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境 第二十章：繼承者

    第二天，學校圖書館裡，凌霜找到子儀等人，把蒼靈院長帶他去西側山谷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但虛妄境的變動凌霜卻沒敢說，既然蒼靈院長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似乎並未表現出什麼擔憂的樣子，凌霜也就隱瞞不提了，以免他們擔心，而薇薇則對蒼靈院長帶他去看天馬的事情十分驚訝，凌霜解釋說是因為那個看守天馬的老頭似乎決定不將天馬租借給學校了，薇薇當即則表示為什麼帶凌霜去就能讓他回心轉意了，凌霜想了想，也說不來為什麼，便轉頭問道：「對了，花老師那邊說什麼了。」

    薇薇便說道：「花老師說他那天確實卻了禁林里，不過是為了查看清薇草，它是學校的禁藥，又叫做攝魂草，所以花老師就偷偷的種在了禁林里，因為清薇草只在月圓之夜裡生長旺盛，花老師不放心，就過去看看，沒想到不僅遭到了毒蛇的襲擊，還遇到了大風暴。」

    凌霜點點頭，難怪他的手臂耷拉著，原來是因為中毒了，又問道：「還有什麼嗎？」

    「嗯，」薇薇點點頭，「那天晚上，花老師說他隱約看見過人去了禁林的更深處。」

    「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長像清秀的男生？」子儀趕緊問道。

    「不是，」薇薇回答道，「不是學生，是個大人，也許是學校的老師，花老師以為是和他一樣在禁林里悄悄培植或者豢養什麼東西，所以也就沒多心。」

    「那你有沒有問他關於天魔獸的事情呢？」凌霜問道。

    「問了，」薇薇說道，「不過他說他也不能確定那天的聲音就是天魔獸發出來的，而且東學院禁林里的東西誰也不知道，就連校長都是不被允許踏入核心區的。」

    「算了，這種事情就交給學校去處理好了。」凌霜想了半天終於說道。

    幾天後學校終於恢復了課程，但西側區域仍然沒有對學生開放，這讓諾兒的野炊計劃也隨之泡湯。子儀的傷也已經痊癒了，凌霜很不情願的跟著搬出了醫院，結果回到宿舍的時候眼前的景色讓兩個人嚇了一跳，劉鄰和鄭雨澤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房間裡滿是亂扔的垃圾和空酒瓶子，桌子椅子全打翻了，甚至房間中間的地板上還留著一道觸目驚心的火痕，看得凌霜兩人一陣目瞪口呆。

    兩個人忙著收拾了半天，直到中午的時候劉鄰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然後推了推旁邊還在呼呼大睡的鄭雨澤，衝著凌霜兩人無奈的聳聳肩，解釋說昨天是鄭雨澤妹妹的生日，因為他們兩個都不在，房間正好空著，所以就在這裡辦了生日晚會。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啊？」凌霜指了指地板上一塊燒焦的地方問道。

    「那個是隔壁班的一個傢伙說要變魔術，結果就燒了起來。」

    凌霜無語的白了白眼皮。下午的時候和子儀各買了一件禮物，讓鄭雨澤轉交給了他妹妹。之後子儀便被薇薇給拉走了，說是要準備期中測試的事情。凌霜本來打算叫上諾兒一起去通靈湖邊散步，順便問她一些修煉上的事情，但諾兒一大早就被韓庚給叫走了。凌霜呆呆的在女生宿舍樓下站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們幾個了。

    整個下午凌霜都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直到傍晚來臨，凌霜才驚訝的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院長別居的附近，長長的竹石籬笆還像昨天晚上一樣的矗立著，在紅彤彤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美麗。凌霜不自覺的朝著前面彎曲的水上走廊走去，來到昨天晚上站立過的地方，湖水還是那樣清澈，能夠看到水中流動的魚，偶爾翻騰起一抹抹浪花。凌霜盤腿在水邊坐下來，呆呆的看著在夕陽下愜意的魚兒。

    有好幾次凌霜都忍不住突然回過頭去，以為蒼靈院長會像昨晚一樣一臉慈祥的出現在他的身後，但只看到別居里那扇巨大的竹籬大門空蕩蕩的敞開著，一條碎石小路通向中間一棵開滿了七色花的高大樹木，然後向兩邊分開，樹影后面的房子只顯出隱隱的輪廓。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夕陽落下，天色黯淡下來，一彎新月在通靈湖的另一側緩緩的升起來，幽冷的光芒灑在湖水上盪開粼粼的光芒。這時一陣梟梟的，帶著哀怨的琴音緩緩的傳入了凌霜的耳邊，凌霜驚訝的站起來，卻發現琴聲並不是從別居里傳來，循著琴音望過去，只見一座小小的孤島正屹立在通靈湖的中央，在月色照耀下泛著森然的光芒，凌霜站住聽了一會兒，感到一股熟悉的，讓人沉醉的氣息湧入了心間，仿佛一個女子溫柔的囈語，如泣如訴。

