認他這個岳父,那麼自己女兒以後,自然會受到薛沖的寵愛。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十分的重要。
薛沖自是對這個岳父讚賞有加。他就曾經對自己說過,只要自己好好的對待他的女兒,不管自己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他都不會在意的。
這樣的話,本來即使他不說,薛沖也可以越軌,可是一旦血衣長老說了,那就是一種正當的越軌。這其中的差別,十分之大。
「什麼事情?」
薛沖當下將在青田峰上看打的情況詳細的稟報了。
當然,薛沖竊取到對手的秘密,他自然不會直說,只是說是巧合之下聽到而已。
反正就算是血衣長老再強大一倍,他也不可能隨意的突破青田峰的禁法。編織這樣的一個小小謊言,薛沖卻是手到擒來。
「血明子,原來是他從中作梗?」血衣長老的臉色變了,「大師兄。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以前的時候,林慕白還要給血衣長老和薛沖這些重要弟子傳遞符信,可是現在,連符信都沒有了。
恐怕是出了事。
但是薛沖和血衣長老,都不願意將這句話問到對方的口中。因為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的,岳父,此事千真萬確。本來我就一直在懷疑,如果是懸浮宮或者是太上魔門,他們發動突然的襲擊,不可能一點都不驚動到我們。那唯一剩下的猜測就是地底魔族了。所以弟子才想到可能是青田長老的。」
血衣長老的臉色變幻:「聰明。可是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是這三大勢力所為呢?」
「回稟岳父。孩兒以為,當今天下仙道門派的勢力,具備一舉殺死我神獸宮三十七名弟子的勢力,屈指可數,出了懸浮宮、太上魔門之外。就是地底魔族了。而且,他們中的雖然是毒,但是那只是表面的現象,我早已經交交手下的弟子將其中的一些屍首解剖,發現他們的五臟六腑早已經受了致命的 內傷,只是身體經過了精心的處理,看起來像是沒有一點異常,是中毒而死的而已。」」
「有這樣的事情?」血衣長老眼中露出憤怒的神色:「那這就一定是自己人幹的了。」
薛沖點頭,同時薛沖普通一聲跪了下去:「岳父,我現在才知道我當初的猜測是錯誤的。想必四個值守的長老並不知情,只是偷懶而已,結果在今日的會上,我殺了他們四個。這不是錯殺嗎,所以孩兒的心裡很是不安?」
血衣長老輕輕一托,一股無形的氣勁就在這個時候將薛沖的身子托起:「乖孩兒,快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四個長老知法犯法,太過目中無人所致。該殺!」
薛衝心中甚為感動:「多謝岳父。當時的形式,其實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孩兒不想讓您為難。所以才冒險出手,想不到居然成功,這都是託了岳父的鴻福。」
血衣長老微微一笑:「你不是托我的鴻福,你是託了大師兄,你師父的鴻福。」
薛沖趕緊道:「有師父的,當然也有岳父的。」
血衣長老大為高興:「這樣吧,沖兒,你火速發出掌門弟子符信,通知這些長老到大殿之旁的議事閣會合,你去向他們說說這件事情,看他們怎麼說。」
「是,岳父。」
薛沖走出了三步之後,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岳父。您看看,只是和他們商量,怕是沒有什麼大的作用,孩兒還因此害怕引起聖宮更大的變故,畢竟這些長老都是厲害之極的人物,我們處理的時候似乎不應當以商量的口氣,而是以直接命令的方式,您看可好?」
血衣長老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我兒真是聰明。林慕白大師兄處處行事都在我之上,包括收你做徒弟,但是有一樣他比不上我,我可是讓你做了我的女婿。孩子,你告訴我,到底是岳父更親還是師父更親?」
薛沖的臉刷的紅了:「岳父,您實在是太抬舉我了,我,我真的是惶恐。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做,還請岳父斟酌?」
血衣長老微微嘆息,這小子,真的是個機靈鬼,連這樣的口頭便宜也不給我討去。也罷,無論他是怎麼對待我和林慕白,總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什麼都放心了。
