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蠅屍海劍 六十 空閨冷漠荒秋日

    歸燕然又想起習練玄夜伏魔功時所受種種苦難,其殘酷痛楚,常人縱情想像,亦難以企及。這周瀚海雖非他兄長,但既然兩人同病相憐,歸燕然觸景生情,自也對他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韓霏見歸燕然神情忽喜忽憂,問道:「魔神,您有何旨意?可否告知奴婢?奴婢絕不敢有違。」

    歸燕然嘆道:「你還是莫叫我魔神啦,我並非玄夜,將來若真有玄夜現身,你又會『偽神,偽神』的叫個不停。」

    韓霏大驚失色,似乎歸燕然隨口一句抱怨,便是滅頂之災。她拉住歸燕然胳膊,纖臂發抖,嚷道:「魔神可是見我對周瀚海不大恭敬,心生不滿麼?魔神明鑑,那周瀚海雖騙我過門,但對我不忠,當著我的面追求旁的女子,我怎能不生怨恨?如今魔神你救我性命,對我這般深情厚誼,我若再生出褻瀆之心,天理不容,死後墮入永夜地獄,被魔影撕咬,萬世不得超生。」

    歸燕然忙道:「也不必說的這般狠,你只要平平常常待我就成,莫要讓旁人瞧出我....我的身份。」

    韓霏喜道:「魔神智計非凡,可是有人所難測的目的,故而不想敗露尊名麼?好極啦,好極啦,我韓霏定然守口如瓶,不讓任何教外之人得知。」

    歸燕然躊躇道:「最好....那個....最好誰都莫令知曉。」他最怕麻煩上身,煩擾鑽心,想要以玄夜身份震懾韓霏,令她膽戰心驚,俯首聽命,但生性太過溫和,一句號令傳下,說得和哀求討饒一般。

    韓霏瞧出這位魔神謙遜有禮,舉止敦厚,心中更喜。畏懼漸去,愛意漸濃,大著膽子在歸燕然唇上親吻,熱情激烈。真如新婚夫婦一般。歸燕然慘叫道:「姑娘,你再這般...這般惹我,我可要跳崖啦。」

    韓霏嘻嘻嬌笑,腦袋在歸燕然身上輕蹭,語氣旖旎婉轉。發自肺腑,說道:「魔神,我心意已決,這輩子就追隨著魔神你啦。周瀚海那騙徒,我是決計不會讓他碰我身子了。我生平最大心愿,便是以清白之軀,承歡於魔神。魔神如不嫌棄奴婢醜陋,不如....不如今夜便與奴婢歡.好纏綿如何?」

    說著她解開衣衫,露出滾圓酥.胸,皎月之下。她身上肌膚潔白明亮,面如海棠羞紅,身上香味兒氤氳,濃郁勾魂,歸燕然只覺眼前一片模糊,急忙出手,點上韓霏麻穴。韓霏「哎呦」一聲,嗔道:「魔神哥哥不喜我大膽主動,想要奴婢乖覺些麼?一切如魔神所願....」她已知歸燕然並非強橫霸道之徒,便當他如知心愛侶。鄰家知己一般,說話之際,已不再顧慮重重。

    歸燕然道:「不可如此,在下練得是純陽童子功。一旦破戒,功力大打折扣。姑娘還是去找....找周瀚海,與他再續前緣,安心度日吧。」

    韓霏怒道:「不成!奴家豈是三心二意之人?既然認了正主,如何再能讓那狼心狗肺之人糟.踐身子?你讓我回去找他,便是葬送奴家一生。奴家寧死不從!」

    歸燕然見她要死要活,瞠目結舌,勸了許久,徒勞無功。他這魔神當得實在窩囊,韓霏只要撒撒嬌,撅撅嘴,他便半點反駁不得,如此僵持許久,他嘆道:「既然如此,那也由得你了。我先送你去找韓瓊老爺子,全聽他的安排吧。」

    此時月隱光沉,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歸燕然張開雙目,眼現綠光,橫抱韓霏,騰空而起,飛馳而去,韓霏喊道:「破夜神眼!葉舞蝶步!魔神,你安然降臨,神通廣大至極!對了,魔神,你化身之名,可是叫歸燕然?」

    歸燕然慘聲道:「好啦,好啦,莫要再提!我下次再出手救人,這面具是萬萬不能摘下了。」

    兩人回到酒樓,周瀚海兀自沉睡不醒,韓霏走到韓瓊房門,叩著紙窗,三輕三重,復又快慢交錯,顯是暗號。韓瓊哆嗦著打開房門,低聲對韓霏道:「你這孩兒!胡亂叩些什麼?哪有新化身使者降臨?」

    韓霏朝歸燕然一指,笑容燦爛,眸現光輝,韓瓊退開半步,愕然道:「孩兒,你胡說些什麼?我知道瀚海對你涼薄,但他畢竟乃神功加身之人,咱們不可背棄於他。」

    韓霏道:「是真的,爹!」她刺破自己手指,又朝歸燕然走來,歸燕然急忙擺手道:「免了,免了!」韓霏道:「魔神,你不讓我採血,我便割破手腕自盡!」


    歸燕然性子純良,登時沒了主意,只得讓她輕輕劃破指尖,她在歸燕然手指上輕輕吮吸,舌頭攪動,心疼的無以復加。隨即她將兩者鮮血相融,金光千縷,照亮方寸之地。

    只聽撲通一聲,韓瓊跪倒在地,淚眼朦朧,低聲哭泣,他比韓霏尚自虔誠許多,見了這等異象,只覺一顆心都要歡喜的飛出去了。

    歸燕然再也忍耐不住,咬牙瞪眼,裝出威風模樣,說道:「不許跪拜,不許亂喊,給我老老實實的,若道破我身份,壞我大事,我定不輕饒!」他一生從未說出過這等狠話,此時破例發威,心中其實驚懼萬分。

