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劫對於六劫而言,便已是不死不滅,只可封印不可擊殺。
否則當年那些人,絕不會只是將自己封印起來,奪自己機緣這麼簡單。
可是當年那一戰,他們也是付出了七名六劫的代價,這才將自己封印。
那麼百年前的妖皇之亂呢?
「你方才說,妖皇之亂是百餘年前,可若那時的你們只是一劫止境...
即便人數再多,恐怕也無法制衡七劫妖皇,更莫說是將其封印。
你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是了,若那位九劫修士屏蔽的,乃是世間止境的修行之法,那麼便不可能出現一劫之後的止境修士。
可是這樣一來,又有誰能夠封印七劫妖皇?
這是否說明,世上仍有六劫修士存在,是否說明...真相只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
「是風雪妖王...」
止業說話之時,聲音低沉,似是塵封在心底的某些記憶被觸動。
在三人投來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說出當年只有極少數人知曉的真相。
「百年前的妖皇,本就出自雪山一脈,與風雪妖王更是直系血親。
而妖皇可直接影響低階妖族為其而戰,悍不畏死,心神皆喪。
風雪妖王不忍同族犧牲,亦不願人族妖族全面開戰,所以便大義滅親,以血脈肉身為引...
施以..
逆血歸元續脈大陣。
終將妖皇封印,但他自己也自封於雪山之巔,永世不得出。」
而止業沒有說的是,自己答應與妖王一同隱居雪山之巔,可自己卻被迫違背諾言。
重傷甦醒之後,那位前輩臨終之前,告知自己這世間存在兩全之法...
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不影響妖皇封印,而又能夠解救風雪妖王的辦法。
可這一找,便是百年時光...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聽聞此陣名號,古行知立時心中解惑,見一旁的便宜師傅朝自己望來,於是主動開口道:
「你猜猜,它為什麼叫歸元續脈大陣?...
這陣法原本是妖族為了一些血脈稀薄,即將斷絕傳承的族群,得以延續所創。
是以後世子孫全部精血、肉身、靈魂獻祭,以求血脈返祖,重現昔日榮光之陣。
後經邪尊改良,創出逆血歸元續脈大陣,功能再度強化...
簡單說,你可以理解為,子孫後代奪舍族中長輩。」
「奪舍?!」
止業聞言輕呼一聲,她只知道那人付出了極大代價,卻不知具體細節。
「是相當於奪舍,細節之上還是略有差距的。你那位朋友,看來是個心性異常堅毅之輩。
否則一劫對抗七劫,無論人數再如何多,都無法起到絲毫作用。
可若以此大陣施為,便相當於以自身為容器,強奪對方一切。
被奪的一方,靈魂記憶雖有削弱,但仍會與施術一方不斷爭鬥糾纏。
會讓施術者記憶混亂,日日痛苦不堪,心態逐漸扭曲,直到將被奪者的靈魂之力盡數磨滅。」
「!!!」
止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翻起一陣驚濤駭浪。
難怪自己見他之時,發現他神誌異常,原來他不是因為吸收了太多同族妖力,繼而被怨氣與戾氣影響了心神...
而是與妖皇殘魂爭鬥的緣故。
可是這種情況,必定不會只是在半月之間忽然爆發,也就是說,寫那封求救信給自己的人,絕不是他。
因為若他神志不清,是因為這陣法之故,那么半月之前他也無法保持清醒。
可是那封信,信上的內容條理清晰,邏輯明確,絕不會是心神動盪之人所寫。
如今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引自己前來雪山,而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當年的孤女。
可她...
「可儘管如此,一劫對抗七劫,仍是極難,看來想要知道其中隱藏的信息,只能去見一見你這位朋友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需要弄清楚,你口中的那名弟子。
妖皇之亂,她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聽到古師叔抓住重點,止業卻是微微搖頭:
「妖皇之亂起始,她便被妖皇影響,現出妖身,還未來得及為禍便被我二人制服。
後來,有南域海族找上,說此女是他們遺落在外的血脈。
經妖王查證之後無誤,我們便將她交由海族帶回,自此不復相見。
而海族因為鎮海石的緣故,並未受到妖皇影響,所以當年的妖皇之亂,她應該並未參加其內。」
「南海妖族...」
古行知聞言,與聞劍二七對視一眼,他們此行正是自南海妖族而來。
難道...
