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遊子是穿越者——通天塔世界 第12章 不合時宜的遊客出現了

    虞遊子整理思緒，仙若菈不敢上台的原因很明顯：因為賭約里要求了他們兩人的身份不能暴露，雖然之前自己告訴了仙若菈，普魯恩斯不會在賭約上為難我們，但自己還告訴了她自己喜歡她來著呢，肯定一起被事後冷靜下來了的她理解為開玩笑，讓她放鬆冷靜的說辭了，要不然現在是不可能如此平常鎮靜地跟自己聊天的。

    那麼賭約依然需要百分百勝利才行，那麼暉出現在了觀眾人群里，自己就不能再上台去露臉了。

    「你不是被塞塞娜改變了外貌嗎？這樣他還認得出來？」

    「你以為我之前跟你講那麼多歷史是為了什麼……」仙若菈沒好氣道。

    然後虞遊子就恍然了，他們兩家有如此淵源，那麼想來不是在學院就是在通天塔里，兩人就搭上了。對於他們這種高等級人物，只改變一下發色、瞳色是很難瞞過的，尤其是身邊的熟人。在通天塔里一些特定的環境裡，他們需要只憑模糊的身影甚至腳步聲來辨別出隊友，以進行戰術配合。高端些的冒險者，在組隊進行高層探險時，還要得學會手語交流。

    因此，只要在舞台上一展示形體和動作，難保不被台下的暉給認出來。

    自己這邊也剛剛才答應塞塞娜要「願賭服輸」，結果這邊就出了亂子：「郡主繼承人跑來我們這一小遊樂園裡來湊個什麼熱鬧，被認出來確實會有麻煩。」

    「我怎麼知道！以前都不知道他會喜歡逛公園的……」

    「就他一個人嗎？」

    「……這麼說來，他看起來似乎是陪著一個女的一起的……」

    虞遊子想起大概六、七天前，自己模仿福爾摩斯，根據暉的衣著等細節進行的推理：「哦？是他母親嗎？！」

    仙若菈擺擺手道：「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就死了，應該是他姐姐……雖然我沒見過，但那頭髮、臉型，應該是他姐姐沒錯。」

    母親早死只有一個姐姐，那麼自己關於暉那件反覆穿著的重甲內襯衣的分析算是全錯了，什麼父母家庭不睦，反抗父親同情親近母親，童年陰影，亂七八糟的人性分析算是錯得亂七八糟了。

    果然福爾摩斯也只有在小說里存在，現實里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正如休謨說的如何摺疊手帕只是顯示了如何摺疊手帕，無法進一步證明其他任何事物。人們總希望自己能夠通過一些細節來看透他人的性格，然而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證明一個人的細節「必然」是其性格的原因。看來自己一直以來所仰仗的行為習慣推理而不是細節分析，還是很明智的。因為，基於時間性的人類，建立思維中因果關係的「必然」並不是邏輯推論，而只是一種不斷觀察後的習慣……想不到唯一的一次當偵探進行細節推理，就失敗了，看來上輩子「我」可能不是干偵探這一行的了。

    只不過那件長衫內襯衣怎麼看都是為了紀念而一直穿著的，而且他很珍視，說不定是他姐姐送的？不對，為什麼非要是別人送的，他自己買的就不行嗎，那些洗滌、縫補細節根本說明不了任何事情，或者乾脆就是因為穿久了難得換新的了。一個問題有多個答案的時候，往往最簡單的哪個就是正確的……

    「喂喂，你在想什麼呢！現在暉在外面盯著，我們要怎麼辦啊！」舞台方向傳來魔法擴音設備的聲音，讓仙若菈心中一陣焦急。

    「伊拉法漢公爵也就是暉的父親現在在卡雷利安王國訪問吧。」

    「嗯？差不多應該完了吧，你突然說這個幹嘛……」

    「沒，突然想到了而已……我現在有三種方案能把他從舞台下面弄開，最後你看到他的位置在哪裡？」

    「西邊的人群裡面，布幔飄起了的時候看到的。」

    「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去前面處理好就回來……」

    「嗯，等你。」

    掀開布門走出了帷幔，跟守在門外執行警戒保護任務的遊樂園專屬城衛打完招呼，然後開始在人群里搜索暉的蹤影。

    由於準備區這裡僅僅是用三米高的布幔環繞圈起來，並沒有頂棚，只有一些化妝檯旁撐著大遮陽傘，避免直泄而下的陽光對上妝造成破壞和影響。因此帷幔內外都是燦然的陽光，並不會有什麼明暗變化對眼睛造成什麼不適。

