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修子忽然放鬆下來。薛衝下在黃金草上的禁制甚為微弱,區區千步神符雷,他自然不放在眼下。可是血修子也當真是持重,既已處在絕對的優勢之中,他也不在乎多呆上一些時間,將黃金草的情形探查清楚。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確信薛沖拿出來賭賽的黃金草是真的,只要確定這一點,就是他動手的時候,哼,對於薛沖這種善於耍弄陰謀詭計的小人,他知道,賭賽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他當然不會被薛沖牽著鼻子走。
他血修子是何許人,薛沖在他的眼裡連塵埃都不如,即使是自己吹一口氣,也要破滅的存在。可是想不到的是,這小子犯了失心瘋,居然敢和自己搶奪黃金草。
這就是罪大惡極,看來,真的有所謂利慾薰心,在祖宗神獸丹的吸引下,這小子是豁出了老命,這才和自己動手。
果然是在上面布置了千步神符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防護。哼,這小子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心念一動,這黃金草就會爆炸。簡直是做夢。
「請你過來吧!」血修子嗡聲嗡氣的說道。
薛沖行走的速度十分緩慢,因為在這樣的時候,他全身的心靈力徹底的釋放,探查巨石上的祖宗神獸丹的真偽。
其實,兩人的目標都一致,都是在探查對方拿出來的東西是不是真貨。
是的。
薛衝心中狂喜,可是神色之間卻是絲毫沒有顯現出來,和周圍的環境幾乎絕對的一致。
這就是心靈力的奇妙之處。
真的是想不到,血修子竟然如此的托大,將真的 祖宗神獸丹取出。
恩,也不是他托大,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再說了,祖宗神獸丹在他的身上,早已經被他暗中布置下強橫的結界,薛沖一旦觸摸到。就是骨折屍飛的下場。
所以血修子放心的很,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再退後一百里的距離,照樣可以輕易的將敵手殺死。然後得到所有的一切。
只不過,黃金草的外面似乎有一層禁制,血修子一時之間還不能完全破解。
他確信,薛沖能夠施展出來的法-術,都是膚淺之極。並不用太過在意。但是他當然也知道,這可是黃金草,可是關係到自己一生命運的東西。
無論是誰在面臨這樣東西的時候,都不敢掉以輕心,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出手的。
小子,我就讓你多活一會兒又有何妨?
薛沖忽然之間吼叫了起來:「師叔,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背信棄義,施加暗算?」
薛沖的口中流出常常的鮮血,就算是任誰看到了。都會以為是悲憤無比。
事實上,薛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血修子在一剎那之間感覺心靈暫時的失守。
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擊自己的眼睛,他實在是睜不開眼來。
可是他的心神迅速的趨於平靜,趕緊將自己的神魂專注於祖宗神獸丹上面。不管怎麼說,今日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說,沒有得到黃金草,還有機會。
畢竟,黃金草絕對稀少是不假,但是總比祖宗神獸丹要多一些。
先保全自己的丹藥,才是首要之急任。
至於黃金草。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他幾乎已經在剎那之間肯定,薛沖並沒有騙自己。
還等什麼呢?
薛沖難道是在使詐?