    韓瓊不知歸燕然虛張聲勢,韓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兩人道:「是!」站直身子,但臉上笑容卻散之不去。

    歸燕然又道:「你們自家之事,我也不來過問,但我不喜旁人追隨侍奉,你們父女還請自便。」

    韓瓊道:「自然聽尊主吩咐。不過有件大事,還望尊主知曉,我韓瓊雖此刻看來勢單力孤,但其實我這些年在太原暗中培植教眾,訓練精兵,為了光復我玄夜魔神教,只要我傳下號令,隨時能調動兩百教徒,齊聚一堂,各個兒身手精強,配合嚴密,不遜蒙古精兵,供尊主驅使。尊主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需知會一聲,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此事除了我父女二人,以及一位接應的老兄弟之外,唯有魔神你能夠得知。」

    他這人有些死板,雖然手握雄厚勢力,但卻不想為自己私事而調兵,更不想勞師動眾,讓仇人有了提防,反而孤身回到長沙,自行尋仇,即便周瀚海不出手相助,他也有法子暗殺仇敵,全身而退。

    歸燕然「咦」了一聲,有些心動,他知道江龍幫一心一意抗元復宋,李聽雨無時無刻不以此為志,這韓瓊敬自己是玄夜化身,料來不敢說謊,如能得他相助,江龍幫勢力大增,前途一片光明。他敬佩李聽雨仁義豪俠,想要替他分憂解難,抓抓腦袋,說道:「韓老爺子,不如你父女隨我一道前往九江,投入....嗯...與我江龍幫李聽雨堂主結盟?」

    逍遙宮教徒各個兒虔誠狂熱,對玄夜魔神死心塌地,不敢稍有違逆,此刻只要歸燕然手指一動,就算讓他們殺妻自盡,也是毫無猶疑,韓瓊聽令,知道自己對魔神有用,倍感自豪。說道:「是!屬下父女這就隨魔神前往九江,投入江龍幫,從今往後,陪伴在魔神左右。」

    歸燕然又驚又喜,想不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替九江堂找來這等大援,但想起從此以後,自己勢必被這父女二人如蛆附骨,擺脫不得,不免又黯然神傷。想要讓他們莫要追隨,可見他們兩人由衷狂喜的模樣,卻也說不出口。

    韓瓊回房之後,取出一隻精心養育的信鴿來,寫下密文暗信,放飛出去,笑道:「魔神靜候佳音吧。」

    歸燕然千恩萬謝,早將魔神氣派忘得一乾二淨,韓瓊想讓歸燕然與韓霏同宿,歸燕然嚇得不輕,奪路而逃。韓瓊見他邁步移位之際,快得如同飛星,不由又是一陣歌功頌德。他轉身對韓霏說道:「雖對不起瀚海孩兒,但咱們可得想個法子,與他解除婚約了,好在你倆尚未洞房,大錯未成,也算不得什麼醜事。」父女二人商議許久,便有了計較。

    .......

    次日一早,蒼鷹醒來,聽屋外吵成一團,周瀚海喝罵聲不絕,而韓霏則哭哭啼啼,極為可憐。他心想:「這周大俠可真不消停,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只聽周瀚海怒道:「你我已結為夫婦,一體同心,為何....為何對我如此冷淡?便是拉手摸臉也不讓了?你平時對我怎樣,怎麼現下卻變了性子?」他早上起來,正是情.欲剛猛之際,見韓霏側臥在旁,登時慾念大動,想要動手動腳,誰知韓霏厲聲慘叫,將自己當做采.花.淫.賊一般,他對男女之事一貫大權在握,這些時日連受冷遇,如何忍受得了?火冒三丈,忽然破口大罵起來。

    韓霏哭泣道:「你昨夜做出那樣的事,我怎能還讓你碰我?」

    蒼鷹見樓上樓下,已然站了十幾人,紛紛評頭論足,幸災樂禍,蒼鷹骨子裡是個俗人,自然也樂在其中,笑得合不攏嘴。一轉眼,見歸燕然站在一邊,愁眉不展,憂心忡忡。他走上幾步,搭著歸燕然肩膀,笑道:「賢弟,你看看這是怎麼鬧得?」

    歸燕然自知是罪魁禍首,長嘆一聲,閉眼搖頭,心中有愧。

    韓瓊走上前來,明著相勸,暗中設套,與韓霏一搭一檔,與周瀚海吵嘴。他們深知周瀚海脾氣,巧舌如簧,不動聲色,將周瀚海傲氣激發出來,周瀚海怒道:「罷了,罷了!大丈夫何患無妻?周某昔日在江湖上逍遙自在,風流倜儻,也不在乎你這不近人情的喪氣貨!老子這就一紙休書休了你!」說罷沖入房內,奮筆疾書起來。

    韓霏神情木然,站起身來,但在轉瞬之間,歸燕然卻隱約瞧見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神情頗有些喜悅。(未完待續。)



六十 空閨冷漠荒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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