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辭來了,江臨月著實驚著了,她慌亂的很,都不等秋辭說明來意,語無倫次,「是世子夫人讓你來的?可是謙哥兒出什麼事了?」
秋辭冷冷掃了她一眼,「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江臨月心裡有些不安,生怕謙哥兒出事了,路上一直催促秋辭,她實在沒有想到,裴洛白和婉兮竟然也在攬月閣。
以至於咋一看到他們,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連行禮都忘了。
縱然已經知道裴洛白納了婉兮,可直面而來的衝擊,還是讓她眼眶一熱,委屈險些落下淚來。
裴洛白心裡是怨她的,誰讓她自作主張趕走婉兮,還賴在顧南枝頭上,她實在是膽大妄為,也該給她一個教訓了,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
他的冷漠深深刺痛了江臨月,她嗓音發澀,「拜見世子,世子夫人。」
顧南枝將她的苦澀與傷心,全都瞧在眼裡,她眉梢含笑,看向婉兮,「你還沒有給婉兮姨娘請安!」
她的話瞬間將江臨月心裡的委屈推到了極點,她緊抿著唇瓣看向裴洛白,見他連個眼神都不肯給她,滿心酸楚,渾身僵硬朝婉兮行了個禮,「拜見婉兮姨娘。」
聰明如婉兮,自然不會當著裴洛白的面,在江臨月面前耀武揚威,她臉色一白,心有餘悸,往裴洛白身後躲了躲,囁嚅道:「月,月娘不用多禮。」
輕柔的聲音帶著難言的驚恐。
「婉兮!」裴洛白的心揪了一下,也不顧江臨月在,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在,別怕!」
「世子」婉兮往他懷裡靠了靠,晶瑩剔透的眼珠滾滾而落。
裴洛白心疼懷裡,心裡原本對江臨月只有三分怨恨,這會成了五分。
賤人,賤人
江臨月看著這一幕,眼底快要浸出血來,她緊抿著唇瓣,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月娘,是我讓你趕走婉兮的?也是我讓你打她,摔壞她的箜篌?」顧南枝端坐著,頭上只別了一支玉簪,衣裙也素淨得很,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淡淡的,可通身當家主母的氣派,說不出的威嚴。
叫江臨月心尖一顫,她看了裴洛白一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世子,奴婢自知有罪,可實在不敢違抗世子夫人的命令,這才傷了婉兮姨娘,求世子責罰。」
她眼底勾著一抹冷意,若婉兮識相就該知道,顧南枝才是她頭號敵人,只有扳倒顧南枝,她才有上位的可能,至於她受的那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你胡說,今日世子夫人一早就跟世子出門了,何時見過你,又是何時吩咐你這些的?」秋辭冷眼看著她,厲聲說道。
她的話給了江臨月當頭一棒。
什麼?
顧南枝竟與裴洛白一道出去了!!!
那她豈不是踢到鐵板上?
「世子,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真的是世子夫人,是她心胸狹隘容不下婉兮姨娘!」很快,她鎮定下來,不怕還有裴洛白在,他向來厭惡顧南枝,只要她死咬著顧南枝,即便沒有證據也不打緊。
顧南枝也不開口,她似笑非笑看著裴洛白。
「世子,妾身相信世子夫人。」婉兮小幅度扯了扯他的衣袖。
江臨月錯愕地看了她一眼,這個賤人怎麼不上道?扳倒顧南枝不好嗎?!
裴洛白一個眼神掃來,讓她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月娘,你倒是說說,世子夫人什麼時候見你的?又或者她讓誰給你傳的信兒?你總要拿出證據來,不然讓我如何信你!」
江臨月:「」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洛白,他維護婉兮那個賤人也就算了,顧南枝又算個什麼東西?竟也維護起她來。
什麼證據,證人?
她有個屁!
只要他信她就夠了。
「世子夫人自然不會留下把柄,她用謙哥兒威脅我,叫人放了一封信在我的床鋪上。」
顧南枝笑了,「信呢?只要你能拿出信,我就認了這莫須有的罪。」
江臨月早就準備好說辭,「我已經按照世子夫人的吩咐,毀了那封信。」
「夠了!」裴洛白再也聽不下去,他失望的看著江臨月,從前的柔情所剩無幾,直到這一刻,江臨月才慌了起來。
「世子」
「你閉嘴。」裴洛白毫不留情呵斥道,誣陷顧南枝,傷害謙哥兒,她什麼時候竟變成這副狠毒的模樣,若他再縱容下去,還不知道她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枝枝,後宅的事你自行處置吧!婉兮身上有傷,我先帶她回去了。」他溫柔體貼扶起婉兮,在江臨月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緩緩從她面前走過。
「世子,我冤枉啊!」她撲上去拽住他的衣擺,流下傷心欲絕的眼淚,悲戚無助的看著他。
念及謙哥兒,裴洛白到底心生不忍,他回眸看向顧南枝,又補了一句,「看在謙哥兒的份上,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
「多謝世子」江臨月這才鬆開裴洛白,「只是奴婢真的冤枉呀!」
「誣陷主子,挑撥是非,欺辱婉兮姨娘,本該直接發賣了,看在謙哥兒的面上,就當眾打她十個板子吧!也好警示眾人。」顧南枝涼涼道。
裴洛白點了點頭。
江臨月哭著跌坐在地上。
秋辭辦事妥帖,很快攬月閣聚集了一眾下人,江臨月被兩個婆子摁在長凳上,一道道鄙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然而這還不是最難堪的。
行刑的時候,顧南枝牽著謙哥兒的手,出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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