先下手為強。
血修子悍然出手,不理會賭賽的承諾。向存放祖宗神獸丹和黃金草的巨石沖了過去,輕風。
比輕風還快百倍。薛衝心中駭然,這顯然是此人最快的速度,居然可以是音速的百倍,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怪不得他可以放心的讓自己占有八里路的先。
區區八里,在他而言甚至還用不了一個剎那。
薛沖消失不見。
——————
「哈哈。我終於得到啦!」血修子手中捧著祖宗神獸丹和黃金草,臉色無比的激動。
一旦得到長生,最少可以活上萬年,已經沒有多少值得人激動的事情了。
可是血修子真正的激動起來,臉色之中滿是興奮。
薛沖駕馭照妖眼看著血修子哈哈大笑的遠去,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種虛脫一般的痛苦。
累。
薛沖睡覺,剎那之間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像是薛沖現在的情形,本來還沒有到疲憊不支的地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薛沖卻感覺疲憊欲死。
三天三夜。
足足三天三夜之後,薛沖從睡夢之中醒來,感受到全身充滿了力量。
跌落。
薛沖此時的境界,居然跌落到了通玄第三重的初期真我的境地,空虛的感覺瀰漫在薛沖的心中。顯然,這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空虛,也是心靈上的空虛。
手腳酸軟,四肢無力,薛沖甚至感覺到自己還想睡去。
強烈的睡意纏繞在薛沖的心頭,我還要繼續的休息——實在是太累啦。
「小子,不能再睡啦。你知道嗎,再睡的話,你的道術修為境界還會跌落。」
「怎麼可能?」薛沖蹦了起來,然後很無奈的掉落下來,「我真是全身沒有絲毫的力氣,像是一個嬰孩啊!」
這樣的恐懼使人非常的難受。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告訴你,你被血修子下在祖宗神獸丹上的禁制所傷,本來是必死無疑,但是幸好有照妖眼保護你,將對手下在上面的禁制的殺傷力阻擋了九成九,但是還有一點點滲透到你的身上,終於傷害到你。如果不是你修煉心靈力,肉身幾乎可以死而復生,恐怕你就已經真正的死啦。我現在喚醒你,是要你自己做決定,究竟還修不修道術,若是修煉的話,你現在的境界已經再也不能跌落啦?」
薛沖十分虛弱的抬起頭來:「想不到,血修子下在丹藥上面的禁制如此厲害,我怎麼連手指動一動都感覺到難受之極。這是什麼原因?」
老龍嘆息:「長生高手的威力,豈是我們所能夠盡窺的,現在,我們面臨著也許是一生之中最大的危機。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什麼危機?我們現在不是很安全嗎?」薛沖叫了起來。
老龍嘆息:「小子,你說錯了,我們現在非常不安全,甚至是大難臨頭,你難道連這點都想不到?」
薛沖一驚:「我明白啦。想必血修子很快就可以發現祖宗神獸丹的問題。可是我們已經發出了符信。難道血修子現在還有精力來找到我們?」
老龍嘆息:「你發出的信息雖然毒辣,可是說實在話,沒有絕對的把握,敢不敢冒險,就看你啦?」
——————
就在老龍和薛沖在黃金山谷的地底商議對策的時候,血修子受到了世上最強悍的追蹤。
追蹤他的人之中,有魔帝狼天仇和祖黃泉這樣的高手,當然還有魔族的五大長老,可以說是傾巢出動。
他追擊血修子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奪取天下第一神丹——祖宗神獸丹和黃金草。以增強自己的修為。
傳聞之中,神獸宮的三大創教祖師之所以能有那樣強悍的修為,就是吸收了像是祖宗神獸丹這樣的寶物,這才成為絕頂的高手。
狼天仇自己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修為雖然已經極高,可是卻未必一定可以壓制住三大教門的掌教,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自從統一了地底各族之後,就充滿了擴張的野心。現在懸浮宮和太上魔門大戰,正是自己的好機會。
這一次和太上魔門聯姻之後,他知道。以後地底魔族也許就不用再局限於在地底活動,而是可以真正的見到光明。
這是追擊血修子的第一路人馬,急如星火,志在必得。
風懸羽和清冥子一起奔行在瀚海雪原廣袤的土地上。追尋血修子的下落。他們的人數只有兩個人,而且施展了隱身之術,儘量的隱藏自己的行跡。
這是追擊血修子的第三路人馬。風懸羽本身的修為已經絕高,甚至自我感覺還在林慕白之上,可是他也沒有放棄血修子身上的東西。因為他清楚一點,若干年前。林慕白還是一個螻蟻一般的人物,可是他後來的武功卻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縱橫四海,自然會引起外界的關注。是因為祖宗神獸丹。這個消息神獸宮即使再保密,可是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畢竟還是傳了出來。