    隨便找找，穿過觀眾走到五十多米開外舞台樓梯除，準備上台的演出人員聚集在這裡被一道一人高的布幔與遊客隔開，布幔並不是一整塊的，而是一塊塊直接掛在由木樁支撐著的繩子上，也沒有像後面準備區的布幔那樣，將布塊間系起來，大點的風就能把這布幔牆吹開。

    「珊莉雅怎麼樣？」一群臉熟，但還不怎麼認識的小姑娘圍上來詢問道。熾辛讓姑娘們安靜下來，自己則當做代表上前來進行問話。

    「珊莉雅還好，只是中午吃壞了肚子不好意思說而已，一會兒就好了。」虞遊子再次扯到那個上面，可能跟剛剛跟塞塞娜吃飯時開玩笑有關。

    姑娘們又圍上來嘰嘰喳喳起來，一時間眼睛平齊的位置都是額頭，個子不算高的虞遊子，也就在這群舞娘里找找身高的優越感了。

    「沒事就好，讓她不用太極。」熾辛挽住虞遊子把他拉到一邊，說道，「塔希媞讓下面一個節目先進行表演，演出經常會有意外，這種情況很常見沒事……」

    剛才在樓上看到的一對波濤胸涌，現在緊緊黏在了自己手臂上，感受著奇妙迷人的軟膩觸感，讓虞遊子差點忘記了正事：

    「嗯，她好了就會過來的……那個，這附近哪裡可以看到舞台全景的，我想好好看看演出。」其實主要目的是看清舞台周圍的人群。

    「呵呵，管理人想看的話，隨時來找我們都可以啊，大家都會很樂意專門表演給你看的啊！」

    姑娘們一陣嘰嘰喳喳的應和聲。虞遊子連忙表示自己有珊莉雅了，現在只是想體驗體驗英雄日的節日氣氛，好不容易才問到幾處好地方後，趁著下一個節目的表演者上台的機會，連忙跑出了姑娘堆。

    能看清到舞台的地方，也不一定能看清觀眾們。之前那個三層茶屋平台是一個好地方，但距離舞台太遠，看不清人臉不說，還因為位於舞台區域後方，而只能看到觀眾們的後腦勺，現在更是只能看到陽傘……

    虞遊子本來想下訂單，訂做遊樂園主題的雨傘以應對大雨天氣，然而這裡雖然貨物南來北往堆積如山，什麼都用，然而都是貨運的，卡蘇達城沒有製造商，而湖對面的卡克拉爾城雖然有製造的，但都只是小手工業者，製造周期、價格、質量、最後物品效果都難以統一。目前只找了一家比較大的，也就二、三十來個工人的作坊，訂做主題雨傘，雖然保證了物品最後樣子、質量一致，但出貨速度太慢了，以至於主題陽傘計劃只能往後延，現在遊客們打著的陽傘都是自帶的。

    之前虞遊子一致認為雨傘、陽傘都是一回事，現在想想，自己是被各種化學化纖、塑料等材質薰陶下，形成慣性思維了，陽傘可以是絲綢的，而雨傘不能，尤其是在這個沒有化工業的世界，陽傘是各種輕飄柔軟面料製作的，而雨傘則是油布之類的防水面料……

    想了一會兒遊樂園主題周邊商品發展計劃，虞遊子來到了草坪上，可以來回上下跑動的草坡，無疑是最理想的觀察觀眾人群的地方了。

    陽季的太陽雖然熱力十足，但下午前遊客反而比上午多了，至少在舞台這塊，觀眾人數明顯比早上多了，少說也有近千人了，而在早上一掃眼就可以大致數清零零散散的三、兩百人……當然這個人數都是時刻在變動著的，有人看夠了離開，也有轉了一圈過來觀看，還有不少只是偶爾路過的，但每時每刻駐足觀看的人數，下午的確到達了千人……

    塔希媞能爭取到的時間不多，得儘快從這突然冒出來的千多人裡面找出暉來，用跑的來到草坡上面，為避免被對方先發現，而混進或站或坐的觀眾人群里，瞪大往西邊人堆里望去……本以為身材高大的暉頂著一頭燦爛的金髮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然而卻先發現另外一群怎麼想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不由得不可思議地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緹莉莉、黛芙米、瑟透絲、莫可妮、克里斯蒂安，緋藤蘭商會旗下工程技術行會成員一個都不少。

