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母君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就好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以她對元璧君的憎恨,出手自然是決不留情。不僅如此,她出手的時候,動用了本命真元,發出了十成的力道,無視一切時間和空間法則,只要擊實,就可以要了元璧君的性命。
她早已經在等待這一擊,早已經要在瞬息之間置元璧君於死地。
此時元璧君的武功縱然高絕,可是畢竟還是遜色自己一籌,自己靠著殺死不少的弟子才保全的長生第六重天機的修為發生了作用。
她自然不能和元璧君相持下去,因為元璧君的大天魔術,才是天魔術的正宗,對她有著天生的克制,所以可以想像,信母君這一擊之中,蘊含了多麼強悍的力量。
信母君就是要利用狼天仇對元璧君的牽制在瞬息之間解決問題,否則一旦蕭君、元洪、夏雨田、屠城以及地底魔族的長老再動手,最好的機會就失去了。
這是信母君認為殺死元璧君的最好機會。
可是也正是元璧君要殺死狼天仇的最好機會。
薛沖的眼中露出駭然的神色:「老龍,你輸啦。」
老龍的聲音中充滿不可思議:「天魔神移,這是什麼武功?」
薛沖冷笑:「她的話你也相信?哼,這不過是元璧君胡謅的一個理由,其實,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狼天仇早已經中了元璧君的大天魔術,心智都似乎有點不正常,否則的話,元璧君怎麼可能成功?」
老龍頷首:「小子,這一次,你又贏啦。不過這一次你贏得使我心服口服,原來你一早就看出元璧君控制住了狼天仇,然則狼天仇排山倒海、驚濤駭浪一般的攻擊,又是怎麼回事兒?」
薛沖笑:「以狼天仇這種蓋世凶人。長生第五重造物境界的高手,怎麼可能被元璧君真正的控制,其實,元璧君也不過是能用大天魔術影響他而已。可是高手之間的戰鬥。有了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可以控制住局勢。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在信母君發出天雷一擊的時候,元璧君將自己全部的美麗都綻放,似乎是孔雀在剎那之間開屏,似乎是百花在瞬息之間開放。似乎是七位仙女驀然之間撲進了你的懷抱?」
老龍頷首:「是的,你一說,我立即想起來了。我只是被狼天仇的慘狀給震驚住了。是的,在狼天仇被害之前,元璧君似乎的確是美得耀眼,光芒奪目。」
「這就是真正的大天魔術的最高境界。一旦她發動最強攻擊的時候,一旦曾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就算明明知道自己會死,也會被這樣的美貌所迷惑,心神大亂。天魔神移不過是一門轉換的武功。元璧君刻意為之,等待了很久,自然是立即奏效。」
老龍嘆息:「元璧君對時機的把握,武功的高強,手段的毒辣,恐怕是史上第一人!」
薛沖笑:「她是不是第一人,自從大洪水時代以來,人類的文明經歷了中斷,不得而知,可是元璧君的確是一個氣運濃厚的高手。」
「你說氣運?」薛沖的眼睛有點發紅。
老龍就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當然。若是沒有氣運。她區區一個妖物,怎麼可能得到大天魔術的正宗武學,而且,她明明就要死在無極天香之下。為什麼信母君卻鬼使神差的去救她?而且還因此將元璧君的武功提升到現在這種恐怖的高度?」
薛沖唯有唏噓。
此時場中的形勢大變,所有人都和薛沖和老龍的驚駭相似。
誰也難以相信,縱橫霸道的魔帝狼天仇,就這樣被自己的母親擊得奄奄一息,看著他身上這種嚴重的傷勢,誰都明白。恐怕是大羅金仙都難以救命。
狼天仇的五臟六腑已經完全的被摧毀,本命真元正在飛速的流失。
人生而有靈本命真元之中就蘊含著全部的靈。
一旦本命真元流失,則自己的靈也隨之流失,最終死亡,不在話下。
這就是每一個高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都不願意損耗本命真元的原因,畢竟關乎生死。
靜。此時的場中,出奇的靜。信母君比誰都清楚,此時已經陷入了元璧君的包圍之中。很顯然,元璧君一直就在布局,現在,是收網的時候了,她感受到金梅瓶大陣正在瘋狂的運轉,狼天仇這一敗,給跟隨自己的部隊以致命的打擊,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撤退,可是元璧君顯然不會同意。
所以,今天就是生死之戰。就算不能逃出去,但是也要光榮的戰死在這裡!
