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基元帥的府邸高大、恢宏,一對獬豸石雕猙獰的守衛在大門前。
大門左右各自旗幟一般的挺立著四位看門人。僅僅看這八個人彪悍的站姿,龍精虎猛,薛沖還遠隔在三百丈開外,已經可以感受到陽剛之氣直衝自己的眉梢。
麥基元帥果然回到了府邸之中。
只有麥基元帥本身,才能有這樣恐怖的陽剛血氣。
真正的高手,血氣強大,即使在百丈開外已經可以使人感受到強烈的威壓,同時有一種被烘爐烘烤的滋味。
使得薛沖稍微感覺意外的是,這個威震疆場的大人物,長生第四重宇洞境界的高手,竟然真的回到了魔都。
這本來是薛沖在欺騙金冠王子的時候隨口的猜測,祖黃泉和麥基元帥要同時對付他,可是想不到的,麥基元帥真正的回到了魔都。
這當然是地底魔族的大事情。這也是為什麼薛沖剛剛回到神獸宮之後,又立即感到地底魔族的原因。
有血衣長老在,神獸宮的世俗事務,可謂處理得井井有條。
而在薛沖這種心術高手的面前,神獸宮之中所有人的陰謀詭計,都在薛衝心靈力的燭照之下,幾乎無所遁形。
所以,就算是血滴子這樣的長老,也不敢對薛沖有絲毫的不敬。
神獸宮上下,自從薛沖登上掌教之位之後,顯得風平浪靜。
好恐怖的守衛。
薛沖的心中充滿讚嘆,居然比皇宮的守衛都要森嚴了十倍。誠然,麥基元帥府是比不上皇宮寬廣,可是在有限的空間之中,其守衛的密集,真的使人乍舌。
薛沖將自己的心靈力提升到極致,以20.0 的功力進入,照妖眼忽然之間感覺到威脅。
退後。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即使是在天驪山或者是在魔都宮廷,薛沖都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壓迫。
「老龍,這是怎麼回事?」薛沖實在是想不到。照妖眼居然無法靠近。
雖然,這並非是不能靠近,強行靠近當然是行的,可是難免暴露自己。
老龍的聲音充滿鄭重:「這是因為麥基元帥府邸有強橫的陽剛血氣。尤其是有麥基元帥的本命精氣直衝雲霄,使得照妖眼靠近不了。」
薛沖愕然:「麥基元帥的功夫和祖黃泉在伯仲之間,為什麼我們可以靠近祖黃泉,但是卻不能靠近麥基元帥?」
老龍緩慢的說道:「這很簡單。因為麥基元帥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回到府邸中,為了防止窺視。他是動用了自己的本命真元,而祖黃泉顯然不會這樣浪費自己的本命真元。這就是你不能窺視到麥基元帥,但是卻能窺視到祖黃泉的原因。」
「不。我感覺不是這樣。似乎還有其他很大的不同。」薛沖本能的搖頭。以薛衝心靈力的修為,這種細微的差別,顯然絲毫不能逃脫薛沖的感官。
老龍沉吟,忽然似有所悟:「不錯。這是有些不同,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麥基元帥有一件強橫的道器,否則的話,即使是派出再多的人守衛在府邸之中。也不能阻止照妖眼的潛入。」
「道器?」
老龍再次鄭重的說道:「不錯。而且我懷疑這件道器之中,吸收了無數的陽剛血氣,本命精血,才能產生這樣強悍的威力。」
薛沖的眼中露出喜悅的光芒:「如此看來,麥基元帥此次回到魔都,必定有重大之極的事情。況且,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件道器,也是十分的好奇。倒是要看一看。」
老龍的聲音嚴重:「小子,你是不是想去送死?我告訴你。這一次不同往日。你去刺探魔都宮廷,去刺探天驪山,那是狼天仇和信母君的大本營,她們做夢都想不到你的心靈力可以在上萬步之外窺視到他們的談話甚至是行動。因此你才能成功。可是今天這裡,可是麥基元帥使用了本命精元,而且還使用了道器之中的陽剛血氣作為鎮壓。這就使得所有的道器都受到強橫的壓迫,這就是照妖眼不能潛入其中的道理。想想吧,麥基元帥統領的是千軍萬馬,他用手中的道器吸收軍隊之中的陽剛血氣。凝聚了多少年?現在他顯然有重要的事情回到魔都,不惜耗費這麼大,你一旦進去被他發現,就是死的命運!小子,我勸你清醒一點,你要知道,你現在僅僅是通玄第六重龍虎交匯境界的一個小角色,你真實的實力並不強,可是你就是喜歡和長生境界的高手作對,小子自己的小命!」
薛沖露出一絲不服的笑容:「老龍,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用不著你提醒。我現在的修為是不夠,可是龍虎交匯之後,要晉升到金丹的境界,實在是不容易,修行的資源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的困難,唯一缺少的就是男人的陽剛精華,否則就算晉升到通玄第七重金丹的境界,也無法將自己的金丹結成大嬰,為將來的晉升打下最牢固的底子。所以說,我這個險,值得冒一冒。」