世上真有這般巧合之事?
他們要找的南海叛徒,恰好就是止業的弟子?
「你看看,可是此女?」
說話間,古行知掌中金芒一閃,一道活靈活現的少女虛影浮現而出,但最為真切的,還是其周身的氣息。
因為南海妖族說過,此女擅長變化偽裝他人,所以容貌可改,但氣息難改。
而下一刻,止業感知了氣息之後,果真吐出一字。
「是。」
「我從不信什麼巧合,但如今看來,確有幾分關係。我們此行,便是受南海妖族之託,來此尋回叛徒。
此女,便是我們此行的目標。
如今看來,此女回到本族之後並不安生,未過多久,便叛族而出,還盜取了族中重寶。
只是不知為何,那些海族既有追蹤之法,卻不親自來尋。」
這最後半句,便是古行知心中疑惑,他不理解以那些海族如今的實力,為何要假手他人。
但下一刻,止業的話,便為其解惑...
「海族不入雪山,雪族不入南海,這是當年海族妖王與風雪妖王達成的約定。
是以雪山南海雖然相鄰,但百年間卻無交集。
如此看來,她之所以選擇藏身雪山,也多半與此有關。」
夜清河在一旁看過全程,之所以沉默不語,是因為直覺告訴她...止業的話有所保留。
例如那孤女與她之間的關係。
因為止業總是有意無意間,忽略關於這孤女的信息,相比妖王,對於她的解釋實在太少。
而且照她的說法,此女同她與妖王同游世間,此間謙遜有禮,從未有過紕漏。
而妖皇之亂時,她更是受妖皇之力影響,身不由己,且未來得及作惡便被制服...
隨後不久便被扭送回族。
那麼止業為何對此女,乃是一幅諱莫如深的模樣?
若真是這麼簡單,她為何對自己這個弟子,閉口不談?
所以她必定是對此女的信息有所隱瞞。
不過,古行知在前,她既不願說,便定然不是自己這個外人問上一句,她便肯開口的。
那只會適得其反。
「既然目標相同,那便聯手行事,先將此女找出,再慢慢解決你那朋友之事。」
見止業不想繼續開口,而目前所得信息已然足夠行動,古行知當即拍板。
話音落定,止業目光投向一旁不遠處,不知是生是死的妖族老者。
因為想要找到那人的藏身之地,雪山妖族乃是關鍵。
否則,僅憑自己等人之力,猶如大海撈針。
「你認得他?」
古行知開口之間,隨手一揮,一道血氣立時自妖族老者頭頂蔓延而出。
隨著一陣劇烈的喘息,妖族老者睜開雙眼。
原來古行知一開始便注意到了這名妖族老者,察覺此人中途甦醒,所以便施加了一道術法,讓其徹底昏睡。
本以為是個無足輕重的妖族,打算事後審問。
卻不想...止業看向其的目光中,似乎說明了一些信息。
「此人便是雪山諸族之一,想要找到我那弟子,讓其引路是最快的方式。」
「大..大人,這裡...這裡...」
妖族老者睜開雙眼,立時便看到了周圍同族的悽慘死狀,滿臉惶恐之色。
他此刻滿眼皆是止業與夜清河,想要尋求庇護。
「你不必擔心,這些人是我的朋友,而這些妖族,是被那些道人所殺。」
夜清河快步來到妖族老者身邊,她知道止業不擅長說謊,於是搶先一步開口。
同樣也是在試探,妖族老者是否與之前的蒼白孩童是同一路數,他剛才究竟是不是在裝暈。
但可惜,夜清河沒有從此人身上,看到端倪...
甚至是一瞬的神色變化。
仿佛對方真的不知,方才發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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