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河望向弦月,卻見其並未進一步攔阻,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方才這離炎全力出槍之時,她有意攔阻,可如今離線找自己比斗,她卻又無動於衷。
是勸阻不能,還是刻意為之?
若是後者,有何深意?
正欲開口,卻聽離炎搶先一步道:
「你有傷在身,若要等你恢復不知要到何時,本將與你交手,不用真元便是。」
夜清河聞言,這才知道為何弦月沒有阻止此戰,原來她是篤定離炎此子,不會仗著境界高深,強壓於己。
但既然對方已將話說到這種地步,想來此戰是容不得自己拒絕。
「請。」
夜清河的一字入耳,卻讓離炎微微一愣,因為這聲音於他而言有些古怪。
不過此刻也未多想,手中長槍一抖,故技重施。
只是如今這一槍,雖也是迎面而來,但無真元加持,無論是速度還是威能,都大大減弱。
夜清河如今可輕易以身法躲閃。
若這離炎的速度僅限於此,單單憑藉隱神步,自己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如此一來,此戰便永無止境,想來不是弦月坐視此戰的真正用意。
所以夜清河面對這一槍,選擇不避不閃,好似是被威能所懾,來不及反應。
「哼,不過如此。」
離炎對夜清河本就心存不滿,覺得其不過是一個戰力低下的小白臉,自己揮手可取。
所以此時絲毫沒有去猜測,對方此舉是否為誘敵之策。
一旁的弦月,此時已退開數丈,似乎並不打算插手此戰。
得她如此態度,離炎手中一槍,更不留情。
可就在槍尖即將刺中夜清河之時,其不退反進,忽然踏前一步,以隱神步輕易躲過這一刺,左手順勢搭在槍身。
卻並非是空手入白刃之法,欲奪此槍,而是借這一槍未盡之勢,加催槍勢。
使得這一槍超出離炎掌控,槍勢不盡,繼續向前,以槍帶人。
離炎心頭一緊,沒想到眼前之人有如此算計,正欲反應,卻見對方變抓成掌,一掌朝自己胸前襲來。
夜清河判斷,離炎身為用槍之人,多半不會棄槍而戰,是以此時為控身形,至多只能以一臂抵擋。
自己雖無把握,在此招奠定輸贏之基,但也能積累優勢。
熟料離炎此人,不似表面上那般冒進,此刻眼見手中之槍不受控制,儼然有帶離身形之勢。
當即棄槍。
槍柄落地之時,身形不再受槍身所累,當即力從地起,一掌橫攔胸前,另一拳直襲夜清河面門而去。
「...」
見對方棄槍,夜清河知曉自己判斷有誤,加之對方一拳來勢洶洶。
若不施以真元,自己並無接下此招的把握,於是果斷放棄此次機會,抽身疾退。
速度之差,乃是離炎力所不及,一拳落空,口中疾呼一聲:
「哪裡逃?!」
隨即,整個人如虎豹一般,踏地而起。
卻見夜清河身形回退之際,竟順手將自己的長槍提起,此刻倒轉身形,一槍襲來。
「嗯?」
離炎輕疑一聲,沒想到對方竟敢用自己兵刃攻擊自己,難道不知天羽境鎮元將的兵刃,皆由特殊材料打造。
每月更以日月精華,以及自身精血供養,早已生成緊密聯繫。
此兵刃旁人使用,威力大減,且對鎮元將本身而言,如同無物。
是以這飛身一拳,離炎未有退勢,迎著眼前之人回身一槍而去。
「轟!!」
下一刻,一聲悶響傳出,離炎身形倒飛而出,此刻眼中已多出一份錯愕。
只因自己的兵刃,在對方手中雖無鋒利可言,但卻好似一柄長棍。
落在自己身上之時,沒有如預想中的一般虛化,而是將自己撞了出去,這種感覺實在古怪。
不過,此一擊只能算自己大意,且此一槍,自己毫髮未損,自然算不得分出勝負。
「...」
夜清河這一擊,乃是為了試探對方的防禦力如何,可她方才明明見到槍尖刺中對方身體,卻見對方毫髮未損...