老龍露出駭然的神色:「薛沖,你瘋啦,麥基元帥的這件道器當然是厲害,裡面的男人陽剛精華也是極豐,可是稍微不小心,你就是死的命運。」
薛沖笑:「無妨,我就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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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龍的咒罵聲中,薛沖屏蔽了和他的對話,很輕鬆的走出去,以自己本來的面目。
薛沖將自己的心靈力提升很高的境界,來到八名守衛的身邊:「各位官爺,我是藍鳳姐的遠房親戚,還請放行,通融則個?」
自然,絲毫不帶一點的煙火氣,薛沖說話的時候,已經順手將一張三萬兩的金幣銀票塞在其中首領模樣的人手中,傳遞出一道神念:「這點東西,給幾位官爺打酒喝!」
首領楞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好說好說。」臉色已經變色十分的滿意。
無論是誰,得到這樣的一筆橫財也是意外之喜。
雖然他們都是麥基元帥府上的家兵,而且每個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是自身的修為,畢竟不高。僅僅是通玄境界的第一重凌虛之境,而八人之中的首領,也只是通玄第二重換形的境界。平時日為了得到血印丹這樣的修行物資,可謂是費盡心機。
可是薛沖一出手就是三萬兩。也就是說。按照地底魔族的市價,可以用這些錢買到一千枚血印丹,比他們當守門人辛苦工作一年得到的俸祿還要多。
他們看得出來,這還只是薛沖隨手的賞賜。
而且藍鳳姐還是麥基元帥最寵幸的夫人,他們就算不認識薛沖。可是看在這些錢上面,也必須得放薛衝進去。
就在薛沖剛剛進去的時候,祖黃泉幽靈一般的出現在八個守衛的面前,後面跟隨著兩個大內侍衛。看他行色匆匆,可是對於剛剛進去的薛沖,卻似乎十分的奇怪。
「見過祖大人!」八個守門人都是乖巧的角色,一見到祖黃泉,自然是要曲意的巴結。
祖黃泉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盎然直入。
以他的身份,甚至連頭都不用點。可是他知道,麥基元帥是一個極好面子的男人,自己現在有求與他,自然不能得罪他手下的人馬。
「哦,本座想問問,剛才在我前面進去的那個人,是誰?」
祖黃泉有一種本能的預感,似乎覺得薛沖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回稟祖大人,這人是元帥夫人藍鳳的遠房親戚。」守衛首領很恭敬的回答,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銀票攥得緊了一緊。他當然知道,這樣的事情,一旦被總管知道,就是瀆職。
可是薛沖對於人心理的把握。已經達到了一種驚人的程度。何況薛沖在這八個守衛說話之前,已經用心靈力讀出了他們的心思,知道這個守衛首領是一個特別貪財的人,因此才刻意的賄賂,自然是一舉成功。
當然,薛沖其時已經做好了對手一旦不配合。就用心靈力控制他的準備。不過能夠不動用心靈力,薛沖自然也感覺到欣慰。
在這樣戒備森嚴的地方,能夠不暴露自己的實力,畢竟還是不要暴露的好,麥基元帥是出自軍中的人物,自然要好好的防備他的防範措施。
而事實上,當薛沖一進入麥基元帥府邸的時候,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關注。
此時麥基元帥正在自己的客廳之中靜靜的等待祖黃泉的來臨。
只見他三十餘歲年紀,滿臉的絡腮鬍子,身子魁偉,即使是坐著,也和身邊站著的隨從一樣高,雙目之中流露出狠毒的光芒。
此時的他,本來是在等,等人。
於是,當薛衝進去的時候,他忽然有了興趣。
「藍鳳的遠房親戚,長得倒是風流俊俏,難道和我夫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很自然的,作為一個在外領兵打仗的大元帥,掌握地底魔族幾乎一半的軍隊的大人物,更多的時間都是在軍隊之中度過的,自己的夫人難免要獨守空閨,過著無窮無盡等待的日子。這樣的女人最容易春心蕩漾。
「去,把剛才進來的這個人給我帶來!」
「是。」麥基元帥的話聲剛落,立即有一個手下應命而去,乾淨利落,可以看出,這名隨從乃是在軍隊之中接受過嚴格訓練的人。
「等等。」薛沖被迎面而來的軍官叫住。
