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蠅屍海劍 三 春秋僅在一回眸

    那元將名叫齊耳勒,乃是這一船元兵的首領,武功高明,脾氣又大,嘴裡罵罵咧咧,不再理歸燕然與蘇芝環,令白家三兄弟率人在船上四處搜索,找出些年輕男女,一旦發現這般人物,立時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嘴臉,問道:「不知姑娘是否嫁人,尚在閨中?不知兄弟是否娶親,未經人事?」

    歸燕然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聽得莫名其妙。蒼鷹卻笑得合不攏嘴,暗罵:「這些韃子倒也不挑食,只要年輕童身,不管美醜男女,皆一視同仁,想要捉回那王爺府上侍奉。這韃子王爺雖然奸惡,卻顯是一位看破皮囊的得道高人。」

    船上漢人見狀大駭,只覺毛骨悚然,紛紛編造謊言,互相攀親,也不管對面模樣如何。只見左首肥姑配了右首瘦男,前方黑女搭上後邊綠漢,除了那蘇芝環與歸燕然之外,船上其餘諸位年輕男女皆歪瓜裂棗,容貌不佳,這番胡亂配對,立時便被韃子拆穿,威脅幾句,接連吐露真相。

    齊耳勒倒也不生氣,只是說道:「大伙兒莫要慌張!咱們王爺並非來此害人,而是有天大的好事。」他揮了揮手,白家三兄弟與身後隨從立時從懷中掏出許多手環,分給諸人,命大伙兒帶上。眾人不敢違逆,只能老實照辦。

    那手環仿佛緊箍環一般,一旦套在手上,立時勒緊皮膚,眾漢人嚇了一大跳,匆忙甩手,但如何掙脫的斷?

    蒼鷹與歸燕然無可奈何,將這手環套上,蒼鷹細細探查,發現這手環似乎在感應自身真氣,手環上珠子原先本是藍色,但頃刻之間,竟變成了粉紅色,再看歸燕然也是如此。而眾人手環有紅有綠。不盡相同。

    元兵借著這手環,一個個檢查船上年輕之人,一旦見到粉紅色,便大呼小叫。喜不自勝,結果從船上搜出來十八位男女。齊耳勒將環環與歸燕然拉到一塊兒,笑罵道:「媽的,先前居然敢騙老子,你們倆根本不是夫妻。」但神情喜悅。極為客氣。

    他又走到蒼鷹面前,見此人五大三粗,手環居然也呈粉紅,又驚又喜,拱手道:「這位好漢如此威武,居然沒碰過女人,可當真料想不到。」

    蒼鷹怒道:「你這手環是什麼淫.邪東西?居然能查探童子之身?」

    齊耳勒神情慈祥,隱隱有討好之意,說道:「老兄莫要探究,總之好處不斷。」隨後命人將這二十一人。連同他們親戚朋友,一道押上大船。蒼鷹與歸燕然不知他們葫蘆里賣得什麼藥,見他們禮節隆重,也不想倉促出手。江龍幫那許多好漢愣愣看著,面面相覷,無不愕然。

    大船之上極為寬敞,船艙如同雕閣明堂,精美無比,齊耳勒說道:「歡迎大伙兒來到咱們船上,靖海王爺命小人好好伺候諸位。諸位在這兒稍稍休息,幾天之後,王爺便會派人來接諸位,前往仙鄉。」

    眾人莫名其妙。生怕中計,心中全數惴惴不安,大船起航,順著河流往前駛去,漸漸遠離原先那艘客船。

    行了約莫一盞茶功夫,歸燕然忽然站起身。遙望遠方,瞪大眼睛,神情慌張,蒼鷹也隱隱感到不妙,站在船側,眉頭緊皺。

    歸燕然心下不安,傳音問:「大哥,我聽見原先那艘船上似乎有人慘叫。」

    蒼鷹吃了一驚,此時兩船已相距極遠,歸燕然居然能聽見客船人聲,耳里之佳,當真罕見罕聞,想必也是玄夜伏魔功的神效了。他隱隱能感受到那邊廂傳來的殺伐之意,嘆了口氣,傳音說道:「這些韃子將原先船上那些人全數殺了,他們如此鄭重,居然殺人滅口。」

    歸燕然暗中發怒,說道:「這些韃子真是該殺!大哥,咱們倆偷偷摸摸下手,將這些韃子漢姦殺光算了。」

    蒼鷹望著四周奔涌怒流,兩岸礁石潛藏,問道:「你會掌舵開船麼?」

    歸燕然說道:「當然不會。」

    蒼鷹急道:「你不會開船,老子也不會,咱們殺了韃子,這船隨波逐流,轟然沉江,船上幾十條人命,可都得算在咱們頭上。」

    歸燕然恍然大悟,說道:「還好大哥在此,不然小弟貿然出手,只怕闖下大禍了。」

    蒼鷹說道:「聽這些韃子的口氣,似乎還不會立即將咱們送往那什麼『仙鄉』,咱們靜觀其變,等有機會,暗中劫持此地元兵,將大伙兒送回九江鎮,到時大伙兒四下散開逃竄,諒韃子也捉不住這麼些人。」

    歸燕然欣然叫好,兩人正暗中通氣呢,忽然身後腳步聲響起,他一回頭,見到蘇芝環朝兩人走了過來,她站在歸燕然身旁,說道:「大哥,謝謝你先前替我擋災,我害你挨了一巴掌,心裡可過意不去。」

