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不會讓你死。」
我靠在青魘的肩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和他,有過那麼多的回憶。
就算是失去了那些回憶,我也在輪迴中重新愛上了他。
就算是現在讓我死,我也覺得值得了。
但他卻抱著我,抱得緊緊的。
「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出事……」
我反手抱住他,眼前的青魘,像個孩子,我只能輕聲安慰他。
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神棍。
如果神棍都不知道解決的辦法,那我可能真的沒得救了。
我們從忘川河回去,去到了神棍家。
神棍叼著煙,手裡抓著一杯酒。
這些日子,他似乎格外放縱,抽的煙喝的酒都是從前的幾倍。
他吐出一口眼圈,看向青魘。
「為了她,你什麼都願意做嗎?」
青魘點頭,無比堅定。
「哪怕是要了你的命也可以?」
青魘眸色平靜,「可以。」
「不可以!」我大聲說道。
青魘的蛇珠,是我拼了命修補回來的,他要是這麼簡單就沒了命,怎麼對得起我?
「開個玩笑,我沒想要了他的命,小姑娘你不用這麼著急。」
他喝一口酒,「畢竟,這件事你們找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青魘眸色一沉,眼中划過一抹狠厲,「你玩我?!」
「沒有,我怎麼敢!」
神棍叫屈。
他將菸蒂熄滅在易拉罐做的菸灰缸里。
「我只是實話實說,我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在很多年以前,我曾見過天生就丟失了魂魄的人,無一例外,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他上下打量著我,「老實說,你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個奇蹟。」
我嘆口氣。
老實說,我心裡並沒有太大的失望。
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極有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送命。
想的多了,也就不怕了。
「你這件事,除非能遇到什麼貴人,否則怕是解決不了的。」
他說。
我心裡一動。
貴人?
我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曾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那個瞎眼老太太,極有可能就是我的貴人。
可,那個說法准麼?
要是我再失望一次呢?
「不管怎麼樣,我們試一試。」青魘握住我的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陪著你。」
在知道我就是宋優檀的轉世後,青魘溫柔了許多,就像是要把先前虧欠我的,全部都彌補回來。
對於他的溫柔,我欣然接受。
小白也從一旁擠過來,「我,還有我,主人,小白一定陪著你!」
「帶我一個吧。」神棍也湊過來,「我也有點好奇,你那貴人長什麼樣子。」
於是,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從神棍家出來,我們一起去到了那個老小區。
很快,我就找到了瞎眼老太太居住的車庫。
但,那地方不一樣了。
車庫門敞開著,裡面堆滿了垃圾。
從那些垃圾上的灰塵看起來,沒有幾年,是堆積不成這樣的。
那個瞎眼老太太呢?
旁邊有人推著電動車路過,應該是這個小區的居民。
「不好意思。」我攔住了他。
「請問,之前住在這個車庫裡的老太太呢?就是眼睛不好,戴著墨鏡的那個。」
路人蹙眉,「什麼老太太?」
我又給他形容了一遍。
沒想到,他竟然很疑惑。
「你記錯了吧,這裡根本就沒有住過人。」
看我不信,他又說,「你看這地方,看也能看出來,好多年都沒人動過了,除了平時有人往裡面扔垃圾,哪有什麼瞎眼老太太。」
說完,他就走了,走的時候還在嘀咕我是不是撞邪了。
望著那一車庫的垃圾,我呆住了。
之前我分明見過她好幾次,我還在這陪她喝過茶。
就是以為她幫我,我才找到了黃泉新娘的嫁衣,補好了時空。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小姑娘。」神棍也很懷疑,「這地方一點人氣都沒有,是不是你記錯了?」
我很肯定我沒有記錯。
不遠處,宋詞跳樓的血跡還在。
老太太沒能將血跡遮掩的一點都不見,那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這裡,又的確沒有人。
難道,是我命中注定,遇不到貴人,只有死路一條?
我有些灰心,轉身準備走。
但就在這一瞬間,一隻蒼老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就知道,你還會再回來。」
是她?!
我一個激靈,回過頭,果然,是那個瞎眼老太太。
她還戴著那副破舊的墨鏡,對著我笑眯眯的。
青魘迅速扳過我的身體,隔開了我們二人。
神棍雖然不動聲色,指間也悄悄多了幾張符咒。
小白比較直接,乾脆攔在了我們中間。
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我們誰都沒有發現她?!
「別這麼緊張,我不是壞人。」
老太太坐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馬扎。
「你是什麼人?」青魘厲聲問道。
「我就是個老太太,快死的人了。」瞎眼老太太笑。
她轉頭看向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我?」
我跟青魘對視了一眼。
青魘遲疑一下,鬆開了我。
看來,他們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什麼殺氣。
「婆婆,你知道丟了一魂一魄的人要怎麼辦嗎?」我問。
「怎麼辦?」她嘿嘿地笑著,「人這條命,就是靠魂魄撐起來的,沒了魂魄,當然就是個死了。」
神棍插上一句,「那要是不想死呢?」
「不想死也簡單,找回那一魂一魄,不就可以了?」
她說得倒是容易,但是現實根本沒這麼簡單。
那一魂一魄,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且,說不定那一魂一魄早就散了,要去哪裡找?
瞎眼老太太眼神空洞,臉上卻始終帶著笑。
「你要是遇到旁人,興許給你解釋不了。但你遇到了我,你這條命就能保住了。」
我有些意外,她竟然知道我丟了一魂一魄。
她探出幾根手指,「來,丫頭,手伸出來,讓我為你把把脈。」
把脈,就能知道我的魂魄去了哪裡麼?
我十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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