薛沖假裝很驚詫的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官階不低的軍官站在自己的面前,神色嚴肅。薛沖這些日子在地底魔族日久,已經對地底魔族的軍隊建制十分了解,像是這名軍官頭頂的帽子上有三根紅色的鵰翎,表明身份是一名將軍,而且薛沖明白,像是這種能夠跟在麥基元帥身邊效力的將軍,地位比一般的將軍還要高出一籌。
這是十分可怕的人,薛沖的心靈力立即感應到,對面這人的修為應當是通玄第十重涅槃境界的高手,而且身經百戰,身上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殺氣。
身在邊疆的將軍,經常要帶兵和三大教門的人作戰,以保存地底魔族的地盤。其實說實話,地面上的三大教門也並非是對地底沒有覬覦之意,只是地底魔族十分強大,而在黑暗之中。地底魔族天生可以藉助黑暗的力量進行對抗。這就是數百年來地面上的宗派和地底魔族保持了平分秋色的原因。
當然,並非是地底魔族一教之力可以和地面上的三大教門相抗衡,而是地面上的三大教門壓根兒就不看不起地底魔族。也難怪,在光明之中。吸收到的天地靈氣要純粹得多,也因此產生了無數的高手,穩穩的壓制地底的高手。因此,一旦三大教門進行地底試練,才會和地底魔族交戰。而在其他的時候,則是相對的和平。
薛沖無比清楚,像是麥基元帥這樣的大人物,自然是調動軍隊的關鍵,一旦回到魔都,肯定發生了大事情。
「這位軍爺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薛沖早已經將自己的心靈力調節到最佳,和周圍環境完美的融合。
這名軍官稍微的遲疑了一下,他想不到薛沖居然可以這樣的寵辱不驚。自己身上的殺氣十分之重,一般的人見到了,都難免被嚇得說不出話。但是想不到薛沖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將軍就嗡聲嗡氣的說道:「元帥想請你過去談談。」
薛沖的心中劇烈一震,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薛沖的身子都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元帥為什麼要見我?」
這是一句廢話,薛沖知道對方是不會回答自己的。果然,那軍官冷冷的說道:「元帥相邀,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請吧!」
殺氣起。薛沖感受到強烈的殺氣起於對方的手臂。薛衝心中震驚,想不到此人身上殺氣這樣濃烈,也許不知道有多少地面上的弟子死在他的手裡了吧?
去還是不去?薛沖在剎那之間有一點點的後悔。也許自己該聽老龍的話,不用這樣冒險進來的,看現在的光景,似乎自己已經引起了麥基元帥的注意。
不行。絕不能進去。
薛沖的心靈力告訴他。一旦進入客廳之中,和麥基元帥相距百步以內的距離,自己的生死就完全在敵人的掌握之下,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要知道,在百步的距離之內,不僅是長生第四重的高手。就是通玄第八重人劫的高手,也完全可以將薛衝殺死。
畢竟,一個人本身的實力才是真正的厲害。修為的晉升,在這樣的時候才顯得無比的重要。薛沖本身的實力不足,更多的是憑藉照妖眼去刺探秘密。
這一個劣勢在這樣的時候漸漸無法掩飾。僅僅刺探情報,固然重要,但是要克敵制勝,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越是在這樣的時候,薛沖越是想得到麥基元帥的道器,將其中收集的無數陽剛精華全部的吸收,一旦自己真正的達到金丹境界,則通玄境界之中即使是涅槃的高手,也無法殺死自己。
至於後面的境界,人劫、身外化身和涅槃境界,薛沖知道,要想晉升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可是只要自己有金丹,有心靈力的輔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將通玄境界徹底的修煉通暢。
薛沖知道,自己修煉心靈力,將修煉道術的時間和精力占用不少,進展緩慢,可是薛沖無比的清楚,隨著心靈力的日益提升,尤其是自己成功達到胎息的境界,心靈力的妙用正在日益的發揮作用。
其實,除了老龍的修為提升,照妖眼的能力比起以前精妙之外,薛沖知道,自己心靈力的增強,也為自己駕馭照妖眼帶來了諸多的便利,甚至經過白雲生的改造之後,連信母君這種達到長生第六重天機境界的高手也無法察覺的地步。
這是一種巨大的突破。甚至薛沖有時候想過,自己只修煉心靈力,不修煉道術,也可以成為一個可怕的高手。