    「很美，很親切，對不對？」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面響起來，凌霜趕緊轉過頭去，一臉微笑的蒼靈院長正站在那兒，他還是穿著昨天那件藍色的便裝。

    「對……對不起校長，我不知道您來！」凌霜急忙解釋道。

    「不用，不用，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猜想你肯定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很美的聲音，對嗎？」蒼靈院長走過來親切的說道。

    「難道您沒有聽到嗎？」凌霜驚訝的問道。

    「繼承者，凌霜，傳說，只有東學院真正的繼承者才能夠從島上聽出琴聲。」蒼靈院長俯下來扶著他的肩膀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道。

    「您是說……我？」

    「你認為呢？凌霜，這只是個傳說，關鍵你相不相信傳說呢？」蒼靈院長笑著反問道。

    「我確實聽到了琴聲，這很奇怪不，不是嗎。」凌霜有些慌張的說道，「然而學校是大家的，不是嗎？」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凌霜，可是你是怎樣理解繼承者的呢？」

    凌霜搖了搖頭，蒼靈院長也沒有逼問，凌霜又站著聽了會兒，琴聲很淒涼，也很哀傷，凌霜摸了摸臉頰，發現燙燙的。

    「校長，那個琴音……？」

    「很美，對不對，但很哀傷？」蒼靈院長搶著說道。

    「您是怎麼知道的，您能聽到……」

    「不，我說過只有繼承者能夠聽到，但我能猜。」蒼靈院長說道，「不過凌霜，不要沉迷其中，你應該到你朋友那裡去，他們或許都在找你。」

    凌霜點點頭，忽然又轉過頭來，蒼靈院長點點頭，微笑著說道：「今晚八點，老地方。」

    凌霜欣喜的點點頭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過頭看看，卻發現校長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島上梟梟的琴音還在連綿不絕，如泣如訴。

    走到男生宿舍樓下的時候，果然發現諾兒已經在等著他了，兩人吃過晚飯，凌霜跟她說要去蒼靈院長那裡，諾兒點點頭，正好韓庚說要教她一套厲害的法術，似乎是想保住全校第三的班級排名，不過照凌霜看來有點玄，畢竟生命系越到後頭攻擊力的缺陷也就越明顯。

    晚上，凌霜準時來到了蒼靈院長的住處，島上的琴聲沒有出現，凌霜愣愣的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進去。

    蒼靈院長仍然帶凌霜到山谷中去，繼續以療傷的名義讓凌霜呆在那裡，凌霜雖然搞不懂校長究竟想做什麼，但感受天馬愉悅的情緒卻是凌霜十分喜歡的，而且蒼靈院長也正是讓他這樣的，並且要他不僅體驗天馬的氣息，甚至還有草木、天空和土地，以及人的。凌霜照著做了，一連幾天，他每個晚上都在這裡渡過的，漸漸的，凌霜能感受到了情緒越來越多，似乎感知的範圍擴大了不少，而且連周邊的草木舉動也清清楚楚的，而且，在這些情緒的衝擊下，凌霜的虛妄境外的白色光線也似乎越來越黯淡了，仿佛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另外，凌霜每天修煉的時候，夢兒也好奇的在旁邊看著，她似乎很喜歡呆在凌霜身邊，幾次吵著要跟凌霜去學校里玩，但都被那個中年人攔下了，凌霜便承諾過些時間再帶她去玩。並且，聽凌霜一說，諾兒和薇薇等人都對這個夢兒很感興趣，正商量著一起過來玩。不過就怕那個看守不同意。

    因為禁林發生事故的原因，學校宣布取消了其中測試，這讓凌霜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出醜了。

    雖然修為為行，但凌霜幾門公共課的成績卻越來越好，植物學的花老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凌霜知道種植禁草的緣故，出奇的不僅沒有罵他，反而越來越照顧他，而占星術的老頭也挺喜歡他的，而且這門課幾乎沒有人聽得懂，至於靈獸學，則一直都是凌霜的強項。

    「教授，夢魘獸的聲音可以使人心智迷亂，治療方法是針刺京骨、百會及人中，並服用酸梅即可；風靈獸與狼同祖，但長有毒腺，解毒方法是取銀狼血配百草丹同服，靜坐兩個小時；大長尾銀狐通常被誤認為上古九尾狐的後裔，但事實上九尾狐並沒有生育能力，它們延續生命的方式是棄血重生，最後一頭九尾狐的出現是在天曆三萬年，之後被凍死。是這樣嗎，教授？」凌霜坐在椅子上一句一句背誦著，對面的陰普教授微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