當下清咳一聲說道:「薛沖,就按照你的意思,立即向這些長老傳達我的命令,就要他們立即到我這裡的靜室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下去。」
「好的。」薛沖手中淡金色的長筆連劃,書寫了一道符信,瞬息之間傳遞了出去。
這是以掌門弟子的身份發出符信,只有在門派遇到了重大事情的時候才能這樣做的。
「岳父,要不要我草擬一道師父的符信,到時候大家就算不相信我,甚至是對您有所懷疑,但是師父可是聖獸宮的掌教,他們不得不從?」薛沖的神色之中露出難言的緊張。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草擬一道大師兄傳遞命令的符信,到時候叫大家按照我們的意思去做?」
「正是如此。」薛沖鄭重的點頭,「圍剿青田長老這樣的高手,若是事先透露了半點風聲。此事絕不可能成功。而且,岳父,您知道嗎,青田長老和血明子都是和您敵對的人。現在他們已經聯合起來反對你,如是您一味的隱忍。聖宮之中說不定還有其他的高手長老不聽管束,甚至是叛教投敵。現在正是仙道門派多事之秋,如果師父回來,我相信他會毫不猶如的除去青田長老,您說呢?」
血衣長老額頭上的青筋突起:「可是青田子是長生境界的高手,我們就算是集合五大長生高手之力,也未必可以留下他,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是驚動在天上人間之中修煉的太上長老,可是他們也未必會管這樣的雞蟲小事。」
「岳父,四大護法長老和您。總共五個人,實力遠在青田長老之上,按照您的估計,在面對面的交鋒之中,有幾成把握可以殺死他?」
「不足三成。長生境界的高手,感知靈敏無比,想要殺死對方,即使有十倍的人手,也未必肯定可以殺死。」
「岳父,我明白了。那我們為什麼不集合更多長生境界的高手?」
搖頭。
血衣長老堅定的搖頭:「門派之中修為和青田子不相上下的。只有我和四大護法長老,其他的人,修為都應該在青田長老之下。」
薛沖咬緊牙關:「岳父,如此看來。我們已經面臨生死存亡的重大關頭,再不當機立斷,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後果。您想想,您一貫以來雖然正直無比,但是心腸太軟,太過愛才。這使得不少的長老行事狂悖,如果這一次,血明子真的成功,那麼我們門派的柱石都會遭受損失。以我的估計,聖宮之中長生境界高手只有七人,連您在內。就算四大護法長老不接受血明子的蠱惑,但是其餘的兩個人呢?一旦再有任何的變故,我們就是神獸宮的千古罪人,必定會被很多人在背後臭罵。就算是冒險,也必須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否則的話,神獸宮的威嚴何在,岳父您的威嚴何在?」
點頭。
血衣長老連連的點頭,握緊了拳頭:「是啊。我本來一直念著修行不易,不想將很多人扼殺,可是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是必須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
直到這個時候,血衣長老才最終做出了進攻的態度。
薛沖在心中搖頭。神獸宮的高層之所以一再的出問題,和林慕白的遊歷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和血衣長老的處事態度也有很大的關係。越是這樣高層的人物,就越是要加強對他們的防範,使得他們不能做惡,否則的話,一旦這些人坐起亂來,就是無法收拾。
想想當初血明子之亂,神獸宮不也是鬧了一個手忙腳亂,血衣長老還差一點斃命。
好在薛沖救了他的性命。
作為一個門派的執法長老,武功本來應該凌駕於眾多長老和四大長老之上,可是血衣長老的武功,雖然是高出他們那麼一點點。
可是高出的部分十分有限,這就使得血明子和青田子這樣的高手先後不甘自己的命運,起來反抗。
執法長老除了有執法的權力之外,還有在適當時候代替掌教處理事務的權力。正是因為這樣的權力,才是的血明子和青田子心生恐懼,覺得還不如反了算了。
因為萬一血衣長老要報私仇的話,他們就可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恐懼本身就是人性的弱點。
許多本來已經家財萬貫,妻妾成群的人類,本來已經擁有太多,但是還不知足,還要到處去打殺,結局往往是暴斃。
這就是恐懼的禍端。若不是擔心有人來奪取自己的財務,奪取自己的女人,奪取自己的名聲地位,何來的惡毒心腸?