不過老龍的話言猶在耳:「心靈力,不過也就是一種修行方式而已,你現在是通玄,明白身體之中自己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不能博採眾長,將心靈力修煉到極端,也把自己的道術修煉到極高,一法通,萬法通,也許到時候。你在道術上的晉升,會顯得無比的輕鬆。」
所以薛沖還是將道術的修煉堅持了下來。老龍的話十分有道理,心靈力說到底只是一種修行方式,能夠有其他的方式補充。自然是好的。
「哎喲,我突然之間鬧肚子,你稍微等一下!」薛沖快步而出,向一片 竹林奔了過去,必須離開。薛沖思考的結果就是,在沒有完全清楚麥基元帥實力的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去見他的好。
這種隨時自己的小命在敵手手中的感覺,尤其的糟糕。
薛沖的內心在告訴自己,你有父母的血海深仇沒有報,自己萬事必須小心。
「哪裡走!」那軍官大怒,手掌一翻,凌空飛舞,就像是一道紙鳶一般,趕到了薛沖的身後。一股強悍的殺氣震得竹林中的小鳥小獸四散奔逃,一片忙碌景象。
嘆息。
薛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猛然的躍入了照妖眼,停留在一片竹葉上面,看著暴跳如雷的軍官。
薛沖明白他的苦衷,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他都做不好,一定會被麥基元帥認為是無能,代價也許是不再被重用。
「沒有人,這怎麼可能?」
薛沖一道心靈力猶如閃電一般的擊出。正好在這名軍官神魂守護最為虛弱的時候。要找到這種細微的漏洞,薛沖知道,只有自己這種心靈力的高手才能做到,道術高手是永遠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這名軍官的腦子似乎是在猛然之間只見遭受重擊。將薛沖和他見面之後的這一點記憶忽然的失去啦。
嘆息。薛沖運起全身功力擊出的這一招,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只是讓他的心神受到強烈的打擊,將自己和他見面之後的記憶清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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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麥基元帥在自己的客廳之中,接見了祖黃泉。
他們的談話很簡單直接。
祖黃泉首先開言:「我們見面,不必說虛文。陛下讓我請問閣下,你到底是跟隨陛下走還是跟隨姥姥走,這個您想好啦嗎?」
薛沖也緊張起來。此時的他,躲藏在竹林之中,和麥基元帥的客廳只有一萬三千步的距離,在他用盡功力 的情況下,客廳之中的情景,居然完全可以收於眼底。
果然是歸屬的問題。薛衝心中忍不住開始興奮,看來信母君和狼天仇之間,已經不可避免的要出現一次角斗。
至於角斗的最終勝利者是誰,就算是薛沖,也是萬分的難以分辨。
按照道理來說,信母君勝出的可能行十分之大,可是信母君和十大長老的關係雖然極端緊密,可是和其他長生高手的關係,並不牢固,而且薛沖還知道她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在軍隊之中,已經有不少的將領願意效忠於狼天仇。畢竟軍隊是男人的事情,狼天仇經常和軍隊的首腦在一起,日久之下,自然建立起親密的關係。
麥基元帥沉吟半晌:「祖總管,我已經相好啦,麥基自幼跟隨陛下,自然是跟隨陛下,這個您請放心。」
祖黃泉大喜:「我就知道閣下是一個明白人,好,在這裡寫上你 的名字吧!」
祖黃泉的手中,呼啦一聲顯現出一張大雨滂沱的水墨山水畫,而在畫的下方,已經有密密麻麻的名字。
契約之畫。
麥基元帥的心中咯噔一聲:「這個,我的書法實在拙劣,這一點可不可以免啦?」
「所有的人都可以免,但是你不能,賢弟,你就寫上你的大名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狼天仇的身形冉冉浮現在客廳的中間。
「參見陛下。」所有的人一起噗通跪下。
狼天仇哈哈一笑:「不必多禮。麥基兄弟,為了和你見一面,我實在是誠心誠意的。」
「罷了。」麥基元帥嘆息一聲,「我雖然不看好你,可是小的和陛下還是一起長大的,就衝著這份感情,我把命押在陛下的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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