他本人就算用不著這樣的東西,但是一旦得到,卻可以造就一位絕代高手,這隨便可以抵得上十萬內門弟子的性命。
他當然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追蹤血修子的第三路人馬,自然是莊不周。和他一起的人是柳清風。仙劍柳清風雖然是絕代高人,號稱仙道門派之中第一,可是他顯然不能放棄世俗之事。
如是這枚神丹被地底魔族得到了,他或許還會寬慰,畢竟兩方是聯盟,以後滅懸浮宮的把握又增加了不少。
以為莊不周這樣的絕代高手的分量,的確是沒有人可以忽視。
當然,自己和柳清風在一起,搶奪到寶貝的可能性也十分之大,到時候如果自己用的著,當然是百尺竿頭更進一尺,即使是用不著,也可以造就一位絕代高手。
林慕白竄起的速度,是所有人都感覺到驚駭的。可是他做到了。現在想來,應當是神丹的威力,這就不得不使人動心啦。
藏劍山莊主人,仙道之中一個最神秘的存在,據說也參加了此次角逐。
沒有辦法,這誘餌實在是太過誘惑人。
換了是其它的人向這三個人提供消息,這三處人馬未必會相信,可是向他們傳遞信息的是薛沖,「臨死」之前傳遞出的符信。
不僅如此,薛沖在傳遞符信的當兒,還用羅盤迴旋鏡將血修子搶奪祖宗神獸丹和黃金草的過程都記錄了下來,千真萬確。
薛沖想必已經「死」啦,畫面之中的薛衝口吐鮮血,身子已經被震得不成模樣,悽慘之極。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薛沖當時肯定是自知必死,但是卻不能便宜了自己的師叔,所以替他引來了世上最厲害的一些高手。
氣息。
強烈的被追蹤的氣息傳遞到了血修子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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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血修子興奮無比。有一種幾乎要爆炸一般的衝動。
正在他準備取出身上的祖宗神獸丹準備服用下去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
對於長生境界的高手而言,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難以逃過探測。這不僅是因為雙方互相忌憚,更因為長生境界的高手身上有強大的氣息。即使刻意的隱藏,但是依然難以逃脫對方神識的窺測。
這就是長生高手的一種苦惱,一舉一動很難瞞得住關注自己的長生高手。可是這沒有辦法,除非一個人真正的成仙,否則的話。是不可能擺脫這種尷尬局面的。
怎麼回事兒?
他現在根本來不及鍛煉祖宗神獸丹,因為強烈的危險已經在迫近。
狗如的,是誰的鼻子這麼靈,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
狼天仇。
血修子忽然感覺到某種絕望,連這樣的高手都來啦?
其餘的五大長老,自己當然不會怕了他們,可是祖黃泉和狼天仇,可是真正的硬手,自己正面交鋒,肯定是個死的命運。
薛沖。我殺了你!
血修子忽然有點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殺了薛沖,他當然可以肯定,泄露出這個消息的就是薛沖。可是他心中其實也清楚,就在自己搶奪到祖宗神獸丹和黃金草的時候,薛沖就奇蹟一般的消失啦。
好小子,你身上有絕品道器,居然還可以破除自己的結界,這就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他清楚的記得,當自己離開黃金山谷的時候。是施展了龐大的元力將黃金山谷徹底的毀滅。一旦結界之中的禁制被引爆,薛沖必死無疑。
想必,這就是薛沖臨死之前發出的符信。
罵薛沖,此時已經沒有用。連狼天仇和祖黃泉這樣的高手都來了,可是異常的危險。他知道,自己隨時面臨生死危機。
自己縱然能夠毀了祖宗神獸丹,可是自己也完了。
「血修,想不到短短几年不見,你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想謀取神獸宮的掌教大位?」狼天仇的聲音實遠實近。
「該死。」血修子輕聲的罵了出來,他當然知道決不能被這樣的人纏上,否則後果難以想像,逃走。
忽然之間,他的心中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如進入地底。
可是面對像是狼天仇這樣的高手,他又豈能說走就走得了?
「血修,本座是來幫助你的,只要你答應當上神獸宮代理掌教之後立即和我懸浮宮正式結盟,昭告天下,我不搶奪你的東西,我甚至可以幫你?」風懸羽的聲音飄渺的傳出。
糟糕,風懸羽也來啦。
血修子忽然之間躍出來:「你們都來吧,老子在這裡!」
豁出去!
他也只有豁出去啦!