可是話雖如此,塵世之人都不能看得清楚。不像是修行的人,一心撲在自己的性命上。
不一刻,四位護法長老都已經到齊了。
「諸位,這麼晚了再打擾大家。實在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立即處理,薛沖對這件事情知之甚詳,大家聽他說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血衣長老的靜室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強大的結界。
血衣長老早已經按照薛沖的要求在四大長老到齊的時候築起結界,為的就是要確保自己等人的說話不被外人探聽到。
四大長老的臉色很快的變了。
他們當然已經意識到。今天晚上一定有重大的事情會發生。
東方長老是一個豬臉的老者,短髯根根如鐵,聞言道:「快說。」
薛沖就道:「四位長老,小子已經探聽清楚,青田子勾結叛變出教的血明子,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今日,我才真正的發覺,看看吧,這是我從其中一個弟子和青田子談話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內容。」
羅盤灰懸鏡開始將白衣弟子的記憶逐漸的還原。
只有薛沖的心靈具備奪取敵人記憶的能力。
薛沖在奪取了敵手記憶之後。為了不使青田子有絲毫的疑心,已經將白衣弟子的記憶還原,只不過嚇了一嚇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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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噩夢,這在很多看來,也是尋常之極的事情。
可是青田子並沒有放過。
長生境界的高手,在自己的山峰上,即使有一點小小的問題,也能夠輕易的發現,更何況是白衣弟子嚇得尖叫起來。
很快的,這個白衣弟子就被青田子找到了自己的靜室之中:「怎回事兒?」
「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就是忽然之間做噩夢,被嚇到了而已。」
「你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
「沒有啊。」這個白衣弟子自然是隨便的回答。
「去吧。」青田子的心中想的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有絲毫做偽的跡象。
「等一下。」正在白衣弟子走到門檻的時候。青田子叫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師父?」
「你平時就愛做噩夢嗎?」
「不是,師父。我很難做噩夢的。」
「回來。」青田子的眼神之中有一股鬱悶寒意,「告訴我,你夢中的內容是什麼?」
臉紅。
白衣弟子的臉猛然的紅了。
「哼,你臉紅幹什麼?我告訴你。即使你夢到什麼旖旎之事,也不得隱瞞為師,不然你當時知道為師的手段的?」
「是是,弟子怎麼敢犯欺師大罪。弟子,弟子其實是做夢遇到了一個美女,美麗得很,美麗到我都願意為她去死,我們走啊走啊,在綠樹成蔭,鮮花盛開的湖邊走啊,她,她依偎著我,談情說愛,但是突然之間,她,她掉進了湖中,然後,然後就找不到了、、、、、、」
「好啦好啦,你下去吧!」青田子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當這個弟子的身子完全的消失的時候,青田子喃喃的的說道:「這是他的神魂被敵人窺視的樣子,看來,血衣子似乎已經起了疑心。不過看這小子並沒有痴,並沒有傻,血衣子該是什麼也沒有得到吧?」
他的神色隨即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像是他這樣的高手,可以施展搜魂術,將對手的一切思想,一切記憶都搜出來,可是一旦一搜,就等於是殺了對手。
因為這最好的情形,就是使人變成一個白痴。
可是薛沖的心靈力可以完美的做到讀取別人的記憶而被人發覺,這一點,就是肉身和心靈結合做帶來的巨大好處。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青田子的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像是他這種長生境界的高手,修行的一直是性命之術,活了上千年的人物,雖然不修心靈力,不知道心靈力為何物,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預感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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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青田子吼了起來。
半夜三更,而且是後半夜,居然有人造訪青田峰,這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事情。
「是我,薛沖。」薛沖輕輕的開始敲門,聲音之中流露出新知見舊雨的欣喜。
是他,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
不過他倒是沒有過多的猶豫,他很快的親自迎接。
不管怎麼說,薛沖是掌門弟子,基本的禮節是少不了的。
這麼晚了,守夜的弟子早已經進入夢鄉,睡眼惺忪的將們打開,青田子迎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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