雖然先前便猜到,他這件玄甲非同凡響,但如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對方卻是毫髮無傷。
這便說明其防禦力遠超自己預估。
若自己當真與他一般,不用真元,是半點沒有可能取勝。
但看一旁的弦月,並無制止之意,或許她要自己應戰的用意,不在自己擊敗離炎,而是其他。
所以眼下重點,不是如何取勝,而是如何在局中求全。
既如此,自己也不必再如離炎一般不用真元,畢竟比斗之前,他提出他不用,卻沒說不讓自己使用。
此刻得知對方已於不敗之地,若自己再有保留,實屬不妥。
於是心念一動,體內所剩真元立時涌動,催化萬化歸元之力。
「你方才未出全力?」
離炎本就沒打算讓對方捨棄真元術法,反倒是方才不見夜清河施術,感覺到奇怪。
如今見對方改變方針,自己也是認真了幾分,但還是出聲提醒了一句:
「你手中之槍是本將兵刃,此物難傷本將分毫,勸你還是不要使用為妙。」
可他還是說慢了半分,因為夜清河運轉功法之時,雙掌之間浪潮湧動,已然將術力灌入長槍之內。
「嗡——」
長槍之上,一陣烈焰翻騰而起,夜清河反應及時,撤手疾退,面上並無表情,但心中卻在揣測方才那一擊對方毫髮未損。
問題究竟是出現在兵刃之上,還是那玄甲之上。
卻不知,她輕易間化解了烈焰反噬之舉動,看在離炎眼中,乃是匪夷所思。
尤其是反噬加身,對方竟只是氣息不穩而已。
見離炎沒有繼續動手,夜清河也不急著搶攻,而是望向一旁的弦月。
卻見對方正對著自己微微頷首,不知其中意味。
「還要繼續麼?」
這一次,夜清河多說了幾字,終於讓離炎認清一項事實,身形一振。
「你...你!」
一時語塞,似是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之事一般,此時戰意全無,身形疾退,幾度眨眼之間便已消失在此間。
夜清河想不通,此局怎是如此解法。
向弦月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這人素來如此,但不經此戰,他不會輕信於你,我也無法送你離開天羽境。」
「你能送我離開?」
聽到弦月如此說,夜清河便將離炎之事拋諸腦後,不去理會。
本就是一場鬧劇,既然達成目的,又何須非要弄清原委,知曉其中道理?
「能,但想進入那片區域,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此事需以道心起誓。」
「何事?」
見夜清河沒有為了離開此處,便胡亂答應,弦月目光輕移,隨即開口:
「鎮守此洞者,本是符沉尊者,但其半月前失蹤,卻並非妖邪加害,而是其執意而為。
因為早在半年之前,其修為便已到達止境圓滿,位居十二鎮守之首。
但他卻一心想要離開天羽境,不想被困於此。
其餘鎮守雖有心阻攔,但卻無能為力,直至半月前,其與其他鎮守發生衝突,一戰過後兩敗俱傷。
卻在即將被徹底封印之際,取出一張上古符籙,當眾破界而出,離開天羽境。
我要你所做之事,便是離開天羽境後,尋找到此人下落,將此物戴在此人手上,餘下之事便與你無關了。」
說話間,弦月取出一枚漆黑玉鐲,其上黑氣縈繞,給人一種不安之感。
「此人是止境尊者,這件事...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天羽境內之人一旦離開,實力便會大跌,且符沉尊者離去之前,大半修為已被封印。
我既提出此事,便是認可你有能力完成,而且...」
說到這裡,弦月話音一頓,沒有繼續開口...
而夜清河也猜到了對方接下來的話。
因為自己如今,已經算是知曉了天羽境的隱秘,倘若不答應對方,莫說無法離開天羽境,怕是離開此地,也要經歷一場未知的惡戰。
所以容不得自己不答應。
雖然自己不喜被人威脅,但此事算不得單純威脅,且自己如今的確需要對方幫忙。
勉強算是利益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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