    當初本以為營救海吉莉婭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只用離開一天就能回去繼續鎧甲戰士製造的，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十天，而且還是在不知道多少路程外的異國相見。

    這一群少女鬧鬧熱熱的也在草坡上，占了距離虞遊子百多米外，靠近舞台的一顆樹下的陰涼位置，鋪了一塊大桌布，席地坐在上面，有說有笑。她們都換了一身衣服，不是當初在廠房裡看見的那身工作服，而都是顏色亮麗的日常休閒裝束，要不是緹莉莉的艾琳族特徵太過突出，恐怕虞遊子也無法第一時間認出她們來。

    再仔細觀察一陣子，向後移動腳步，避免被她們發現，結果自己又有新的發現，原來樹的一邊還有一群人，她們坐在另外一塊桌布上，赫然是雅妮、莎普安、愛莎、依葉妮和另外兩名男性，其中一人見過一面，是依葉妮的老管家馬迪，他侍立在一旁，另一個男青年沒有見過，雖然是支著一腿隨意坐在坡上，但卻透著一股子溫文爾雅氣。

    依葉妮今天露出她秀麗端莊的容顏，沒有戴那個環紗帽子，而是帶了一支陽傘，撐開了放在旁邊的地上。在場的一堆女孩子裡，似乎只有她帶了陽傘。

    看見了雅麗和愛莎，那麼就可以懷疑桑弗烈、潘希、瓦倫托、梅爾薇兒他們也都來了，就是不知道暉是不是跟他們一起的。虞遊子心中默默一思量，大概可以猜出她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不外乎為鎧甲戰士準備材料，參加環塔大賽會議。

    至於為什麼混到了一塊那就更簡單了，麻布蘿莉莎普安可是把這群工程師從森林中揀出來的大恩人，帶過來玩玩也沒什麼，自己還欠她搜救費來著。而愛莎這個小女僕，作為戲劇狂熱愛好者，出現一個以劇院而著名的遊樂園裡再正常不過了……

    這時瑟透絲扭身取過一隻提籃，從裡面不同掏出各種吃吃喝喝的來分給大家。那邊的莎普安也按耐不住了的樣子，要去找她們的那一籃子，結果被馬迪彬彬有禮地制止了，然後由他從籃子裡取出吃食，十分有條理地詢問分發起來，然後瑟透絲拎著自己的籃子站起來，看起來是想跟馬迪進行交換……

    不對！現在可不是觀察這群女孩們幹嘛的時候！一個暉容易解決，即使旁邊跟著他的姐姐，然而現在突然冒出這麼一大票人，雖然等級實力都不怎麼樣，但裡面總會有看出些什麼來的，然後這群人再一起鬨，仙若菈想不被認出來都難！

    現在不是再在人群里找暉的問題了，虞遊子快步後退，繞了一圈確認避開了樹下那群人的全部視線後，撒開腳丫子就往帷幔哪裡跑回去。

    要解決一個問題，首先要知道問題是什麼，腳步不停，腦海思考也不停——問題就是珊莉雅一上台表演就會被發現是仙若菈。那麼這個問題答案的方向不外乎兩個，一是趕走全部認識仙若菈的人，二是讓仙若菈上台不會被認出來，或者乾脆不上台。於是具體執行的方案也就出來了：

    一，動用管理人權限，發動城衛、遊樂園員工，找各種藉口，弄走這群人，例如說他們中獎了，提供免費暢遊冒險樂園、萬國公園的機會，說他們丟了東西需要去認領，說有他們的緊急通信需要去查看……總之藉口多多，總能把他們全部弄走的，優點是不留痕跡，不會對遊樂園聲譽造成什麼影響，缺點就是太花時間，還可能遇到意外情況，比如說比起暢遊她們更喜歡看演出些，那就沒轍了……

    二，仙若菈不上台，然而黃金花圓舞，領舞太重要了，沒有人跳正中位置，這個圓舞就無法表演下去，只能取消，這樣無疑會無形中損傷到遊樂園的聲譽，對那群熱情高漲，應該是第一次成為主舞台主角的舞娘們也是種打擊。

    三，找人代替仙若菈上台表演，一個那群人完全不熟悉的人，但由於奧菈翠麗絲的原因，現在能跳舞的人都已經在跳了，連編舞都上了，還能去哪裡找人呢……

    不，也許還真能找到這麼一個人……虞遊子心中一動，一個點子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