僅僅是狼天仇祖黃泉以及他手下的五大高手,血修子已經幾乎絕望,不過他終究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可是風懸羽來了,他的「靈犀追魂術」天下無雙,只要自己還沒有真正的死亡,縱然是藏身在絕品道器之中,也難逃被追蹤到的命運。
他知道,現在與其四處逃竄,最後被他們像是獵物一樣的殺死,倒不如試一試和風懸羽合作。再怎麼說,風懸羽也是仙道門派之中著名的高手,天下第一大派的掌教真人,說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他說的沒有錯。幸好我剛才沒有急著逃跑,否則的話,一旦這些人追蹤起來,自己就是一直被追蹤到死的命運。風懸羽現在面臨困境,急需要我這樣的高手為他效力,我現在假意投靠他,到時候只要我服下丹藥,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啦。
「呵呵,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可以少了我?」莊不周幽靈一般的現身,仙劍柳清風白衣飄飄,站在他的身後。
狼天仇和風懸羽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又多出一方勢力。
他們更清楚的是。也許這最後的一股勢力,才是最強悍的實力。仙劍柳清風在仙道之中享有盛名,喜歡過問江湖之事,既然連他都來了。事情已經非常的難辦。
風懸羽冷笑一聲:「閣下當然會來,因為你的鼻子和狗一樣,清冥師弟,你說是不是啊?」
「像,像。太上魔門掌教的鼻子,倒是真的像是狗鼻子!」清冥子哈哈大笑。
得意,風懸羽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柳清風並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是閉上了眼睛。莊不周知道,自己這位師叔動手殺人之前,往往會將閉上眼睛。
「和哈哈哈哈哈。」莊不周並沒有絲毫的動怒,「久聞懸浮宮掌教是個謙謙君子,想不到竟然是個惡語傷人的無恥之徒,血修師兄,本座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相信這種偽君子的話。兩國相爭,不辱來使,禮尚往來,這才是大人物的風範。可是風懸羽身為懸浮宮掌教,不僅輕易許諾,而且信口開河,會幫你,難道你真的相信他會幫你?」
莊不周這幾句話,正好戳在風懸羽的痛處。
面對奚落,這位太上魔門的掌教選擇了十分聰明的反擊。
果然。這話一說,血修子本來有所動搖的心思再次沸騰,哈哈一笑:「想不到我血修子的面子這麼大,居然驚動到三大勢力最高首領的光顧。實在是榮幸之至。風懸羽掌教,我想問問你,你的提議讓我有點嚮往,不過我倒是真的擔心你會過河拆橋,一旦我投靠懸浮宮之後,將我殺了。然後得到丹藥,一舉兩得?」
風懸羽大笑:「血修師兄,莊不周是在離間我和貴派的友好關係,這是明擺著的。我們一旦和好,我一旦幫了你,那麼他莊不周就休想得到寶貝,他當然會這樣說。莊不周,你現在是越來越好看,越來越像是個娘們,你的采陰補陽之術想必又精進了不少吧?」
莊不周臉色鄭重,不帶一絲笑意,,心中冷笑,我豈會上你的當:「風懸羽,少血口噴人,你既然自命玄門正宗,那麼我問你,如果今日發生戰鬥,你是要袖手旁觀的啦,否則一旦下場爭奪,豈非是有失玄門正宗的體統?」
風懸羽哈哈一笑,心中想:你想用巧言來套住我的嘴,那是休想,當下說道:「懸浮宮想來主持公道,若是大家和和氣氣的讓血修師兄保有丹藥,我自然不插手,可是如果誰想學綠林強盜,巧取豪奪,那麼就不要怪我九天九地絕情刀無情。」
嘩啦一聲,絕情刀已然在手,在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使人睜不開眼睛。
莊不周在心中苦笑:和風懸羽這樣的老狐狸斗心機,一時三刻是不可能見到分曉的,還是儘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向狼天仇發出一道符信:「狼兄,你我既然結盟,就是一體,又是親家,看來今日風懸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就送他上西天,如何?」
「愚弟正有此意,全憑親家吩咐。」
「好,親家真是快人快語,今日我們兩家聯合,實力數倍於對方,不用和他們多說,直接動手就是!」
「好。」狼天仇能做到地底魔族的皇帝,當然是玲瓏剔透的人,當即同意。
風懸羽全身真氣鼓盪,手中的絕情刀在不斷的旋轉,看著風懸羽:「風兄,本座想要請教你的刀法?」
風懸羽連連搖手:「本座也正有此意。不過這並不急。我們今日是為著祖宗神獸丹而來,總要先親眼見到了寶物,我們才能動手,不然的話,萬一是一個騙局,你倒是無所謂, 我卻難以見我門下的弟子啦。」
莊不周知道這話中帶著刺兒,冷笑一聲:「狗屁!你的親傳弟子劉七叛變,投降了神獸宮,你難道還以為你有什麼臉面?血修兄弟,這就是剛才說要拉攏你的風懸羽。不如這樣吧,您到我門下來,我絕不要你身上的祖宗神獸丹和黃金草,反而會給你一個首席執法長老的位置,懸浮宮現在四面楚歌,您跟著他,就算練成了絕頂武功,也是死路一條。」
柳清風的聲音猶如破鑼:「他做首席執法長老,那我做什麼?」
莊不周立即露出尷尬的表情:「師叔,這個這個我們回去以後從長計議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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