    歸燕然不善與人攀談,呆了許久,腦中苦苦思索,終於答道:「姑娘不必多禮。」


    蒼鷹湊過腦袋,打量兩人,見歸燕然宛如泥塑,蘇芝環滿面嬌羞,他倒知趣,哈哈大笑,說道:「你們倆在此先聊,老子到一旁方便方便。」尿遁逃脫,來到遠處,豎起耳朵,偷聽兩人談話。

    蘇芝環見蒼鷹溜走,鬆了口氣,柔聲道:「大哥,我叫蘇芝環,你叫什麼名字?」

    歸燕然說道:「在下歸燕然,久仰姑娘威名,當真如雷貫耳,令人欽佩。」他也不知該如何與少女答話,一上來便「久仰,欽佩」這般瞎說,全是青蒼子傳的那一套江湖對答。

    蒼鷹在一旁干著急,只道事情要糟,誰知蘇芝環居然被歸燕然逗樂,笑道:「你以前聽說過我名字麼?我倒不知自己這般有名。」

    歸燕然一時語塞,沉思許久,說道:「姑娘說的極是,在下不曾聽聞姑娘大名,不知姑娘師承何處,來自何派,來找我歸燕然有何貴幹?」

    蒼鷹聽歸燕然語氣森然冷硬,竟像是應付仇家尋仇一般,只恨不得拿長劍扔他。豈知蘇芝環笑得喘不過氣,抓住歸燕然胳膊,說道:「大哥,我看你容貌老實可靠,想不到你這般油嘴滑舌呢。」

    歸燕然奇道:「我油嘴滑舌?」一吐舌頭,說道:「哪裡油滑了?姑娘莫要憑空污人清白!」

    蘇芝環又是一陣嬌笑,索性倚靠在歸燕然身上,歸燕然查知她並無武藝在身,也不躲避,任由她抱住。

    蒼鷹雙目圓睜,冷汗涔涔而下,心想:「歸兄弟境界高深,人所難測,不動聲色間便能俘獲女子芳心,這等無招勝有招的手段,只怕尚勝過九嬰一籌。」

    蘇芝環靠在歸燕然身側,說道:「歸大哥,先前他們打你幾巴掌,你現下還疼麼?」說罷伸手在歸燕然臉上撫摸。

    歸燕然答道:「在下從小經受歷練,身強體壯,這等輕傷,不算什麼。」

    蘇芝環嗯了一聲,紅著臉,猶豫片刻,說道:「我先前說你是我的丈夫,你答道『不錯』,對麼?」

    歸燕然嚇了一跳,暗想:「我剛剛走神,也沒聽清你說什麼,大哥讓我答應,我就答應,莫非我弄錯了麼?」於是說道:「在下剛剛一時情急,如有得罪,還請姑娘恕罪。」

    蘇芝環低聲道:「我們家是杭州書香門第,富貴之家,來此鎮上探親,想不到遇上這般波折,我父母最重清譽,這等事情,一旦說出口,若是反悔,只怕生出禍端,惹來污名。歸大哥......你說呢?你覺得我如何?」

    歸燕然徹底蒙圈,奇道:「什麼如何?」

    蘇芝環本是大家閨秀,此時大著膽子靠近歸燕然,對他旁敲側擊,眉目傳情,已經算得上生平第一壯舉了,再讓她親口表述愛意,那可真難如登天,如何能說得出口?一時羞惱,嗔道:「沒什麼如何,你這笨蛋,我不和你說了!」

    蒼鷹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七竅生煙,恨不得將歸燕然押著與蘇芝環拜堂成親,但念及歸燕然一身純陽童子功,將心比心,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間,一旁駛來一艘稍小一些的船隻,白渾天放了一支炮仗,升入空中,化作一團火雨,那船隻飛快駛來,靠在一旁,白家眾人走到一旁,白渾天對齊耳勒說道:「齊耳勒大人,咱們白府這就回去準備大船,預備將這些貴客送往仙鄉。」

    從齊耳勒身邊走出又一位元朝將領,蒼鷹瞧此人身法,武功不在齊耳勒之下,此人名叫依米亞,乃是一位色目人,又是齊耳勒的副手,他說道:「你們可得小心,朝廷間風雲變幻,皇上似乎已經對王爺起疑,你們可千萬莫要走漏風聲。如若有異,我們草原十蟒可身不由己。」

    白渾天笑道:「大人只管放心,我們白家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岔子?」瀟灑轉身,竟絲毫不將依米亞的警告放在心上。他那位大哥又問:「齊耳勒大人,不知你什麼時候打算將這些貴客送往仙鄉?」

    齊耳勒說道:「這事兒要聽王爺的號令,這兒不過區區五十多人,你們那艘大船,少說也容納的下三四百人,仙鄉遙遠,旅途漫長,王爺的意思,咱們還是等人多之後再出發吧。」

    白府眾人領命離去,齊耳勒與依米亞站在船頭,望著小船消失在江霧之中,神情暗暗生憂。

    齊耳勒低聲說道:「白府行事過於招搖,萬一真的走漏了風聲....」

    依米亞冷笑一聲,說道:「那到時可就別怪咱們草原十蟒手下無情了。」

    兩人聲音極低,江面風聲又大,但蒼鷹與歸燕然依舊聽見那兩人的言語,只覺此事極為詭異,讓人全然摸不著頭腦。(未完待續。)



三 春秋僅在一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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