所以信母君很好的利用這種大戰之中的安靜,輕輕的問道:「仇兒,你恨我嗎?」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這是在問魔帝的遺言。
「母親,孩兒怎麼會很您!你對我有大恩,但是我卻背叛過您,就算是為您死啦,也是心甘情願!我恨的是元璧君,這個無恥的賤人,是她,她勾引了我,使我走到今日的田地。」
狼天仇咳嗽,胸中無數的血沫橫飛,可是那一股怨憤,卻是直衝雲霄,使得在八千步之外的薛沖,都感覺到殺氣逼人。
元璧君輕蔑的笑:「世上像是你這樣的色鬼,就該遭受這樣的懲罰,你是一個可怕的高手,我不這樣對付你,怎麼能將地底魔族攥在我的手心?」
「無恥!」信母君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同時向元璧君出手。
這是雷霆一擊,招數剛剛發出的時候,使人痛徹心肺的罡風就已經呼嘯而出,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這是玉石俱焚的一擊,時間和空間在不停的變幻。
在蕭君的感覺中,信母君的這驚天一擊就是主要針對他而發的,所以他搶先退。和蕭君同樣感覺的還有元妙玉、元洪、屠城。
只有夏雨田撲了上去,和元璧君並肩作戰。
轟隆。元璧君全力抵擋這一擊,金梅瓶似乎遭受了致命的傷害。
與此同時,祖黃泉一個虎撲,抓起地上的狼天仇,拼命的沖了出去。風晴雪和馬驚玉等人也是沖了出去。飄香君殿後,發出一百枚萬步神符雷,終於阻擋住了元璧君的追兵。
一百枚萬步神符雷相當於一枚天雷的威力,這是信母君幾乎所有的家當。
因為就在信母君動手之前的剎那。她已經發布了撤退的命令。要麼悽慘的死在這裡,要麼拼完地底魔族的所有家當。
要凝聚出一百枚萬步神符雷,和製造出一枚天雷的價值相當,甚至更加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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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追!」元璧君抓住了夏雨田的袖子,眼神之中有謝意。就在剛才。所有的人看到信母君拼命都畏懼退後,但是只有夏雨田和自己並肩作戰,抵擋住了信母君這拼死一擊。
「為什麼,信母君已經是油盡燈枯,只有飄香君一人還有戰力,我們為什麼不趕盡殺絕?」
元璧君一笑:「因為已經完全用不著,地底魔族的弟子現在恐怕已經明白,信母君不是我的對手,而且隨著狼天仇的死,天驪山可以說是大勢已去。我手下招攬的人想必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她的笑容很像是一隻狐狸。
蕭君十分不解:「主上,此時正是天驪山和魔都最為空虛的時候,我們為什麼不在這樣的時候占領之,然後名正言順的抵擋薛沖的進攻?」
元璧君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深沉的無奈:「按理說,蕭君元帥說的是對的,我們現在奪取地底魔族的基業,的確是最好的時機,可是我們卻不能這麼做,我們現在立即進攻蠻荒靈脈,出發!」
所有人開始了進攻。現在元璧君的命令。那就是聖旨一般,沒有任何人敢於違背其意志。
看著一臉疑惑的蕭君,元璧君傳遞出自己的神念:「奪取蠻荒祭壇才是我們的根本。只有掌握了蠻荒祭壇,掌握了靈脈。我們才算是成功。現在的信母君,一定以為我們會立即攻打天驪山和魔都,我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而且,蕭君元帥,您難道以為,薛沖和神獸宮會讓我們舒舒服服的統一地底魔族?」
「那主上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只要我地底魔族還處在內戰之中。薛沖想必就會坐山觀虎鬥,我們正好趁機擴大我們的實力。您知道嗎,現在我們占領 了魔都和天驪山,逼迫飄香君流亡,我們就是一家獨大,薛沖肯定會立即對付我們。」
「這是你的猜測?」
「是,可是對於薛沖的心思,我是再也明白不過啦。這小子曾經是我的男人,同床共枕,我對於他的心思有一種非凡的直覺,相信我!」
蕭君頷首,立即前行,前往蠻荒祭壇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他相信元璧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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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沖對於元璧君和蕭君之間的符信對話不可能知道,但是還是沖了出去。
現在正是地底魔族分崩離析的關鍵時候,知道的情況越多,對神獸宮就越是有利。如果真的能夠在自己進入天上人間靈脈之中修行前統一地底魔族,則按照和龍日月的約定,可以修行一年。那將可以得到無數的好處。
這不僅是薛沖夢寐以求的,也是老龍夢寐以求的。所有人都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資源貧瘠的洪元大陸,有奶便是娘,靈脈這種東西對人的吸引力,那簡直是難以想像。
薛沖選擇窺視的是魔都城。
在皇宮金碧輝煌的魔帝寢宮,狼天仇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過,此時他的精神反而出奇的好,抱著面前的飄香君,充滿了對人世的眷戀:「香姨,從小到大,都是您最喜歡我,您最疼惜我,我真的不想拋下您。」
狼天仇殺人如草芥,可是連他自己都想不到,在自己面臨生離死別的時候,卻是這樣的難受,他心裡想的是:原來此事這樣的痛苦,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該少殺一些人。
此時的狼天仇,全身功力渙散,天國的光輝照耀著他,全身的靈力消失,已經是迴光返照的最後時刻,信母君那致命的一擊對別人或許還有絲毫的希望,但是對於狼天仇來說,就是死亡的宣判。風雷一擊本來就是狼天仇武功最大的克星。
信母君的眼裡擠出幾滴淚珠,看著無數前來和魔帝告別的人,有點嘶啞的聲音說道:「該說的話,你們都和陛下說說吧。」
此時的她也是油盡燈枯,逃離元璧君布置的陣法金梅瓶,使得信母君消耗了更多的本命真元,此時她的修為已經徹底的跌落,僅僅是長生第五重造物的層次,而且,顯然還有下跌的趨勢。
當然,修為的跌落,僅僅是一件不好的消息,最使得信母君感覺到想去自殺的就是此時的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功力似乎正在悄悄的流走。
按照大天魔術的修煉,和真正擁有至高天魔術的人交手,每一次交手,自己的修為都可能被吸收,這是一種本能的克制。
現在的信母君鮮明的感受到了這一點。她心中無比的清楚,一旦元璧君將俘虜的先鋒精英弟子策反,再加上現在投靠過去的人,元璧君基本上就已經掌握了地底魔族。
她內心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悲哀,可是她的神色反而在這樣的時候更加的冷靜,靜靜的看著和魔帝告別的眾人。
狼天仇的聲音分外的慈祥,不再有往日那種生殺予奪的威勢,對每一個人都是十分眷戀的樣子。最後,狼天仇撲在飄香君的懷裡,親吻著她的入。
這是狼天仇最後的要求,飄香君當然會答應他。此時的飄香君,也哭泣成為一個淚人兒,當著眾人的面。
誰都清楚狼天仇等於是飄香君的弟子。
「你們都下去吧!」這是信母君的命令,所以眾人很快的下去了。而且,像是這樣的親熱,雖然是狼天仇臨死,能夠不被外人看到,畢竟要妥當一些。
可是,此時狼天仇的眼睛裡忽然露出一種惡毒的光芒,他在親吻著乳母的時候,深長的學閱血月獠牙,就在這個時候伸出來,偷偷的伸出來,著飄香君溫柔的入。
飄香君以無限的母愛撫摸著自己的兒子,心中無比的悲傷,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將面臨死亡的結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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